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啦,就只要在山上种地,碰到的也都是兄弟们,大伙儿都惨,没有人会笑你,我就惨了,天天背著东西下山去卖,去赶集市,今儿个我背著一大堆柴火下山去卖的时候,就遇上了青风寨的人,那几个人虽然肚子饿得咕咕叫,可是还是一个个神气活现地对著我嘲笑啊,心里憋得那个叫气啊!可是又不能跟那几个人打架,一打架的话回来晚了,大嫂又得罚我去洗一大堆衣服,呜,老子活到这个份上,还从来没有这样子过,都快修练得跟个圣人一样了!」
山贼也是极有自尊心的!山贼的脸皮也是很薄的!
「是啊,」还有一人苦著脸道,「好几天没肉吃了,呜呜,大嫂说钱少,死抠门,不给兄弟们买酒买肉,连我昨天抓到的十五只野鸡也给拿下去卖了。呜——明明可以有肉吃的,结果还只是吃白米饭。」
「受不了了!大哥呢?大哥哪儿去了?」其中一人揭竿而起。
「是啊,大嫂虽然重要,但是大伙儿是大哥的兄弟啊,兄弟们如果都不同意去做这种事的话,大哥也不能把我们怎么的吧!」
「找大哥去!」
「对对,一定要找大哥!兄弟们受不了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吼了半天,群情激昂,在一大堆人里面看来看去,却不见大哥人影。
「大哥在哪儿?你不是跟大哥一起砍树的吗?」一山贼问之前的人。
「不知道啊,大嫂说大伙儿可以回来了,就领著大哥首先下山了。我跟在后面,一会儿就不见那两人影子了。」那人咂咂嘴道,「大哥就是大哥啊,一天下来砍的树都可以堆成山了,都还那么的有精神,走路的时候那个步子,那叫步步生风啊——」两眼崇敬之色。
「那是当然,大哥嘛——」一大群人点头道,突然听得大厅后面传来好大的「嗯——」的一声。
「大哥的声音。」一个小山贼道。
「嘘——」另一山贼把食指放在嘴前,示意大家安静。
「嗯嗯……舒服啊……这儿……嗯……」隔著一层布,从雷藤的房间里传出他低沉慷懒的声音。
一大群人面面相觑。聚义厅内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就在这样的宁静当中,那从布帘后面传来的声音尤其的响。
「……嗯……对……这儿……啊啊啊……好痛……」
「你放轻松些,放松……」是大嫂的声音,此时听起来竟然是那般的诱人温柔。
厅内一片吞口水的声音。
「哈哈哈……好痒……哈哈……」
「……不要碰那儿,不要啊……哈……啊啊——」突如其来的拔高二十分贝的叫声,令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
这这这……
大哥叫床的声音……一定要那么响吗?
「啊啊啊……轻点……嗯……」伴随著呼吸声。
「这样子?」韩师爷的声音。
「再轻点……啊啊啊……轻点……人家会痛的……」
「……,…… 」
大厅里一片沉寂。好一会儿,沉默的人群中有人轻轻地发言了,「这个……」
「现在是什么状况?」 无奈的声音。
「大哥跟大嫂在上床……」
「我们……要不要去叫大哥?」另一个山贼提出目前必须回答的问题。
「这个……」另一人重重地咽下口水,「目前不要了吧……」
「还是大哥的事……比较重要吧……」另一山贼无限向往地望了望那布帘,哀怨地答道,「我们不能不管大哥啊……大哥他……也很可怜的……」这声音伴随著从帘后突然传出的一声尖叫声,令所有的人都心有戚戚地重重点头。
确定了不能去打扰大哥现在的事情,一大群山贼又开始讨论了。
「妈的,我还以为大哥怎么会那么有力气,跑得那么快,原来是要跟大嫂回房做这种事情——」
「做这种事情的话,每一个人都会跑得很快的吧。妈的,猴急成这种样子,一回来就真枪实弹地干上了!」布帘后传出床的「咯吱——」「咯吱——」的声音,让人的心也浮浮燥燥起来。
「说起来,要是让大嫂白白的小手摸上一回,就是让我把这山上的树全砍光,我也心甘情愿哪。」一山贼听得那帘后声音,浮想联翩,两眼不由地开始放光。
「你不想活了!大哥非得把你大卸八块不可!到时候就剩了个肉酱兄弟们还可以配饭吃。」另一人咽了咽口水,习惯成自然地呼号道,「大哥啊——」
「得了吧你,大哥一看到大嫂,还不乖得跟个绵羊一样,大嫂让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让他去跳河他还一脸傻笑一脸幸福地奔过去跳,有什么用啊!」
「不只是大哥吧,你自个儿一看到大嫂,不也乖得跟绵羊一样!」另一人嗤之以鼻,「今天早上大嫂刚起床上山来,你还不是立马就奔出去迎接,跑得比大哥还快。」
「这不能怪我啊!寨子里就大嫂跟小乖看起来最赏心悦目,让人看一眼后心里就舒坦。」
「是啊,其实这样的日子说起来也不错,起码兄弟们累是累点,但是总算每天也有东西吃吧。而且小乖今天早上吃饭的时候,有给我夹菜呢。」一山贼陶陶然道。
「是啊,种地虽然累,还好有小乖给我送水过来,听小乖说了两句话,老子就感觉到舒坦多了。这日子,还是得有美人在才好过啊。」
「嗯,说得也是,虽然没肉吃,可是每天都能吃饱也很不错。」之前那个嚷嚷著要吃肉的山贼摸摸脑袋道。
「咳,你也真没用,只打下十五只,兄弟我昨儿个可是抓了三十只野兔、一只鹿哪。大嫂说,这样子的日子再过几天,大伙儿都能吃上一点肉了。这样子的话,小乖也可以补一补身体了,这两天我看他脸色不好,真的担心死了。」
话一说到小乖,「咦?小乖哪里去了?怎么没看到小乖?」
这一问话,一大堆老爷们儿都惊慌了起来,团团找了一通,还是找不著小乖的身影,一个个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小乖不是跟你一起的吗?」几个人突然抬起头来问另一个跟小乖一起挖草药的人。
「我……我我……」那人嗫嚅著。
「你把小乖怎么了?」一大堆人气势汹汹,向那人逼近。
「不是我的错啊!」那山贼抱著头蹲在地上,「小乖说他要一个人静一静,让我先走,我就先回来了,如果小乖真的遇上什么事的话,不是我的错啊——」
「你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一个山贼立马跳出来,「小乖身体不好,你怎么可以丢下他一个人!你你你——气死我了——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的话——」
「咚——」的一声,门被撞开,柳芜君半死不活地进来,一头栽在地上,只有了的气没有进的气,手里还提著几根不知道是什么名的草,「谁有三长两短了?哪个又在咒我?」
一大群光著膀子的山贼像看到宝一样两眼发亮奔过去,一阵寒暄问候。
「小乖你身体好不好?」
「小乖你累不累?我帮你擦擦汗……」
「……小乖要不要喝水?我帮你倒水……」
「小乖你腰酸?哥哥赶紧帮你揉揉……」
柳芜君坐在用布条绑好的虎皮椅上,接受著一大群山贼的照顾,享受著女王般尊贵的待遇。坐了好一会儿,喝了一点水之后,人不那么疲劳了,这才把自己贴在颈项间已经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拨开,懒洋洋地问道,「二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