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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她必须同宫去了。路经挽月轩时,她刻意让护卫从这座清雅的画楼前走过。没想到怨歌竟演出了一场“依依不恋送情娘”的戏码,让她笑比哭还要难看。
“噗……”温行书早已喷笑出声,脸色微青,看来也是在忍笑的样子。
赵乐燃因为强压笑意,所以脸看起来有些狰狞。“这个自恋的狐狸精。”她虽然嘴里抱怨著,但一颗芳心却暗自窃喜。
“怨歌,等我……”她自言自语著。
“琅儿,你刚才说什么?”温行书光顾著看热闹,没留意到她的话。
“啊,没什么。”她弯著小嘴,望著守在画楼门口对自己不断眨眼招手的怨歌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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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阴沉的声音,像布满乌云的黑夜般,充满了压抑、黑暗与让人透不过气来的窒息感。
“回小王爷,属下早已备妥。”
阴郁的声音笑了起来,像忽然飞起的鸦群,格外诡异。
“我定要赵乐燃生不如死。”窝在深宫里等著嫁人不是很好吗?偏偏跑出来,处处与他作对。公事上如此,私事上也是如此。哼,以为他会那么轻易的放过怨歌?笑话,他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等到。“哈哈哈哈……”
“怨歌,本王不会让你们好过的,不会!”狼毫毛笔被他从中间折断,有些生气的一丢,四溅的墨汁把跪在三尺外的男人的脸孔弄污。
苍白却英俊的俊容上勾起一抹邪笑,从柜里取出一幅画卷,用双手极小心的展开。
画中伫立著一位身著烟紫舞袍的清丽男子,眉如卧蚕,俊眸像橙红的落日般蒙胧,带著静静的温暖。
阴沉男子用指腹轻轻的抚过画像,取了笔在上面题了“怨歌”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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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赵乐燃一到宫中,便奔去御书房。见到宁宗,娇娇软软的喊厂一声,便扑进父皇的怀中。
宁宗抱住女儿,温吞的脸上带著宠溺。“乐燃,你终于回宫了。”
“有事耽误了。”她可爱的苹果脸红了红,带著娇羞。
宁宗笑道:“乐燃,你似乎红鸾星动了。”不知是什么样的男子,将他赖皮骄蛮的小公主降服了呢?
“呀,您……您怎么知道的?”她粉嫩的苹果脸更红了。
看来他果然猜中了。“父皇聪明嘛,对了,你有没有将人带来啊?”
“什么人?”她装傻。
“你说要帮朕找绝色美人的嘛,乐燃,你竟敢欺君。”宁宗想摆出威严的样子吓她,却怎么都装不像,索性又露出温吞的表情。“好了,乖女儿,快说,那男人是什么样子的?”
能得到他可爱的怀安公主青睐,一定是个相当不错的少年郎吧!
赵乐燃兴匆匆的回答:“父皇,他……”
“皇兄!”一道阴沉冷漠的男音打断赵乐燃的话,身著玄色袍子的赵竟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皇兄,臣弟倒与那男子有过几面之缘呢!”
赵乐燃一惊,圆眸睁得极大。“父皇,小皇叔他怎么在这儿?”
赵竟笑了笑,手臂搭上宁宗的肩膀,苍白英俊的脸庞笑得诡异。“怀安公主,我们又见面了。”
“乐燃,平南王此次入宫是有事找朕。”
平南王城府极深,不知道又有什么阴谋诡计。“乐燃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赵竟笑了笑,轻道:“本王先公主一步进屋,还没来得及跟皇兄提起呢!”
“既然如此,乐燃也留下来一起听好了。”宁宗脸色有些难看,似乎很恐惧这个皇弟。
赵乐燃看了看父亲,自己的确放心不下,生怕赵竟在父皇旁边说些什么,让父皇更加为难。
“小皇叔,乐燃打扰了。”她福了福身子。
“怀安公主客气了,其实这件事跟你有关,就算你要走,本王也会留住你。”他不再迂回,直接从衣袖里出掏出一卷画卷。
南宗接过,用手展开画卷。展开一寸眼睛便睁大一分,画卷尽展,宁宗惊为天人。“呃,好美的男子,可称倾城绝色。”
赵竟语带疑惑的望了望赵乐燃。“怀安公主,你怎么没把怨歌带入宫来?若不是本王心细,特地命人绘了一张他的画像,怕是现在皇上还不知道他的模样呢。”
她脸色一变,刚才还粉嫩的俏脸顿时苍白难看起来。“你……”
赵竟真是卑鄙到极点,竟然使出这种手段来对付她。
“乐燃,你小皇叔说的极是,这么出色的男子怎么不带来给父皇瞧瞧?”难怪女儿动心,这般好容貌的男儿的确不多。
赵乐燃本想慢慢将怨歌的事告诉父皇,以便有个缓冲时间。谁知道,赵竟却把事情全部抖开,像要把她的底全掀了似的。
咬了咬粉嫩的樱唇,她索性坦白说了。“那是因为怨歌的身分有些特殊。”
“哦?”宁宗看了看画里的人,问道:“他是江湖侠士?”看到女儿摇头,他又猜道:“商人?书生?富家子弟?莫非……他是金人!”
赵乐燃仍是摇头,怕父皇听到怨歌的身分会受下了。尽管父皇疼她宠她,但也难免会在盛怒之下将这段姻缘拆散。
赵竟开口道:“我来替怀安公主说吧!这个怨歌,可不光是江南小有名气的艺伎,还在杭州的挽月轩里连任了多年的花魁状元。仗著才艺与长相,以卖笑为生。公主,本王没有夸大事实吧?”
她低下头不说话,死咬著嘴唇,直至咬出血来。
“艺伎,男艺伎?”南宗声音不由得变大。“乐燃,朕要听你亲口说才信。”
赵乐燃用力的点点头,咚的一声跪倒在宁宗面前。
“这个……唉!”宁宗将画卷还给赵竟,刚才的惊艳神情已经变为忧心忡冲。“你、你怎么喜欢个艺伎……乐燃,容貌好的男子多的是,为何偏要选他?”
赵竟扯出个嘲讽的笑容。“皇兄,那男子的城府可是深得很啊!怀安公主常居宫中,接触的异性多为世家公子或贵族少爷,无知受骗是必然的。”
宁宗耳根于本来就软,赵竟在一边添油加醋,更弄得宁宗心乱如麻。“他干嘛要缠上乐燃,他不怕害了自己喜欢的人吗?”
“俗话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他的花言巧语哪会有半点真心?更何况……”
“够了……”赵乐燃从地上站起来,周身的气息像烈火一般焚烧,带著激愤。
她猛地抬起头来,圆亮的黑眸对上宁宗,咬破的嘴唇上滑下细小的血丝。
“怨歌沦落风尘并非他个人所愿!多年来,他虽然名为艺伎,性子却单纯善良。父皇,还记得您以前对乐燃说的话吗?你说‘清贫之人有德,宁愿饿死也不去偷盗;商贾之人有诚,宁愿蚀本也不去贪那黑心钱;为官之人有忠,宁愿殉国也不做叛国贼:为皇之人有爱,便会将天下百姓一视同仁’!怨歌也是您的子民、您的百姓,您为什么不能接受怨歌?他是个孤儿,生父被后母害死,他由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变成一个卖笑的风尘男子……这不是他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