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口便道:“皇上不是处罚过了吗?”
“不是罚,是恩宠,以後你就住在无心斋,在御书房行走,专门陪朕。”
方雨南怔怔地瞧著慕容翼飞俊美出尘的面容,他是要自己做新宠吗?
“臣是侍卫……”声音很低,却十分坚定。
慕容翼飞笑了起来,“你这是在和朕讨价还价吗?”
方雨南心中发虚,面前的人毕竟皇帝,假如一翻脸,自己的小脑袋立刻就要落地。
眼光微一抬,那笑容灿烂如三春的阳光,眩人眼目,神姿高彻如仙人……
这样醉人的笑容,不知有多少人为之痴狂,也不知有多少人为之伤心……
正自发呆,慕容翼飞已经拉起了被子。
“皇上……”方雨南急忙向旁边让。
“你想让朕冻著凉不成?”
这才发现皇帝也没穿衣服,修长的身材线条优美,匀称灵活……
“喂,不要这样色迷迷地盯著朕看……”慕容翼飞乘机钻入被中。
方雨南涨得脸通红,慌忙移开目光。这人口齿轻薄,举止无聊,怎麽看也不像皇帝应有的样子。
“皇上,臣父早年也是侍卫,臣好不容易才荫补入宫的。如果臣做错了事,撤了职,臣无话可说……”
“说来说去,你就是想做侍卫,难道做御书房行走还不满意?”慕容翼飞一只手摸上了那滑嫩的腿,“好,封你个四品侍卫就是。”
方雨南不得不向旁移,避开那不安分的龙爪,“臣是守宫禁的侍卫,并非以色事人之辈……”
原本想说的慷慨激昂些,可是光著身子怎麽也激昂不起来,一急之下,再也说不下去,伤心、委屈、羞愧齐涌心头,清亮的眸中顿时水光莹然。
第三章
慕容翼飞停下了手,皱起了眉头,“以色事人?朕如此才情,居然让你有如此想法,而不是心甘情愿?”
“皇上是圣明天子,臣只是卑微小臣……”方雨南不敢再说,生怕惹怒了慕容翼飞。
“假如朕不依你,就不是圣明天子了?”
换了别人,得了这样的恩宠,早已乐得要晕去,这小家夥看来还想讲一下风骨和气节,难怪他死活都不要赏赐的东西……
小人儿也很聪明,几句话就僵住了自己……
“朕是圣明天子,不强求你就是,你按原职调到御书房当朕的随身侍卫,这是圣旨。”小鱼儿慢慢钓,开头软款温存些,再施展些温柔手段,不怕方雨南不动心。若是一味强迫,就是人依了,心不依,也没趣味。
方雨南高烧初退,费了心思与皇帝讲话,只觉得头晕目眩,但是最重要的一句话一定要说清楚,“皇上已经惩罚过了,不能失言……”
“朕没说只惩罚一次就算了……”小家夥想找借口逃之夭夭,这可没门。
“你……”方雨南气得七窍生烟,眼前一晕,向旁就倒,“咕!”跌在皇帝的胸口。
“这麽快就对朕投怀送抱了?”慕容翼飞一把抱住那虚软无力的身子。
要是在皇帝身边呆长了,不被砍头也得被气死……
还想反驳,可实在没了力气,只好任由皇帝轻薄了……
方雨南少历人事,嫩得像春天刚发的柳芽,凭自己这风月老手,没三天准保就掐下来,心甘情愿自动投怀送抱……
“春天的天气真好啊,继续睡觉……”慕容翼飞将方雨南压在身下,闭目养神。
方雨南被压得动弹不得,肌肤相亲,爬都爬不走……
那宽阔厚实的胸膛如此温暖,恍惚竟有一种错觉,仿佛这是自幼孤苦的自己盼望已久的怀抱一样……
他久病之下,也无力细想,又睡著了。
再醒来时,夜色已深,人出了一身透汗,烧退尽了,虽然手足仍旧酸软,却已神清气爽。
一睁眼,一双灿若目曦的眸子距离自己仅一寸之距,吓了一大跳。
