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主子太在乎了,绝不能留!
目送那抹红如阵风般在视野里消失,赫连魑魅是如坠五里雾中般地更不明白了,如果不是这对主仆俩的双簧唱得太好,就是这番折腾的确不是戎剩的意思,这么一来血胧的意图可就更费人疑猜,一面之缘而已,他该还没机会得罪她才对,难道又是因为戎月?
「……刚才不还有说有笑的,怎么见了我就成了只蚌壳?」即使欣赏这只猫眼里变化莫测的神情很是有趣,然而与被如此明日张胆地漠视忽略比较,还是难以相抵,戎剩不快地连人带被一把揽进自己怀里。
「看来你跟胧处得倒还不错,不过魅儿……玫瑰多刺,记得了。」看着怀里的人因为自己的举动蹙皱着双眉,戎剩若有所觉地将手自下缘探人了被中。
「……」尽管再疲乏酸疼,被触及的刹那躯体还是本能地紧绷如石,赫连魑魅咬了咬唇,纵有干般不豫却终是莫可奈何,肉在砧板上哪有办法抱怨砧板被换了块更难捱的。
对血胧或许还有一拼之力,对戎剩……只有白忙一场自取其辱。
努力放松肢体让自己好过些,赫连魑魅没发现的是自己对血胧及戎剩的评判标准其实有着天壤之别——对于身后的男人,他没有玉石俱焚的念头,男人的作为即使再狂肆,莫名地竟都似可以忍让。
「还痛?」滑指循着狭细的股缝轻触肿热依旧的所在,戎剩明显察觉到手下原本柔软肌理蓦然变得僵直,抿唇一哂后却是刻意偏首在那暗褐的发色间厮磨喃语:「这儿还没上药吧!要自己来还是本王服侍呢?」
「回答我。」半晌得不到只字词组,戎剩手上恶意地一旋,指尖随即投入那高温的窄穴里,几乎同时就满意地感受到指上陡然传来的紧缩。
「……随你。」猛然吸口长气,赫连魑魅努力忽视着身下那阵阵让嘴角抽搐的肉疼,男人显然只是髓口问问而已,问着好玩的又何必硬是要他回答,若真任他选择那家伙大概也就不姓戎了。
「魅儿……你这是在埋怨我那晚不够温柔吗?」伸舌舔吮着眼前那细致玲珑的耳垂,戎剩抽出长指在血胧留下的膏药盒里抹了些后复又旋指探入。
「谁叫你迷迷糊糊的,不让你痛……只怕你连是谁抱着你都搞不清。」轻柔又徐缓地在甬道内寸寸揉抚,就像是天底下最体贴的情人做着欢爱前的准备,对于这只没龇牙咧嘴向他伸爪的乖猫儿……他不介意多花点心思。
「唔……别……」随着难以遏止的低吟逸出,苍白的脸颊也开始渐渐泛红,赫连魑魅难忍地低喘着,那只在体内翻搅的长指不时按压着某一处,阵阵停不住的销魂酥麻就这么无法抗拒地波波上涌,连身前原本贴伏的欲望都被激的半抬挺举。
「魅儿,你多大了?没抱过女人吗?」
还是这么敏感呀!真是只容易取悦的笨猫……扬唇笑了笑,戎剩索性连另只原本揽在腰侧的手也摸进了被里,纤长的五指轻而易举地就将那巍巍轻颤的灼烫包覆在掌中细细搓揉。
「……啊!」意识浑沌地根本还没将问题听明白,下一刻残存的意志就全消失在一声压抑的低喊中,赫连魑魅躁热难耐地挣动起身子,十指紧抑着那只过于侵略却带来欢愉的手臂,分不清该要逃躲还是迎合。
「这是在诱惑我吗?」
胸贴背脊的亲密,赫连魑魅这一动无异也间或摩擦着身后做为床柱前靠垫的戎剩,只见那双如夜墨瞳霎时变得如池无底深潭般幽邃。
「笨魅儿,你不想伤上加伤吧!」
