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可说是无功而返。
正当白路寒黯然神伤,为找寻不到刑风焦急不已的时候,白家大宅。
“仲寻,我住这里真的好吗?”
刑风有些不安地问。
“你不就是因为担心乔吉之会再度找上门才搬家的吗?这里最安全不过了,我保证绝对没有人敢来骚扰你!”
白仲寻只差没有拍胸脯证明。
“可是……这是你们家,我或许会打扰到你的家人的……”
白家已经帮他太多的忙了,他怎麽好意思再继续占人家便宜?住在这里不用交房租水电,甚至还有佣人专门整理房间,他实在是承受不起。
“打扰什麽?你也看到了,这里除了管家佣人、老大,还有我以外,跟座荒城没什麽两样,房间空著也是空著,不住多浪费。”
白家的兄弟们在外面都各自有其他的窝,除了偶尔心血来潮或良心发现会回主宅住上一两天以外,其余时候都不晓得分布在什麽地方。
白仲寻见刑风还有些推辞,遂道:
“还有啊,你平时工作忙,不是发愁会忽略到孩子吗?管家太太可是很喜欢小孩子的哦,我们兄弟几乎都是她一个人带大的。在你赶稿的时候,可以让她帮你分忧。”
刑风想了想,确实也是,初到白家,那位和蔼的管家老太太就与他怀中的宝宝一见如故,这会儿正抱著爱不释手,逗得宝宝咯咯直笑。看到宝宝一笑,他才真正放下心来。虽然宝宝已经可以出院了,但他还是担心病後小婴儿的身体不易恢复,结果管家太太说只要由她来带,不出一个月一定会让宝宝胖回来。
此外,想想还有些奇怪,宝宝原来那麽排斥白仲寻,这回醒来後不管白仲寻怎麽抱也都不吵不闹,反而还会笑著要一起玩。不过这麽一来,他倒是宽心不少。
盛情难却,刑风只得满怀感激地接受白仲寻的提议,暂时住进白家。
“对了,白先生不是已经出院了吗?怎麽一直都不见他?”
刑风提出一直挂在心上的疑问。
这些天为了宝宝,他无暇他顾,等到有空闲时再去医院探望白路寒,才得知他已经苏醒,并办了出院手续。惦记著要亲自给白路寒当面道歉,刑风在白家待了好些天,以为能见到白路寒,谁知他却一直没有回家。
“不知道,那小子一出院就像个疯子一样,天天在外面乱跑,大概是睡久了,想要活动活动筋骨吧?”
白仲寻事不管己地说。
他当然知道白路寒在找什麽,可冲著他骂他那句“脑子生蛆的猪”,打死他都不会主动告诉他要找的人就在自个家里,所以看著白路寒自出院後就在外边疯跑疯找的举动,他早在心底笑翻不知N百遍了。
“那他什麽时候会回来呢?我还没能代姐姐向他道歉。”
刑风忧郁地道。
“他一向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加上老大放他一个月病後调理假,想要找他很难。”
早知道白路寒这麽生龙活虎,一出院就可以到处奔波,老大就不该放他什麽病後条例假,他哪需要调理?害得原本属於他的工作全部压在他身上,所以说这个仇也要一并算回来!
***
怎麽会找不到人呢?!
白路寒快要发疯了,他跑了一个星期,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只差没有去翻垃圾桶,就是没有见著刑风。
一个带著婴儿的男人,能跑到哪里去?
他曾打电话问白仲寻知不知道在他昏迷时发生了什麽事,结果被冷冰冰地丢下一句“不知道”,气得他把电话摔了,大骂白仲寻祖宗十八代一百八十下──虽然也把他自己骂进去了。
今天又是一无所获,正当白路寒沮丧地靠坐在车椅上时,手机响了。
一接上。
“路寒吗?是我。”
是白路吟。
“什麽事……?”
他疲惫得连话也不想多说。
“你这几天究竟在干什麽?如果精神那麽好的话,就马上回来给我上班!”
白路吟的语气带著责怪。
“……说重点。”
如果只是为了通缉他,那就可以挂了,没有找到刑风,他的心情可以说是烂到极点。
“你出院也有一个星期了,都没有回过家,今天大家都会过来吃饭,算是庆祝你康复,连路飞也回来了,你不要那麽不识相,立刻回家一趟!”
白路吟说完,当机立断地把电话挂了。
庆祝他康复?
那群人什麽时候开始有这个闲情逸致了?八成是来看他有没有缺胳膊少腿或脑子有否弱智现象的,只要有那些家夥在,就算已康复的人也可以气到再度倒下。
白路寒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起动车子。
既然老大都放话了,回家一趟也没什麽大碍,顶多水来土湮,兵来将挡。以一敌多,舌战群雄的事他又不是没有干过。
白路寒万万没有想到,会在白家大厅看到那个令他梦萦魂牵的人儿。甫从一进门起,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刚从里屋出来的刑风。仿佛被闪电击中一般,他愣愣地像根木头似的站在门口。
怎麽可能?!
难道是他思念过度产生了幻觉?!
白路寒使劲眨著眼,生怕一切只是水月镜花。
没有消失!
啊!他朝他走过来了!
啊!他对他笑了!
啊!他开口说话了!
“白先生,您回来了?”
刑风听白路吟说今天各兄弟都会回来,所以早早等在家里,为的就是向白路寒道歉。
见白路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刑风紧张得笑容有些发僵。想起白路寒还没有见过他,刑风忙道:
“我叫刑风,是撞倒您的肇事者的弟弟,我姐姐不是有心的,她当时只是伤心过度,希望您能够原谅,我……我代我姐姐向您请罪!”
一口气把话全说了出来,刑风垂下眼不敢与白路寒对视,连气也不敢多喘一下。白路寒还只是瞪著他,一句话也不说。
不明白白路寒是惊是怒,刑风忐忑不安地站著,手脚也不知该往哪放,无措得像个待审的犯人。在他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後抬起头,却赫然发现一张超大特写出现在眼前,下一秒锺他整个人就被一双铁般的臂膀狠狠箍住。
找到了!真的是他!
白路寒激动不已,紧紧地拥著刑风,将头埋入他的颈窝,贪婪地吸取著那令他肖想了好久的清爽气息。
不是梦!
这一切都是真的!
“白、白先生?!”
刑风受惊不小,但又不好公然反抗,只得任白路寒一径搂著。
“叫我路寒!”
白路寒不容反抗地道,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听刑风亲口呼唤他的名字。
忽来的一句话令刑风更是如坠五里雾中。
第一次见面就直呼名字未免也太奇怪了吧?虽说他曾探望过白路寒好几次,但对白路寒来说,今天应该是第一次见到他才对,为什麽……会对他做出这麽奇怪的举动?
不管怎麽样,先离开这紧得快要令他窒息的怀抱再说。
“对……对不起,可以先放开我吗?”
刑风叫不出白路寒的名字,只好避过不提。
“不放!”
可恶!为什麽不叫他的名字?他不是可以和白仲寻那小子以名字相称吗?
怒意之下,妒意又起。白路寒惟恐他会逃脱般搂得更紧了,之前打好的草稿瞬间只化做一句:
“和我结婚!”
莫名其妙的一句求婚不仅吓呆了被白路寒死搂不放的刑风,也引来了陆续走出的白家众兄弟各种各样不同的反应。
老大白路吟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也稍瞬即逝。刚从国外飞回来的老二白路飞冷冷的脸一如既往,没有什麽波澜起伏变化,如同他研究的古墓干尸,他只扫了刑风一眼,然後默默地在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再不多看第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