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什麽都不知道……
好不容易才连在一起的心不能这样分开,否则,两个人都孤独至死……
“玉堂……”
急切的呼唤声立刻阻住了白玉堂的脚步。
回转身,猫儿的眼中有什麽东西晶亮闪光。
心痛得几乎要裂开,毫不犹豫扑上去抱住了展昭修长的身子。
“对不起,猫儿,都是我不好……”攫取那轻颤的嘴唇,狂乱的亲吻著。
天涯何处不伤情……
唇舌相交,宛转吸吮,丝丝缠绵,一腔浓情蜜意,直流入心底……
无力挣扎,也不想挣扎了,玉堂,我真的怕,怕有一天会失去你……
斗然间,胸口一股热气蹿动,传遍全身,欲念立时飞涨。
感觉怀中人身子一下子变得灼热,迷乱地回应著自己,且惊且喜,挑逗著那无措的舌尖,直到缠绞在一起……
一声低沈的呻吟从展昭喉咙中溢出,充满了迷醉和情欲。
猫儿……
白玉堂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顺著那颀长的脖颈直吻下去,一路吻到突起的锁骨,细细地轻咬唇磨,惹得那生涩的身体一阵阵颤动著,喘息声越来越急……
“啊……玉堂……不……不……”
神智忽又略醒,推拒的声音宛若低吟,眼眸中尽是朝思暮想的容颜,清晰地感到身体渴望著白玉堂的触摸……
不自觉地撩开猫儿的衣襟,直褪到肩头,光洁的肌肤诱惑著他,蜻蜓点水一样地轻舔过去……
又热又痒,旋风似的挑起一阵强烈的快感,展昭低呼一声,身子重重地一弹,撞在白玉堂身上。
致命的眩晕,无尽的火花爆开……
千情万……
千情万愿……
沈溺下去吧,不愿放开,因为抱著我的人是你……
白玉堂情热如沸,那热烈的回应让他神魂颠倒,大胆地吻上了已经赤裸的胸口……
嘴唇触到了白布,忽地被什麽一扎,火辣辣地痛。
十来根银针闪亮。
直觉地感到不妙,猫儿脸颊酡红,眼神迷离,薄薄的细汗布满了额头,无意识地缠抱著自己,身体因情欲难熬而不住地颤抖,呼出的热气喷到自己的脸上。
这不是平时的猫儿,清淡如水的他绝不会如此热情。
迅速冷静下来,替他掩好衣裳,大叫一声:“月明!”
不远处另一个雪窝里的月明闻声赶来。
“快放开他……”分开两个紧紧拥抱的人,拔出银针又刺下,手一挥,药粉喷在展昭的脸上,片刻之後,人已沈沈睡去。
不待发问,月明便简略地说了原因。
“你是他喜欢的人,千万不可有太亲密的举止,不然极容易引发他的药性……”
白玉堂面红耳赤,忙拉起展昭的衣领遮住脖子上的红印,眼中却寒光四射。
月明走出了雪窝,对著远处的辽营无语。
皓铮,你一定要撑下去,不要抛下我不管,不要让我和玄冰连弥补歉疚的机会也没有,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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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众人好似面对一只真正的猛虎,无不心惊胆战,四散退开,谁也不敢上前。
萧远一跃而起,铁石一般的硬拳狠狠击中白帝的胸膛。
身子剧震,一缕血丝自紧抿的唇角流了下来。
毫不在意地拍拍手,鹰目中闪动著冷酷的精光。
“你烧了我的十万斤粮草,够有种,骨头也够硬。我们大辽人跟你们宋人不一样,敬的英雄,爱的是好汉,那等刑罚拷打只配对付软骨头,不配用在你身上。”
冷冷一笑,“似你这样的人,必有人放不下,一定回来相救。以你为饵,便能一条条钓上逃走的鱼。”
疾一转身,“来人,给我搭十丈高台,要让周围十里以内看得清清楚楚。”
“你……还有什麽话要说吗?”