口吻虽然仍是戏谵不减,手里的动作却是加快了许多,只因为戎剩发觉到这只猫儿沉醉在情欲里神智涣散的模样实在太过媚惑诱人,竟让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显得岌岌可危,就只差没即刻土崩瓦解冰消无存。
前晚的交欢借着药性佐助他可没留什么情面,这时候若再纵情态性要了怀中人……只怕这只猫真得十天半个月离不了床了,以这几天的精采表现衡量,还是留着他有体力四处乱晃比较有意思些。
「嗯……嗯……啊!」低唔的喃吟声蓦然拔高,被裹的躯体在一阵紧绷后是全然无力的瘫软。
睫帘半敛唇微启,胸膛不住起伏地急喘着气,即使没忘记身后做他靠背的人是谁,满足后的虚乏还是让赫连魑魅如软泥般别无选择地只能偏首枕倚,少了被药性催动的迷茫,尽管火灼般的炽意高涨,每分感受还是那么地清晰可辨,激烈到几乎令他难以承受地晕厥。
羽扇轻扑,睫帘后微泛着水气的晶瞳显得有几分茫然,气息渐缓的赫连魑魅发呆似地怔仲望着漆黑的床顶……他不懂,为什么这副躯体在戎剩那双掌下总是这么轻易就燃成了团火?
若说上次是因为药物的影响,那这次呢?只因身为男人所以就如此容易被撩拨吗?情欲一起就连半点自我约束的能力都没有?
这样的自己,实在陌生得叫他不知所措……
难不成谁都可以?如此侵略的行为,只因为技不如人无力反抗就对谁都能忍受屈从?
猛回神,赫连魑魅甫放松的眉心又再次紧锁,因为他很清楚答案是决然否定的,那么……
「别费神了,魅儿,你这脑袋不怎么管用的,想也白想。」看着这只猫气末平,眼里一的神采就已千变万化,戎剩忍不住感到好笑地揶揄了几句,被他这般强横地逼迫着释放情欲,结果竟不是羞也不是恼,居然是一副若有所思的道学模样?
呵……这么有趣的反应,也算不枉他如此用心地挑逗了。
原本就乱成团的思虑被这么一打断更加整不出点头绪,赫连魑魅有些懊恼地吐了口郁闷长气。
爷就算了,怎么连这个不算认识的陌生人都看得出他不适合思考?这颗顶在脖子上的玩意真有这么糟吗?
「你没抱过女人吧!」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如此青涩的反应早就揭明了答案,再加上那双迥异于常人被视为鬼物的眼……搁在心里若干天的好奇越发变得不吐不快,双手一揽一旋,戎剩已是将人完全翻了个身,变成了面对面地半俯趴在自己身上。
「荷姐是谁?」
「……」即便突然的翻转又惹了阵头晕目眩,男人嘴里吐出的话语还是如响雷般清清楚楚地劈进了耳里,赫连魑魅缓缓抬起眼,视距茫然胶凝在那双夜眸上,没想过有朝一日这揪心的称谓竟还会从他人口中听及。
「……姐姐,唯一的……姐姐。」
是呓语吧!该是这几日昏沉间的恶梦泄漏了这刻骨铭心的名字,移开对视的目光,没有沉默的权利,赫连魑魅只有半敛长睫极力掩饰自己的伤痛。
「死了?」
「……对,我害的。」
「所以,兹兹在念,内疚难释?」
闻言戎剩忍不住眉宇一轩,不用再细察那双眼帘半阖下的流彩,光听这只猫的回答,他就知道想把这双猫儿眼里闲杂人等的身影清干净怕是难了,活人好办,死人难缠,自古以来,总是再也碰不着、触不到的缺憾才会叫人舍不下抛不去地魂牵梦萦。
亏他还信誓且旦地想叫那双猫儿眼看的念的全只有自己,这下可好,叫他能拿什么把那个已经挂了的女人从笨猫脑袋里扫出去?冥府挥却前世的忘川水还是府里叫人变白痴的忘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