慕容翼飞见方雨南怯怯如小鹿,越发惹人怜爱。只是惜他大病初愈,不再逗他,一手挽住他纤弱的腰,扶他坐起,靠在自己身上,一手拿过一只楠木小碗,柔声道:“饿了吧?喝点玉酥酪。”
一想到自己裸著身子靠著皇帝同样赤裸的上身,方雨南不禁满脸通红,但见他苍白的脸颊里透出层层红晕,如白云映霞,竟别有一番秀色,倒让慕容翼飞看呆了。
“皇上,臣自己来就行了……”方雨南挣了几下,这皇帝也太会肉麻了,这般光溜溜地贴在一处,他可万万受不住。
“自己来?瞧你病得这模样,干脆朕喂你得了……”慕容翼飞心中荡漾,真恨不得立刻把这小人儿给吃了。
方雨南吓得叫道:“不劳皇上费心……”抢过碗便将酥酪一口气喝光了,只觉甘芳满颊,甜香袭人,平生未吃过这般美味的食物。
皇帝如此待他,只为自己还在新宠头上,假如日久厌弃,自己却又享受已惯,到那时,情何以堪?
帝王,是没有爱情的,尤其是花心的慕容翼飞……
虽然深处宫禁,接触的人少,可也听过这位风流天子身边美人无数,从来不见情长,哪怕是再宠爱的,也不过三五个月便丢到脑後……
每一个被他宠爱过的人都是被这等温柔语言、体贴手段骗去了心吧?
忽见小人儿喝完酪便怔怔地发愣,清纯如水的眼睛浮现出一层忧伤,慕容翼飞心中荡起一丝淡淡的怜惜。
为什麽小人儿得了自己的宠爱还是这样不快乐?
左思右想,再没想到方雨南心里早已将他列为不可相信的那一类了。
那玉酥酪颇为滋补,方雨南渐觉手足有了力气,实在不愿被皇帝搂来抱去,忙道:“臣要穿衣侍奉皇上……”满床寻找衣物。
慕容翼飞笑道:“这儿没你的衣服,一会儿叫小福子给你拿几套新衣来。”
方雨南大惊,“我……我……没穿衣服就……就……”自己要是这般光著身子大庭广众之下招摇过市,那就不用活了。
慕容翼飞哈哈大笑,“是啊是啊,你现在怎麽样,当时就怎麽样来的……”
方雨南一开始吓得险些晕过去,可是瞧慕容翼飞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便知道他是在骗人,又羞又气。
这皇帝真是无赖极了……
心中这样想,一个没留意,嘴里便溜了出来,掩口已然不及,又吓呆了。
慕容翼飞听了个真切,脸一沈,“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诽谤朕,杀头大罪一条,上次还没惩罚完,你又犯下一条,二罪齐发,你要死要活啊?”
“臣罪该万死……”怎麽在皇帝面前老是出错,先打了他一巴掌,现在又口不择言。他平时与人相处不多,遇到慕容翼飞这般爱调笑捉弄的性子,实在不知如何应付,看来皇帝真是他的克星。
“好好记著,朕要罚得你三天下不来床,哈哈哈……”大笑声中,披衣而起。
原来天已微明,上朝的时辰到了。
躲在锦被中听得外面好大一阵忙乱,终於皇帝上朝走了,无心斋重又安静下来。
福全得了皇帝的吩咐,早取过衣物放在床边,这回可不敢小瞧方雨南了,看来主子真是很宠他,万不可得罪。
“咱说方大人呐,皇上说了,一切依你的意思,咱谨遵吩咐就是了。大人在景华苑一切应用之物小福子可都给搬来了,放在这儿了,要不你检点一下?”
方雨南只听得浑身汗毛倒竖,“福总管,别……别叫大人,叫我的名字就行了……啊,我的东西……”
福全见他一副欲起又羞的样子,差点笑了出来,要是这小人儿知道自己替他上过药,非羞得钻到地下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