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后来是几位长老联合出面两人才罢手的,之后更有大大小小无数次的明争暗斗,这一次他又想搞什么花样了?
风……他一阵心惊。
如果戈图敢打风的主意,他绝对要他难看到底!
吐一圈烟雾。
做人真是难啊!像他这么完美的男人怎么会有一个变态度这么高的大哥?
沙穆显然低估了自己,其实……他也满“变”的。
就在他自怨自艾、自认倒霉的时候,手机响了,简单的音符组成的简单音乐比任何时候都要动听。
飞影眯缝起眼睛,冷冷地看着他的主子露出小孩子一样的笑容,他不用听内容也能猜到那是谁打来的,除了那个东方男子,还有谁能让他的主子这么兴奋!
原来他以为殿下只是一时性起,过了一阵子就会淡漠。可是他错了,那温度不降反升,他所追随的人已经被烧得失去常态。
既然如此,也是他该做出决定的时候了……晃着杯子里的清酒,摩托车的引擎透过玻璃入耳。
黑裤、皮靴,松开头盔,卷发落下,但,没有散开。飞扬跋扈,抑或柔情似水都被收在一根深蓝色的缎带里。
风予诺突然觉得很伤心。
由于太懒,很久没去发型屋,从出生以来就爱跟他作对的头发如鱼得水,长得覆住了耳朵。更糟糕的是,刚刚他吃巧克力热饮的时候太过没有形象,溅了几滴斑点在衣服上。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那个人太过耀眼,而玻璃窗又太过明亮,照着他和他对面入座的人活脱脱就像王子和平民。
情人眼里出西施,某人还就是喜欢和平民玩亲亲。头发长怎么啦,那叫飘逸;衣服弄脏了有什么了不起,那叫可爱;眼睛不大更有绝妙之处,那叫媚眼儿如丝!
“今天有什么节目?”
“喏,那个。”
全身亮红的SUB摩托车SANSONE,和它的主人一样线条流利,锋芒毕露。
沙穆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交通规则,高速公路上,一团火焰闪电般地飞驰。每到转角处,也毫不减速,车身向一边倾倒,几乎贴着地面,轮胎激出火花。一辆又一辆的汽车被扔在脑后,被吓到的司机总不免要骂两句,那抱怨的音节尚未触到衣袂,就被强风吹散,空气里留下一道嚣张的红影。
“喂,你可不可以慢一点!”隔着头盔,风予诺努力把自己的要求向前传达。
“什么?听不见!”他才不管呢,他要加速。那个人的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那么炽热地紧抱他,呵呵,爽到家了。
“紧抱”到是不假,“炽热”却也未必。
跟小孩子交往是需要代价的。
风予诺的心脏正在经受巨大的考验,血压升高,血脉逆流,以前他搭阿先的顺风车根本没那么恐怖。这叫飙车吗,这是飙命!看来年轻人的玩意,他老人家已经玩不起了。
没办法,只好认命地用双手紧紧环住沙穆的腰。紧贴在一起的身体意外地给人以安全感,总算,不是一无所获。
晚餐。风予诺以为沙穆会带他去高级饭店,谁知任性王子抱怨说这两天他餐餐在外对付,现在他只想吃家常菜。两人跑到超市大包小包买了一大堆,白色的塑料袋在风中猎猎作响,衬着红色的车身眩到极目。
带着花园的豪华小洋房是沙穆一掷千金下的产物。飞影很识趣,他们到的时候,屋子里空无一人。风予诺的眼睛在漂亮的家具里徘徊,穿过透明橱柜落在那一套国际象棋上。眼光发亮。
“你会玩那个吗?”
“会。”沙穆笑了起来,他知道他的心思,通常越是玩得臭的人越是爱玩。认识那个人以来,好像每每吃亏的人都是他。哼哼,重振雄风,就在今朝!
盘腿对坐在地毯上,风予诺又一次尝到伤心的滋味。
本来还想教一教来自远方的异国小弟何谓“博大精深”,何谓“变幻莫测”,可是……在惨遭五连败的辉煌战迹后,他咬着唇斜窥了沙穆一眼,正好对上那促狭的目光。
靠!他爱死风予诺刚刚那个表情了。不满、委曲、怨恼、无奈,集合在那一眼中,长了翅膀似地飞过来。视线,落在那被洁白牙齿折腾地泛红的唇瓣。
“我们吃饭吧。”他得干点别的,否则还没有见到月亮,他就变成野兽了。
“嗯。”他也不想再玩什么棋类游戏了。
意见一致,但没有人行动。风予诺低着头,玩弄缀在地毯边上的草绿色流苏。
“你为什么还坐着?”沙穆问。
“你叫我去做饭?”抬头,用一种不可思议地眼神地看着沙穆。
“难道我去啊!”他的餐具全是崭新的,因为他没用过。“你刚刚买东西的时候不是很起劲嘛,不要告诉我你根本就是想让我煮。”
“是你自己要提出要在家里吃的,我还以为你要大展身手呢。”莫非沙穆以为他会?
王子从来不进厨房,平民只会煮速食面。
大眼瞪小眼之后,王子的肚子先叫了,所以只能妥协。
风予诺很高兴地看报纸,等着当米虫,但在一阵阵恐怖的“叮叮当当”之后,他终于意识到就算今晚没有火灾,明天也会食物中毒,为了救“佳人”于烟雾缭绕之中,只好扮一回骑士,冒着被菜刀误砍的危险进到厨房。
“你在干什么?”
“切胡萝卜。”
“……”咚!随着萝卜的一劈为二,他的心脏迅速衰老。“我知道你刀法精湛,可是也用不着切得这么、这么有性格吧。”
别人的胡萝卜都是横着切成块,沙穆是竖着当柴劈。
虽然对于沙穆的刀法很有信心,但看到那凌厉的落刀式,他还是不得不为王子尊贵的手指头而担心。
仔细料理是不可能的了,他们效仿吃火锅,把肉圆、青菜、香菇、小黄鱼,包括形状古怪的胡萝卜片等等,一古脑地扔进汤里来个大杂烩。再加一瓶香槟,这顿晚饭总算勉强过关。
所谓情人,除了情趣相投之外,请在结婚之前对对方的生活技能做到最大程度的了解;或者在以自己为受益人替对方买人身保险之前,务必看清意外险里包不包括饿死这一条……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足球新闻,谁也没有把水池里那一堆油腻的碗筷放在意识范畴之内。就这一点来说,这对不同宗教的异国情侣的思想层次格外的契合。
沙穆很潇洒地点上一枝烟,在嘴里叼了没几口就被风予诺很不客气地抽掉,霸占到自己嘴里享用。
果然是富贵人家高档货,味道极醇。舒服地仰头,对着天花板轻轻吐出一缕细烟。
雾,不动声色。人,渐渐失了方向。
纤长的手指夹住细细的烟身,指尖一扣,几点星火落下。
全身的欲望,点燃。
沙穆的手缠上他的腰,鼻子有意无意地在他的发间擦来擦去。气氛,正向某种目标靠近。
小孩子果然忍不住了呢。刚刚抢了他的烟,现在也该把味道还给他了。
吻。
淡淡的烟草味,在彼此的口腔里扩散……醒了,身旁的男人犹自睡着。
他悄悄地伸出手,抚上睡王子的脸,点点他的鼻尖,捏捏他的脸蛋,拉拉他的耳朵。
没反应?
小爪子伸进被单,慢慢地往下移,在肚脐处画圈圈。这是昨晚沙穆对他干的事,他觉得很舒服,现学现卖,只求青出于蓝。
还是没有反应?
看样子他要使出非常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