没有回答。
淡漠的目光不看任何东西。
你会来吗?昭儿……
不想让你冒险,可是,心底总有希望,你会为我而来……
矛盾的心情,连我自己也不知怎麽办才好。
轻咳了两声,殷红的血便落在地上。
早已习惯了痛苦,这一点伤根本没有感觉,只有心痛,才是永远无法摆脱的。
高大的阴影遮住了视线。
这才发觉夜摩等人都走了,萧远正以饶有兴趣的眼神盯著自己。
“宋人软弱无能、阴险狡滑的多,想不到还有你这种人。不到我大辽来,真是可惜了。”
懒得理睬,能多想展昭一刻是一刻,分明感到自己正飞速地衰竭,龙虎续命丸药力一过,就是自己的大限到来之时。
如果我死了,你会一生一世记著我吗?
萧远越发好奇。
这个自被俘之後始终没有开口的男子到底在想什麽?
孤傲如虎,气势惊人,毫不畏死,只沈浸在自己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放在眼里。
目光落在那伤痕累累的身体上,这样的痛苦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忍耐到什麽程度?宁死不折吗?
会不会有求饶的时候?
木头搭起的十丈高台矗立在寒冷的西风中。
铁链锁住了台上的人。
破烂的白衫挡不住丝毫寒风,狂啸的风连身穿皮袄的人也簌簌发抖。
远远望去,白衫飘舞,黑发飞扬,风卷起雪花不时地蹿上半空,人恍似欲随风而去。
连绵的辽营一片寂静。
夜摩仰头眺望,残忍的笑容挂在脸上。
萧远不知道白帝已是强弩之末,很快,这个不可一世的白帝便会一命呜呼。
除去了平生最痛恨的人,放眼天下,谁还能与我争锋?
“夜摩,你在看什麽?”
飘逸的身形,细眉凤目,永远漫不经心的笑容。
夜伽!
“你伤没好,跑出来吹风啊?”
夜伽指了指高台,“绑的是谁?”忽然变了脸色,“白帝?”
不等夜摩回答,人已如飞鸟,直扑上高台。
台上的人十分安静,唇边带著一个淡淡的笑容,可是那灰青的脸、僵硬的身体却令人触目惊心。
手颤抖著放到鼻端下,顿时如雷轰顶。
竟然……感觉不到任何呼吸……
天地万物都停止了运转……
白帝,随风而去了吗?
只怔了几秒锺,却好似千年漫长……
夜伽一向静气,虽惊不乱,扯去铁链,抱起那冰冷的身躯,飞身飘下。
夜摩横身拦住,“白帝若是死了,冥教将来势必无敌於天下。”
仍然是一贯懒散的微笑,“没有白帝这样的对手,无敌於天下又有什麽趣味?”
直接闯进了中军帅帐。
萧远闻声抬起了头。
小心地放下白帝,唇边掠过嘲讽的笑,“你要的是就是这个结果?”
瞪视著那安静之极,却毫无生气的人,萧远震惊万分。
不可置信,腾身便跃了过来。
伸手一试,呼吸已经感觉不到了。
宛如一桶冰水从头浇下。
傲睨天下、神勇似猛虎的白帝就这样死了?
不死心地探入胸口,掌心贴著的肌肤寒冷彻骨……
忽然,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的一丝心跳传到手掌。
“救活他!”萧远厉声喝命。
注视著白帝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容,夜伽轻叹一声,“对白帝来说,这也许才是最好的结果,救活了不过让他坠入更深的地狱中而已……”
“死人钓不到那些溜走的小鱼,何况……”萧远目中锐光闪动,“越是强大的对手,征服起来才越有趣。”
要的就是萧远这句话!
白帝,你真是光芒四射,不管处在何时何地,都会引起所有的人注目。
萧远微微冷笑。
夜伽表面上虽然慵闲懒散,万事不萦怀,心思却颇为缜密,稍不留意便被他算了去。如今百般设计,只不过为了在自己眼皮底下光明正大地救白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