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竟的手掌轻轻的拍上赵乐燃的肩头,“他若真是个好男儿,便不会在挽月轩一待便是好几年;他若是本性纯良,便不会在杭州做出那么多招摇的事情;这种男子无德、无诚、无情、无爱,明知你是金枝玉叶还妄想染指,怀安公主,这样城府极深的男子会误国啊!是不是?皇兄?”他意有所指的望著宁宗。
“你根本不了解怨歌,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讲他的坏话!”她狠狠的拍开他的手掌。“你凭什么信口开河,说怨歌是误国之人?”
“乐燃,你小皇叔说的也有道理。”宁宗开始还左右为难,但在听了赵竟那一番话后,也对怨歌起了疑心。“从今日起,你便不要出宫了。”
赵乐燃望著向来疼爱自己的父皇,心里满是伤痛。“父皇,单凭他一面之词,你就否定了一切吗?”
宁宗面有犹豫,可最后仍是回答:“父皇都是为你好。”
她瘫倒在地,身子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窒息的气氛让她头晕目眩。
宁宗看在眼里,心中也很难受。可是他害伯啊,害怕自己的女儿受伤,害怕她的名誉受损,更害怕那个叫怨歌的男子真会误国啊!
赵竟站在那里冷笑著,看到皇兄已经躲回内室休息,便走到赵乐燃面前,用脚轻踢了两下她的腿。
“赵乐燃,你斗不过本王的。”他两指一掐,笑得阴险。“我两指一掐,你跟他,全玩完。”
怨歌……
两行清泪再也忍不下去,像断线的珍珠般滚下脸颊。她的心开始抽搐寒冷,不知如何面对这种窘境。
他俯身在她耳边道:“无法跟心爱的人在一起,会很痛苦吧?怀安公主……”
赵乐燃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思绪早已飘回杭州,飘到那个叫怨歌的男子身边。
第八章
纱,漫天飞舞的雪白轻纱,好美也好哀伤。梦,他是在作梦,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一记,居然没有丝毫的痛感。
他慢慢的从杨上坐起,想掀开那轻飘飘的床纱。
“怨歌……”娇嫩的女音低诉著,就在那白纱之外。
熟悉的声音入耳,怨歌问道:“乐燃,是你对不?”
白纱外出现赵乐燃朦胧的身影,怨歌惊喜的揭开床纱,凝望著这个让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子。
她长长的发柔顺的垂到腰下,雪白的身子上竟未著寸缕。
春梦……他居然在做春梦!怨歌强迫性的用手盖住自己的眼,把视线移到白纱上去。天啊,她不过离开数日,他居然就做起这样下流的春梦来!
“咳。”
他轻咳一声,装出冷静的样子。“你在宫里如何?温大夫的事……”
“怨歌……”她的声音低得像是从地底传来,半跪在床下,纤细而雪白的手臂抓住他的大手。“我好想你,好想你。”
她的眼睛空洞而茫然,看得他心里好痛。
“你身子好冰……”她赤裸的身子冰凉而且轻颤不已,怨歌想抱住她,为她取暖,可是却被她躲开。
“我想你……想你……”赵乐燃似乎只能重复这一句话。
“傻瓜,再等上几天,我们便能再见了啊!”唉,真是的,在梦里他装什么柳下惠嘛!偷瞧她一眼,应该不会被发现,要赖抱她一下,也应该不会被拒绝。反正她都会嫁他的嘛,而且他们是在梦中耶!
怨歌见她退开几步,也悄悄的走下床。
赵乐燃苍白的睑上带著茫然,长发甩来甩去,像是在用力的摇头。
“怨歌……”娇嫩空洞的女音带著茫然。
“嗯?”他的喉结动了动,把视线从她雪白的身子上移开。
她苍白的脸扬起一抹笑,轻道:“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嗄?”怨歌一怔,追问:“你刚刚说什么?”什么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就算是作梦,她也不该说这样可伯的话啊!啧,这梦不好,要重作!可是,要是在另一个梦里见不到她多可惜。他为难的瞟了瞟赵乐燃,只好认命了。
唉,虽然知道是梦,但仍有一种不吉利的感觉,弄得他寒毛直竖。
见她的身子越来越模糊,怨歌著急的喊她:“乐燃,别走。”
听到他的喊声,赵乐燃笑得像个天真可爱的孩子。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田心。”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无论怎么样,这个月十五你必须回来,不然,我便不要你了。听到没?”
空洞而哀伤的圆眸流下两行清泪。“好。”
“呵呵,果然是在作梦,平时你可是极少哭的。”他情不自禁的上前去抱她的身子,没想到竟被一股强大的怪力弹开。
“乐燃!”他不死心的再度凑近她,可她却明显躲著他。
“让我仔细的看你,把你的长相记清楚。”她躲在白色的长纱后面。
一股阴冷的风吹过,她的长发如丝一般飘起,像幻化出茧的展翅黑蝶,就要张开羽翼离他而去。
“不……别走……”怨歌大叫,眼睁睁的望著她消失。
双眸张开,刚刚五更。他被那个梦弄得再无睡意,索性起身倒茶来喝。
“真是不吉利的梦。”轻叹口气,他把冷掉的茶水含进口中。“噗……好难喝。”
临安与杭州隔得不远,就算本人不能来这儿,也该捎封信吧,唉,她可别忘了他在等她啊!
“啧,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相思个人头鬼喔,临回宫时讲了一大堆甜言蜜语,弄得我乱感动一把的,现在居然连封信都懒得写。她若是敢反悔,我才不管自己是什么身分,一定追她追到天边去,才不要什么死当长相思咧!”
怨歌自言自语的嘀咕著,开始整理行装。
“我不能在这里苦等,我要去临安!”包袱往身后一甩,怨歌推开门,决定离开这个地方,以后也不会再踏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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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皇上说,您不能出宫。”鬼焰拦住赵乐燃,不让她再上前一步。
赵乐燃望著鬼焰,“鬼焰,我必须出去!”
“早知如此,鬼焰便不告诉公主此事了。”鬼焰脸色一凝,含满自责。“宝娘说,怨歌是自行离开的,临走时还带了细软行李。”
“他能去哪里,他没有地方可去呀!阮府你去找过了没有?”近日她消瘦不少,大部分的时间都窝在床上躺著。
鬼焰知道她担心怨歌,便私自去查怨歌的消息,没料到结果竟是怨歌早已离开挽月轩。
“阮二公子说怨歌没去他那儿。”
她一愣,“他一定是到临安来了!可是就算他来了,也会被拒之门外的。”
身为寻常百姓的他,如何进得了宫?“鬼焰,帮我找怨歌好不好?”
鬼焰沉思一下,随即点点头,“属下尽力而为。”
“谢谢。”她疲惫的双眸闭了两下,身子再也受不住任何负荷,直接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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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知,你又在偷懒呀,若是被胡公公逮到,只怕又是一顿好骂,嘿嘿。”清秀的小宫女一把抓住躲在墙角处的高瘦女子。
高瘦女子将食指抵上红唇,“阿娟,小声点。”
“阿知,你不用怕啦,我吓你的。”阿娟捂住小嘴,拍拍阿知的肩膀。“胡公公离咱们很远,他有些耳背,是听不见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