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在一大群人中找找,一山贼道,「二哥去洗自己的衣服了,他说洗完后就回房,晚饭前再去叫他。」
柳芜君坐在椅子上,目光幽怨,恨恨地咬著手指甲,一脸不爽,再想起另一个猎物,「大哥呢?」
「……,……」一大堆人无语。
好久,一山贼惴惴不安道,「这个……小乖啊……这儿不只有大哥二哥是好男人……兄弟们这么多……小乖你想要哪个,只要勾勾手指,兄弟们都很乐意陪你的……」
就在这时,「嗯……嗯……不要停……还要……」从柳芜君身后的土墙内传来他所要找的大哥的声音。柳芜君慢慢地转过头来,若有所思地望著自己身后的那堵墙。
一大堆山贼吞下一口口水,小心地望著柳芜君的脸色由白变红,再由红变青,再由青变黑。
「小乖小乖,你不要冲动啊——」惊恐的叫起响起来,一大群山贼连忙跑到那布帘前,挡住一脸杀意的柳芜君。
「让开!」柳芜君道。
「不要啊小乖……」一大堆山贼痛哭流涕,「大嫂会杀了你的小乖……我不要啊……」
一个脚印印上他的脸。柳芜君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人,昂然走过去,那迷人的丹凤眼眼梢处都带有杀意,原来保养得当,但是现在沾了好多黄泥的七公分长的指甲掐在那布帘上,手一扬,那布帘一下子被掀了起来。
「啊啊啊——」一大堆山贼叫了起来,伴随著吞口水声,抽气声,掩眼的动作。
「大大大大……大王,小的不是故意看的……」
「干活回来了?」韩愈的声音响起,那般的慢条斯理,那般的幽雅动听,「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喊一声。」
「……,……」几百双眼睛死死地盯在他的胸前,那儿,藕荷色长衫好好地穿在韩愈身上,领口的扣子扣得好好的,再往下,所有的扣子都扣得好好的,一点都没有临时扣上的样子,连长衫下摆都直直的,一点都没有皱了的样子,有几个小山贼不死心地盯了他的下摆间隙好一会儿,确定里面的裤子也好好的穿著,不由狐疑地将视线移向床上。
就见床上他们的山大王光著上身趴躺在那儿,虽然上身赤裸,虽然露出的背部肌肉迷人,但是下半身确确实实的是穿著裤子的。
「这……」一大堆人瞠目结舌。难道,难道他们在房内不是做那种事情?
另一大堆人不约而同地发出遗憾的叹息声。
「真是遗憾哪……」二十六弟跳上雷藤的床,「大哥你居然没有跟大嫂好好做一回。」
雷藤望了一眼涌过来的山贼们,慢腾腾地坐起来,「大嫂已经打发伙夫杀猪了,这几天兄弟们都辛苦了,今儿个晚上都吃点肉,明天休息一下。」
「好啊!」
「大嫂真好!」
「大哥好啊——」 刹时房间里一片欢呼声。
「一个个都去把自己的脏衣服洗掉!再去洗澡!」韩愈拿一条布擦擦手,缓缓道,「一个时辰后,全部人都来吃饭,晚了的就没吃的了!」
「你们在做什么?」柳芜君环视了一圈,问道。
「帮这个不会休息的蠢货按摩一下。」韩愈把一件衣服摔上雷藤的脸,「下次再叫得那么大声,再那样色迷迷地瞅著我,小心老子我废了你!」
*****
黑风寨对面山头上有个青风寨。
话说某一天,青风寨的山大王早起伸了个懒腰,突然觉得最近的生活极为没劲,不但找不著东西吃,全身没劲,而且黑风寨那群本该比他们还穷的人最后居然没有过来串串门送上来让他打一下,心里就觉得怪怪的。
早起之后喝点野菜汤,昨晚难得捉到的一只小鸟早就被兄弟们扯得连毛都不剩了,在早饭过后无精打采领著兄弟们在山林里巡视自己的领土的时候,青风寨大当家的眼睛突然地瞪大了,手伸过去,从一棵树上扯下一张纸来,瞪大铜铃般的眼睛愣是瞅了半天,「这是什么东西?」
