“……我不能早点去上班吗?”扁扁嘴,向原微侧头斜睨还挂在沙发上的工藤。
工藤耸耸肩,悠闲的微笑一如往常,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当然可以,只是你大概得等五分钟,我换件衣服梳洗一下。”
相原皱了皱眉,他不晓得工藤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工藤昨晚是不是根本就喝醉了。
他沉默了一会,才在离工藤最远的地方坐了下来:“你快一点。”
“马上。”工藤笑着起身,拉起昨晚随意披在沙发上的外衣,走进浴室。
相原无奈的瞪着工藤的背影,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一瞥眼却望见工藤刚刚盖在身上的薄被。
“…还好他有被子……”对昨晚把他锁在门外的事有点歉疚,相原嘟囔着自言自语了起来。才刚安心,却觉得那条被子越看越不对劲。
这条被子好像放在客厅很久了…?
自己一想才发现,搬进来也好一阵子了,除了搬进来的那一天记得是一起起床的以外,从来没有在睡着前能看到他上床,也没有一次醒来能看见他在床上。
为什么……
下意识不敢去深究,只把还有着淡淡余温的薄被扔到一边去,专心等着工藤出来。
等他整装出来才不甘愿的一起出门。
照以往的模式,相原开车送他到事务所,沿路的闲聊就像每天都会有的一样。一直等到工藤下车走向事务所,从后照镜里望着他的背影,相原才开始怀疑昨晚工藤是真的喝醉了,还是在装蒜?
撇撇嘴角,相原决定不再理会这件事。正打算一个人好好的吃个早餐再到署里去,偏偏天不从人愿,在走进早餐店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拿起手机迅速的望了眼来电显示,果然是署里打来的。“我是相原。”
“前辈,我是高桥,有案件发生,你出门了吗?”
“我在对门的早餐店,你现在出来。”相原眉头一皱转身快步走出早餐店。
“知道了!”
相原挂上电话后迅速上了车,开到大门口正好接住冲出来的高桥,方向盘一转,已经向着案发现场出发。
虽然是在住宅区内,但因为正是上班的尖峰时段,人潮来来往往的,受到不少阻碍,在拉起的黄色警戒线外,更围着许多好奇观看的人们。
相原凝着眉心放下拉起白布的手,叹口气站了起来,“真是残忍。”
望着覆上白布的冰冷尸体,向原觉得有那里不对。那是一种奇异的感觉,觉得似曾相识却又有某种畏惧感。
他抬起头来望向四周,同事们正询问着周围的关系人,相原确定这个地方自己没有来过,这些人他也不认得,而这具小小的尸体,大约十二、三岁左右吧…正是该像个天使般纯真美好的年纪……如果活着的话。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相原望向四周喃喃自语着。建筑中的工地,在完工之后一定是一个小家庭心中理想的住家,还空荡荡的大楼里响着不同的回音。
突然地,他觉得身后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就像是被锐利的视线给狠狠地瞪视着似的,相原眉头一皱回头望去,却什么也没看见。除了围观人群好奇的讨论外,什么也没有。
相原边观察着四周边走出警戒线外,除了快步行走着去上班、上课的人以外,只有附近住家的主妇们好奇的探视。
相原在四处走动了一下,窄小的巷子隐隐约约的,听到有来车的声音,缓步踱了过去,才一转角,不远处一辆白色本田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
在这种巷子里,那辆车的速度也太快了些,而且…直往自己的方向驶来,却没有要刹车的迹象。
相原只愣了一下,立即往另一边翻滚避开,又立刻跳起身来追着快速离开的车子。
出了大马路,那辆车已经失去踪影了。
深吸了口气、皱起眉头,相原努力想要回想起驾驶人的样子。但清晨阳光的反光太强原本就没能看仔细,又只是匆匆一瞥,现在自然什么也想不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和微小的擦伤,相原走回现场。
“前辈,你怎么了?”高桥睁大了眼睛望着相原。
“没什么,不小心摔了一跤。”相原只是笑笑,没有说出刚才的事。
高桥虽然一脸疑惑,却也没有再开口询问,只向相原伸出手,“课长叫我们回去,我来开车吧,前辈你摔得蛮重的。”
相原愣了一下,翻过手臂才发现右手关节处已经擦出血来了,“咦…啊…是呀,我太不小心了,擦伤而已,小事啦。”笑着,还是把车钥匙交给高桥。
高桥扁扁嘴,没说什么就拿过钥匙走向车去;相原跟着,下意识的又向四周望了一下。
一定有哪里不对…一定…
相原吐了口气,跟着高桥上车。
一双隐藏在暗巷里的眼睛,阴冷而怨毒。
“…该死…你为什么还活着…”竹中正治低伏在方向盘上,双手紧捏着方向盘,想象自己正捏住樱井直人的颈子般用力。
半晌,他喘着气渐渐放松了力道。还记得昨晚的小女孩,细白的颈子留在手上的触感,细致而柔软,也没有什么挣扎抵抗,和过去的那几个女人不同,虽然知道回到这里作案是危险的,却抵挡不了那个女孩给他的诱惑。
却没想到他居然会看见他!那个害他四处躲避,过着逃亡生涯的人,原本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居然还活得好好的,还像以前一样的办案、抓人!
为什么!
他害得我那么惨!为什么还能活着!
怨恨的目光像是利剑一般,盯着那人上车离开。
我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
等着瞧吧!樱井直人!
竹中正治的嘴角扬起笑容。刚刚一时的冲动幸好没有出错,不过…接下来就得好好想想了……
微微的笑着,想象千百种杀死他的方法,竹中正治踏下了油门,离开暗巷。
相原和高桥回到署里,顺手接过监识课的报告,走回搜查课。
拿着手上的验尸报告,相原越看越觉得不对,一个个的案件迅速的流过他的脑海里,“……这跟的场望美的死法一样嘛…难怪我觉得哪里怪怪的…年纪太小了……”
“…的场望美…大原由梨…相川礼子…咦?…还有一个……叫…什么来着…”相原搔了搔头,顺手抓起桌上的烟望向高桥,“悟郎,还有一个叫什么来着?”
一转头发现全课的人都静静的睁大眼睛望向他,相原反而愣住了。
眨眨眼睛,相原小心的开口问道:“…怎么了吗?…”
所有的人在同一个时间,又各自转回去做自己的事。唔,他刚刚好像说了什么?再回神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相原有点懊恼的敲敲自己的脑袋。
高桥望着相原,伸手指指他手上抓着的烟,“前辈,你不是不抽烟……”
“吭?”猛一回神,发现自己手上抓着包烟,要不是高桥开口询问,自己大概已经抽出来点火了…疑惑的又将整包烟扔回桌上,不用想也知道谁会把烟放在他桌上。
“前辈…你…记得的场望美的案子…?”高桥慌张的问道。
“谁?”相原抬起头来疑惑的望着高桥,留意到虽然同事们各做各的事,却都注意着他的回答。
听着这个名字,那种很怪异的感觉又出现了,那种熟悉的违和感…
高桥见他径自沉思了起来,只好摸摸鼻子走到自己的位置上。而其余的人也真的各自做各自的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