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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一进门便看见,她痛苦的模样。

  听闻询问,席尘瑛茫然抬头,双手自然地微张、不再紧捣双耳,转脸朝声音来向,「你……」漫无焦点的眼眸秋水盈盈,熟悉的声音让她像是找到依靠。情绪放松了些,眼泪无声无息骤然淌下,吓他好大一跳。

  「你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你跟我说、我去打他!」

  席尘瑛只是摇头,泪水更随着滚落、晶莹澄澈。抬手抹泪努力控制自己情绪,缓缓道:「谢谢夏大哥关心,没有人欺负我。」



  「可、可是……」夏谪月搔搔头,有些无奈地看着虽然说没事,却仍不断掉眼泪的席尘瑛,不知如何是好。在他记忆里席尘瑛从来没哭过,就连她最亲爱的姊姊死去时,她都没流过一滴泪;现在却哭得,好伤心。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

  莫霜痕双手支在床板上,微微喘着。修习的内功偏属阴柔,加上向来对男女之事没什么兴趣,故而不知道,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子的?每一次,总要做个两三回才停,至少、他不觉得自己是这样子的。这是,罗泓堰为什么总是离不开女人的原因?遏止自己的思绪,不再细想。再想下去,会觉得脏……

  稍作休息,正想起身,环于腰上的手臂却不肯放开。

  微扬眉,没作声。还、不够吗?本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正思索间,感觉到环抱腰肢的双臂松开了一只,还没能多想什么便感觉到嘴唇被抚摸。食指抵于下颚,拇指微微按压、来来回回摩挲,一种近乎挑逗勾引的暧昧与温柔。



  然后是亲吻。猛然将手探至颈后、施力下压,促使唇瓣相触。

  没有入侵,仅是贴着唇轻轻吮着。

  莫霜痕却已全身僵化。

  罗泓堰一翻身、上下易位,雪色长袍下自然地滑落,双腿以很可耻的角度张着、失去掩护。唇上的舔吮持续,依旧只在唇上徘徊,没有进入的意思;而早就进入莫霜痕身体里的部份,也没有退出的意思。

  缓缓款摆,推起、另一次波涛。

  ***

  「喂喂,别净是哭啊。好歹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没有哭。」吸吸鼻子,辩称。不怎么想承认自己竟会在他人面前哭得唏哩哗啦的,一点教养都没有;再怎么难过都不应该随便在他人面前表现,是她自小所受的教育。

  「眼睛水汪汪的,眼泪一颗颗往下滚。别告诉我这不叫哭……」嘀咕归嘀咕,拍拍袖子为她拭泪的动作倒没半分延迟。

  「就跟你说我没有哭嘛。」微微撅着嘴,极其难得地用撒娇耍赖式的语气说话。

  搔搔头,捂住良心、无奈地睁眼说瞎话:「好好好,你没哭你没哭,是我说错。可以了吧?」

  祖有明训:『别跟耍赖的女人争辩』,尤其当这个女人正好是你心爱的女人的时候。「不过也别再掉眼泪了,眼睛肿了很丑的。」

  本只是,随口一句话而已。没想到席尘瑛却回他一句:「嫌丑就走开,没人要你来。」不要来看她,哭得这么难看的样子。

  他还是来了、还是来了,虽然没有人要他来、虽然上一次她差点对他发脾气,他仍旧是来了;她一直知道的,他不会丢下她不管,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了。

  「我……」从没碰过席尘瑛撒娇耍赖,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我又没说嫌弃……」

  非常不能适应。

  本以为经过上次,席尘瑛戳破他的谎言后,就算可以不计前嫌至少也不会太亲近,或多或少难免尴尬。怎知道一等着他的竟是这种情形?这这这、谁来告诉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或许是出身良好的关系吧,席尘瑛的表现由来就十分自制。喜是微笑,怒轻颦眉、哀是肃容、乐略扬眉,自制到仿佛已遗忘该怎么激动。