「回大王,这个是……字……」身边的一个青风寨小兄弟望了半天那纸上龙飞凤舞的字道。
「笨,谁不知道这是字。」大当家的拿起那张写满字的纸翻来覆去地望了半天,半晌,闻一闻,若有所思,「咱们这山上有几年没有出现这种东西了?」
「回大王,有两年了。」一小兄弟道,「自从黑风寨那个酸不拉叽的二把手离开之后,这山上就清静多了,这树上也干净多了,也不用听他时不时地念一些酸不拉叽的东西了。」
「笨,那叫文化!」大当家嗤之以鼻,无限向往地摸摸那张纸,小心地把那纸后的木屑掸去,谆谆教诲,「俗话说的有勇无谋就是你们这种人,真正有才华的人,就像老子,就明白会写字的家伙的用处,老一辈的说过,这种人一个就比得上你们十个。」
身边几个小山贼战战兢兢,「大王,那我们怎么办?」
「给我下山抓人!」青风寨山大王一挥手,「会识字的全部给我抓上山来,让他给我看看那张纸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字!那些黑风寨的家伙到底都在搞什么名堂!」
结果那一队人马刚回到青风寨,又见二大王送上信来,「大王,这是黑风寨送上来的拜帖。」
几个人面面相觑,半晌,视线移向那封信上。
简简单单的红纸糊上的信封上写著几个黑色的字,那二大王毛手毛脚地就要打开,被青风寨山大王连忙拦住,喝令几个人快去找会识字的人上山。
结果找了半天找著一个驼背老头上山来,一上山就喘了个半天,连带著他们几个小山贼也捶了半天,才摸摸索索地拿起那张山大王从树上揭下来的纸,眯缝著老花眼瞧了半天,颤颤地摇头晃脑道,「昨日打猎点将名单:黑有福:野兔二十只,鹿一只,野鸡十只。蓝悠:野马一批,野鹿七只,野鸡野兔共计二十二。……」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回大王,这可能是他们昨日的收获,有几位壮士特别能干的,把名字跟昨天他们抓到的野物列出来,以当大家表率。」
在场几个人再奖面面相觑。
「那这个呢?这最后一排黄色的是什么字?讲些什么?」
「嗯……嗯……待老朽细细看来……」那老头眯细了眼睛,老花眼揉了又揉,才慢慢地张开没有剩下几颗牙的嘴道,「不在名单内的仍为我黑风寨好兄弟,兄弟们务必同甘共苦。」
青风寨内,一大人面面相觑。
半晌,二当家的一捶桌子,「那群贼在偷我们地盘上的东西!怪不得我昨天找不著我养的那只黑白耳朵的小兔子了,原来是被他们抓去吃了!兄弟们,我们要报仇!」
「对!我们要报仇!竟敢到我们的地盘上撒起野来了!还写什么酸叽叽的东西,这不明摆著瞧不起我们兄弟们嘛!」
「士可杀不可辱!大王,兄弟们今儿个晚上就去翻了他们的寨子,抢光他们的东西!」
一时群情激昂,那青风寨大当家的站著一动不动,看著那驼背的老头把那拜帖拿到眼前,揉揉眼仔细看看,突然老泪纵横:「一手好字啊!以柳体为骨,以颜墨为肌,字须飞动,气势雄媚,我老头子活到这把岁数,居然能在藏州再次看到这一手好字,真是不枉此生了。」
那大当家的听著不对,还没来得及作出什么反应,就见那老头儿打开拜帖,眯眼略微地看了几眼,突然就脸色赤红,双手颤抖地拿著那封拜帖跌跌撞撞的就往门口冲,一边冲一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喊叫道,「闺女啊……我的闺女啊……我的女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