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开玩笑了……」他忍不住颤抖。「我不记得有惹你生气。」
「哼……」裴程吐出一口烟,冷道:
「光是那群聒噪记者就够让我火大,你居然还敢放我鸽子?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去找那些你所谓的『女朋友』发泄吗?作梦!」
「我没有这样想……」方柏樵拥著薄被吃力的撑起身子,俯头看他:
「今天的对手不弱,我知道这次你确实为篮球队付出不少,晚上是该跟你回去……但我真的累了——」
「你不要开口闭口篮球篮球的,我听了就烦。」裴程抬起手,拂开他额上凌乱垂落的发丝,轻抚著已结了层迦的伤痕,道:
「这种投球游戏真有这麽大的魅力?海格那群混帐居然为了这玩意来找碴,而你这白痴被人暗算了,还默不吭声的要继续跟对方比赛?」
「不要这样。」方柏樵推开他的手,脸转向别处。「…这只是小伤,比起他们被你打的,根本不算什麽。」
「他们是垃圾。」裴程蹙起眉,被推开的手犹停在半空中。「你干嘛?把脸转过来。你伤口去拆线了吗?」
「明天。」方柏樵缓缓转回脸。「别碰,医生说不能乱摸。」他低声道。
「是吗?」裴程将手收回。「不会留下很明显的疤痕吧?」
见方柏樵摇头,他哼道:「那好,我姑且就放过那群垃圾……喂,有没有烟灰缸?」他取下嘴里的烟。
「这里怎麽可能有那种东西?」方柏樵不悦瞪视他,指著书桌旁的垃圾桶道:「丢那里。」
「不能丢在地毯上吧?」他起身朝书桌处走去。
「你掉下来的烟灰早就弄脏了。」
「我买更好的赔你。」他漫不在乎的道,两指一捏将烟捻熄,往垃圾桶抛去,并随意瞄了那张整齐到不行的书桌一眼。
忽然一样物事吸引住他的目光。
「……这是什麽?」
他拿起放置在架上的一大束信笺,皱眉看著那充满少女风格的样式和上头娟秀的笔迹。
「女人写给你的?」他眼里光芒一闪,突然动手就拆。
「裴!」
方柏樵不敢置信於他无礼的举动,但一时仍没力气走路,只能坐在床上斥道:
「你做什麽?别擅自拆别人的信!」他没注意到裴程倏然转为铁青的脸色,见那家伙完全不理,又道:
「你听到没有……啊!」
他惊愕的瞪大眼,看著那堆信一瞬间皆被撕成两半,进了垃圾桶。
「裴程!你疯了吗?那是我的私人物品,你怎麽可以……」
「闭嘴!」裴程大吼,转身缓缓向床走来,表情危险的瞪视他。
「为什麽把信收下来?你答应她们了?」
「什麽?」他全然不解。答应什麽?他连信都没看,怎会知道她们想干嘛?「你莫名其妙发什麽火?把信收下是基本礼貌,你不懂吗?再说这又关你什麽事?你凭什麽把那些信——」
他话还没说完,下颚随即被粗暴的抬起。
「我警告你,你是我的东西,你敢背著我跟别的女人乱来,就试试看!」
裴程的话令方柏樵震愕不已,脸色瞬间刷白。
「你…你胡说什麽?我根本不认识她们!更何况……」
他毫不让步的回视一脸山雨欲来神色的裴程,一字一字清晰道:
「我也不是你的东西!请你搞清楚!」
裴程眼神阴鸷的怒瞪他,突然一把掀起他掩在身上的薄被,抚著满布肌肤之上点点唇齿肆虐过留下的淤痕——
「那这些是什麽?这全是我留在你身上的印记……代表你是我裴程的!」
他的手恣意的游移爱抚著,一路滑下来到双腿之间的私密地带,覆上那经历一场大战後正沉沉睡去的部位,猛然用力一握,随即熟练的摩擦起来。
「呜……」
方柏樵全身颤抖,极力忍耐又逐渐被挑起的昂扬欲焰,咬牙道:
「你忘了我们协议过的事吗……若不是为了这次的篮球联赛……我才不会……让你动我一根寒毛!绝对不会!」
「住口!」裴程怒极的封住那张该死的嘴,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残酷。
「说够了没……」他放开红肿的唇,冷冷看著方柏樵在他手里不由自主呻吟震颤的模样,轻喃道:
「看来你是打算要让我搞到天亮了……」
那个人什麽时候离开的……他不清楚。
阳光从窗口射进来,逐渐移到床头处,轻刺著紧闭的眼。他微微蠕动了一下,突然睁开眼,整个人坐起。
棉被立时从肩头处滑下,露出赤裸的身子。他抓著棉被怔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九点三十五分。
他从未睡到这麽晚过。平日就算没有社团的晨练,他也是不到五点就会起床,出门绕著附近的社区慢跑数圈,这习惯已经保持多年。尽管如此……他的体力还是无法和那个得天独厚型的人相抗衡。
折好棉被後,他咬著牙硬是下了床,慢慢拾起散落一地的衣服。不意在其中发现一包已拆封的香烟,他无声的叹口气,心想这东西被家里其他人发现就麻烦了,犹疑了一会,还是将香烟放进书桌抽屉里。
接著他转身步履蹒跚的走入浴室,扭开莲蓬头洗去一身欢爱整夜後留下的残痕。
十点整,他小心翼翼保持自然的状态走下楼,一踏入饭厅,便有点意外的看见父母也坐在里头。
「真是稀奇啊!柏樵,你居然会睡到现在?昨天的球赛有这麽累吗?」方父呵呵笑著,总算给他逮著机会调侃这个向来完美到无趣的儿子。
「还好。」方柏樵缓缓坐下,接过安娜端来的早餐,问道:
「昨晚动大型手术,怎麽不多睡一会?」。
「手术很顺利,凌晨三点多就提早结束了。」方母微笑接口:
「妈和你爸回到家时,还看到你那个同学正好从玄关出来呢!你有同学会来家里过夜,怎麽不早说呢?妈都没好好招待他一下。」
「你们……有遇到他?」方柏樵握著叉子的手一僵。
「对啊,不是老爸在说,你那些篮球队的朋友怎麽都长得这麽可怕,尤其今早那位……啧啧啧……」
方父心有馀悸的摇著头,他差点被吓到心脏病发,还以为是哪来的流氓闯进他家咧!
「嗯,不过那长相……倒是有点眼熟。」他摸著下巴喃喃的补了句,但怎麽想就是想不起曾在哪里见过类似的长相。
「抱歉。」方柏樵突然低声道。
「你干嘛道歉?」方父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话说回来,难得你会邀朋友来住咱们家,怎麽不多留人家一会?竟然天还没亮就要走,好歹叫他留下来吃个早餐啊!」
面对父亲的责难,方柏樵无奈的垂下眼。「他……有事。」
「是吗?那就没办法了。」方父喝了一口咖啡,换个别的话题道:
「对了,你的脚——真的还是不行哪?咳,虽然老爸的确比较希望你能去念医学系,但如果你想打职业篮球,其实…老爸也不会反对的啦,你自己的意愿最重要——」
「爸,我已经决定了。打完一个月後的冠军战,我就会退出篮球队,到联考前,都不会再碰球。这个决定不会再更改。」
「咦?真…真的吗?你不打篮球了?」方父脸上虽难掩欣喜的表情,但仍不太放心的道:
「儿子,你要确实考虑清楚,咳咳……老爸真的真的,绝对不勉强你喔……」
「老公!」方母忍不住皱眉嚷道:「柏樵的脚没办法再打篮球,他已经很伤心了,做什麽还一直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