  他从来就不知道,她也会这样哭泣。

  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人会用断线珍珠来形容女人的眼泪,一颗颗滚落晶莹澄澈每一滴碎了都是心疼。「只是妳……」顿了下来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帮她擦着眼泪,小小声嘀咕着:「这样子,我很担心啊……」

  席尘瑛没有答话。

  泪,落得更凶了。

  ***

  夜里盛放的花,香气飘散在冷冷空气里。卿飕站在涤觞楼外,望着那一树盛放的白花,不禁有些怔愣。

  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它。这原是、生于她与莫霜痕在练剑时,一同在某个幽谷发现的不知名花朵,香气虽不特别浓烈,但沾衣久久不散。

  曾经,因为她随口说了句这花,在外头不知种不种得活?莫霜痕便花了数年功夫移植栽培,种下满园花树。

  那年,他才八岁。

  她不喜欢看花于盛放时被硬生生震落,所以他从不在那座林子里练剑,也从来不许人在那儿练剑;花开的时候,同门师兄弟姊妹偶尔会提着几坛新酿好的美酒到林子里席地而坐,赏花、闲聊。

  他的话总是很少很少,却总是最耀眼、最引人注目的;离群高踞枝头,飘扬的衣仿佛与花同化。那时候,她常笑着说,明明是个大男人,怎么会那么像花精?而他总只是睨她一眼,从没搭理她的取笑。

  那是她的特权。

  取笑他却不会被责怪的特权。

  曾几何时,花谢人雕零。昔日一同谈笑者,而今残存几人?从来没有想过,曾经亲如姊弟的她和他,竟会兵刀相向的一天……造化弄人?或许也不能这么说,只是世事难料。

  有太多太多,人们无法掌控的事情。其中,感情的变动,是最激烈而无奈的一点;似乎是事在人为,偏又半点不由人,情、仇、爱、恨……

  如果,只是如果,希望只是如果。倘若他没有能够说服她的理由,她该怎么办?

  ***

  什么样的媾合,才叫做缠绵?迷糊意识里,只是贪求、只是贪求,什么都已经遗忘,情欲是唯一主宰。再次倾泄后,仍没有放开或停止的打算,虽然已经抽离,却像是以退为进。

  亲吻嘴唇、耳垂、颈项,扯开衣襟继续向下吻落,甚至在莫霜痕举手想阻止他挡住他的嘴时、顺势舔吮,隔着包裹的白布轻吻掌心伤口。

  单薄的肩膀多么令人爱怜,但却绝不怀疑其持剑砍劈时的狠利。

  早巳亲眼见证过许多次。

  莫霜痕紧绷着,不论他如何爱抚亲吻,始终不曾放松;粗重喘息喷吐在雪白肌肤上,艳红印痕不似以往仅限于颈项肩胛、向下延伸,双腿曲着膝叉开,怎么也无法合拢。

  灼热嘴唇印上大腿内侧,逐渐移向根部。

  几乎是立刻地,莫霜痕的手抓上罗泓堰的肩,试图将之摔开,另一手同时抓住本就只是搁在枕畔的剑;随即因为一阵撕痛而松手,却已成功地让罗泓堰暂时停止进犯。

  慢慢抬起头,望向莫霜痕的脸。苍白脸庞依旧不含喜怒,只是、紧抿的嘴唇没有任何血色,直视的眼神、淡淡不悦。

  慢慢向上移动。轻轻、柔柔地,将唇覆上紧抿的唇。

  莫霜痕仍旧瞪着他,双眸不曾稍瞬。温暖的嘴唇覆上、停顿片刻、再移开,一再重复直到吻遍整张脸。吻上眉眼时,莫霜痕终于闭上了眼睛。搭在剑柄上的手,随着罗泓堰的动作时而收紧、时而放松,始终不曾放开。

  却直到疲累地失去意识,都不曾拔剑。

  ***

  一道夜蓝的影子掠进涤觞楼。席尘瑛依旧斜倚窗前,情绪已恢复平静,脸上泪痕也已擦干,仿佛一切一如往常。「今天……涤觞楼可真热闹……」温柔微笑着,喃喃自语。音调一转,朗声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卿姑娘不知有何贵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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