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全看见旁边堆的侍卫服,又张大了口合不拢,足可塞下一个鸡蛋。
皇上居然替方雨南脱衣,今儿太阳准是打西边出来的!
锺太医抹了抹汗,“他是受了严重的风寒,加上房事过度……啊哟……”福全一脚踩得老头儿直跳起来。
受风寒?蹲在冰冷的潭水中气急交加的模样儿立刻出现在慕容翼飞脑海中。
房事过度?那天好像折腾了足足有一个时辰……
“快说,他病得怎样?”
锺太医也吓了一跳,眼珠子都快瞪掉出来了,跟了皇帝十年,还是看到慕容翼飞第一次为了个小侍卫著急。
“啊……瞧他的情形,有两三天没怎麽吃东西,又发了几天烧,极度虚弱,若是再迟个半天,昏倒了没人问,大概就没命了……”
两道杀人的眼光投向了福全!
福全肚内连珠价叫苦,这下皇帝肯定会迁怒於他的……
就连锺太医也感觉到皇帝的怒气,忙道:“臣去开方子……”躲到外面慢慢研究宫廷秘方去了。
慕容翼飞轻轻抚摸著方雨南汗淋淋的脸,不知怎的,心中似乎抽动了一下,一丝异常的情绪飘过,却也不想深究,淡淡道:“朕让你照顾他,说,怎麽照顾成这样了?”
福全哭丧著脸道:“奴才该死,当时方雨南死活不让人碰他,奴才又不能强逼,只好随他去了……”
不让别人碰?
那麽,从一开始,方雨南便只属於他慕容翼飞一个人……
为什麽方雨南什麽都不肯要?
难道他居然不愿意领受自己的宠幸?
有一点不高兴,不过凭自己多才多艺多情的风流才华,保管这小侍卫拜倒在自己脚下……
“皇上,方子开了,一会儿奴才跟著去煎药端来……”福全小心翼翼地看著发呆的皇帝,说了两遍,皇帝也没反应。
皇上大概是走火入魔了……
正想悄悄退出,忽听慕容翼飞道:“不用端过来,送到无心斋就是……”
“啊?无心斋?”今天福全受得惊吓太多了,可怜的脑袋乱成一团。
无心斋就在御书房後面,自慕容翼飞登基以来,便将那里当作清修之所,从没让任何人在里面住过。皇帝居然让方雨南住到无心斋,他没听错吧?
一看福全傻站著,慕容翼飞一脚便将他踹出门,“还不快去?”连人带被抱起了那昏迷的小人儿。
虽然隔著厚厚的锦被,仍然可以感觉到纤细柔软的身子,就像那天一样在自己怀中宛转无助……
不自觉又是心中荡漾,方雨南,朕要你快点好起来,然後就可以快乐地陪著朕……
无心斋因是清修的地方,摆设甚是简洁,并无珠宝金饰之类富贵俗气之物。桌椅床榻等一律以檀楠之木制作,冬无蠹虫,夏无蚊虫,室内终年清香宜人。
方雨南被安置在那张金丝楠木的大床上,喝过了药,情形转好。一床大大的淡绿色云锦竹枝被盖在他身上,整个人儿缩在中间,相比之下就快小得没有了。
福全一手拿药膏,一手拿白绸,刚揭开锦被,就让慕容翼飞拎了起来,“胆子不小,当著朕的面就乱来?”
“我的主子,锺太医千嘱咐万交待,要给他拭身、上药,奴才不揭被子,怎麽办?”福全觉得奇怪,皇帝向来温和亲切,怎麽见了方雨南就方寸大乱?凶得像御苑里雄狮!
说得也是,小福子手上又不长眼,哪能瞎摸……要是瞎摸就更要命,慕容翼飞一想到小福子那双猴爪在方雨南身子上乱摸就怒气上冲。
“皇上,要不叫个小太监……”话还没说完就被皇上的怒容吓得咽回去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皇帝自己来?
慕容翼飞半天才哼出一句:“快点,要是一刻锺弄不完,你那大内总管就不用当了。”
马上福全就跟火烧屁股似的,手忙脚乱,上蹿下跳,陀罗般的乱转,忙得不亦乐乎。温水拭净了身,将那小人儿翻转趴好,立刻上药。
慕容翼飞忽见那小巧细圆的臀部好比珍珠对半剖开,柔嫩微颤,只是多了几块紫青的淤斑,更有一种撩人的感觉……
福全手才伸过去,便听见皇帝的挫牙声,真是心惊胆颤,硬著头皮手指拈了药膏,探入柔软的禁地。印象中皇上在这种事上颇为温和,从来没弄伤过哪个侍卫,怎麽临幸这小人儿这般有精神?可怜红肿成这样,一定很痛苦,昏迷中也呻吟起来了……
忽听一声怒吼:“该死的东西,居然弄疼了他……还乱擦?你有完没完?”
“啪”,福全便四仰八叉甩贴上了墙,然後一个乌龟趴,一张猴脸全贴在地板上了。
皇帝的功夫真高啊,以前怎麽没发现?
一抬头,满天金星乱转中,还是看到了两道寒光……
身为大总管,当然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怎麽做。於是不待皇帝发话,福全一溜烟连滚带爬蹿出了无心斋。
直到讨厌家夥不见了影子,慕容翼飞才将目光转向方雨南,恢复了平日的温柔多情。
这光滑的身子对他总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还有那淡淡的清味……
想起那天的缠绵,一种淡淡的情致便在心中萦绕,不知为什麽,那相依相偎的滋味回味起来竟是如此美妙……
微微一笑,既然想,那就再体验一次吧。
他向来风流倜傥,不喜拘束,随性而为,便脱衣上床,一把将小人儿揽入怀中,扯过锦被一盖,心满意足地睡下来。鼻子凑在小人儿的胸口嗅了嗅,早发现这个地方散出来的清味最为幽致……
一个不小心,鼻头便贴上了小樱桃,索性用鼻子蹭了蹭,惹得那昏睡中的人直往後缩……
自己也不明白,这个小人儿到底有哪点吸引他?是清脆如泉的声音?还是清澈见底的眼眸?
似乎是感到了温暖,那软软的纤细身子不自觉地向慕容翼飞怀中靠,药力发作,沈沈睡去。
慕容翼飞先还饶有兴趣地数著方雨南浓密细卷的睫毛,可是春日困倦,一会儿他就迷糊著了。
河堤草青青,桃红柳绿,潺潺的水流映出了两个牵手而行的青年与少年。
“君青哥,为什麽你总是不快乐?”
“因为我爱上了一个永远也不会爱我的人,明知那个人不可能爱我,可我还是傻傻地爱下去……阿南,答应我,长大了以後,千万别学君青哥……”
“好,阿南答应君青哥……”
“阿南,将来不管怎样苦,都不要以色事人,被人瞧不起,也辱没了自己……”
“君青哥,君青哥……”
方雨南一惊而醒,呼的坐起,心砰砰狂跳。
原来,那是君青哥三年前说过的话……
梦中,君青哥忧郁的眼神是那麽清晰,仿佛是为现在自己伤悲。
自己终究还是没能遵守答应君青哥的话……
这是哪里?
疑惑地四处张望,分明不是自己常住的景华苑。
一阵阵的凉意袭上身,低头才发现,自己竟然光无寸缕!
再向下看,居然有一双手臂环在自己腰上。
“啊……”方雨南一声大叫,抱著锦被直滚到床的最里面。
“你看见朕就吓成这样?”慕容翼飞撑起上半身,好笑地看著方雨南如临大敌的模样。
混乱的头脑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竟然光著身子和皇帝同睡一床!
“我……我怎麽会在这里?”慌乱之下,什麽礼数都忘了。
慕容翼飞漫不经心地道:“当然是朕让你来的……”
难道皇帝还在记恨那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