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凌烈自是明白璨冀心中感触,拍拍他背权当安慰,四人便在璨冀熟门悉路地带领下绕过禁军的重重把守,偷偷潜入到关禁隽霖的偏远宫殿中。
「没想到隽霖竟也有住冷宫的日子,等会见着他,可要好好嘲笑一番才行,这安国公把隽霖当怨妇了啊?」努力说着调侃好让自己放松,璨冀凭借着自己对宫中的熟悉,在长长的长廊顶上掠过转瞬便领着人来到了冷宫门前。
只见禁军团团把冷宫围住,内一层外一层地站满了士兵,而宫内早已一扫先前的凄凉冷清,入眼宫灯重重,人影浮动,整个冷宫显得热闹非凡。
明明挑的是半夜潜入,怎的冷宫还不安睡,如此热闹?
璨冀他们交换了个眼色,便各自施展轻功跃上瓦背,伏下身子,几人都向冷宫内偷窥,内里没有外面那般热闹,只有阵阵的琴声悠然而起,一人在大厅上翩翩起舞,姿态之美竟比那号称舞姿绝世的江南第一名妓还要美上三分。
宇文凌烈总算明白冷梅那一身舞技是由何而来的,更佩服安国公,明明如此妩媚的舞姿,他偏偏能舞出与众不同的味道,舞姿中那三分烈性反而更让人难以忘却,一曲舞罢,宇文凌烈等享尽风雅之辈差点就要脱口赞叹了,幸好有人早他们一步拍起了掌来。
「翡的舞姿依旧冠绝天下,不减当年风采啊!」
熟悉的话音让四人面面相觑,这正是隽霖的口音啊,可为何语调完全变了个样。
「寒郎的琴技也仍旧让人心醉神移,恨不得就这么让你一直在我身旁弹下去,不管世事,只我们二人。」安国公的声调传来,虽说的是平常语调,可内里的热切之意不难让众人听出,安国公说这话的真心。
隽霖听过这话也是一阵静默,过了好一会才回道:「世事到这个地步,又如何能不管?你费尽心血想摧毁碧龙朝,甚至不惜逆天而行招魂还阳,更是把夷月族里种种明令禁止的法术全用上了,可最后呢,你得到些什么?
我与霄麟当年历经了多少艰苦才寻的龙血建立这碧龙朝,多少年来在神龙庇佑下百姓安居乐业,这正是我们当年建立碧龙朝的心愿,如今你却要一手毁灭掉它,你可曾对得起我?」
「那你又可曾在意过我的心意?当年你接近夷月族,接近我,只因我是夷月族最强的术师,你可有半份情爱予我?我心甘情愿随你出族伴你征途万里,你却与碧恋上,她有何好,她有我一半的美貌吗?」
你会恋上她,不就是为了让她生生世世守护这皇朝吗?可为何,你最终为她如此疯狂,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我才是为你养儿育女的妻,你却把我儿也交与碧,让我们骨肉分离!」
似将心中怨忿倾泻而出,安国公的声调不稳地指控着,那声声凄厉竟让偷听的四人也深觉戚戚然。
「那是你做得太过份了,你为了让我注意你,竟连升儿也下狠手,虎毒不食儿,你倒是说你在升儿身上下过多少次毒,升儿在你手下挨过多少顿板子,他长成如今一副冰冷膜样,你其功不少。」
咦?怎么听着变家丑外扬了?
四人不敢声张只得静静伏在屋脊上,可这像是平常人家的夫妻对骂,又实在是听不下去,四人只得苦笑,真不知这安国公何时才能离开。
大厅里吵了一阵,安国公这才也泄气:「寒郎,多年不见,你仍旧是如此模样,我说什么都是假的,你眼内只有碧了,自然看我哪都不顺眼,只是这龙朝我是要毁的,龙朝基脉原本就建在碧的身上,只要毁了龙壁,碧别说长生不老,连她能不能活过明朝,也是个疑问。我要你们生生世世,永不能厮守一起。」
咬牙切齿说完,安国公挥袖而去,一时宫灯侍卫全部撤离,冷宫终又变回原本的名字,冷冷清清了。
「下来吧,在上面伏这么久,身子都麻了吧!」
才放下心,却又被屋里传来的这句惊倒,四人跳下大厅,只见隽霖摆开茶具,正为面前的七个杯子倒满。
七个?宇文凌烈一愣,难不成还有人在?
才刚猜想完,便听到两声几不可闻的落地声,循声望去,一男一女正立于窗前,银丝飘散,衣裙垂地,正是月洛与寒星随。
隽霖一笑:「你们真是挑的好时机,同一日到这冷宫来,也好这样便全部碰上面了。」
月洛回应隽霖一笑:「是啊!刚得知这里,原本还想派人去知会他们,却没料到他们也摸到这里来了。」
说毕,月洛率先进屋,寒星随默默跟随在后,只是那双目却直往宇文凌烈瞧。
「寒?」
即便明白在隽霖藏身处必定能见到寒星随,可这相见的喜
悦仍让宇文凌烈绽开了笑脸,见寒星随回他一个暧昧的眼神后更是兴奋不已。
「碧……」柔声一唤,焦霖已站前迎过月洛,他紧紧握住月洛的双手上下打量,「听说你受伤了,可还好?」
「恩,还好,伤好得差不多了。」完全不同于平日事事在握的镇静,月洛此时表情乍喜乍忧,却又暗带几分羞赧,宇文凌烈这时才有感觉,月洛的确是一名人家女子,有着七情六欲,而非印象中铁打的神仙。
「那就好,那日在天牢内翡说你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我实在是担忧啊!」
焦霖拉着月洛双双坐下,又招呼众人落座,这才又向月洛倾吐道:「明明清楚你能长生不死,可心里又实在是安定不下来,所以我才暴露了早已恢复前世记忆的迹象,让翡把我自天牢内提出,我相信这一变动,如若你无事,必定前来探看的。」
弄了半天,原来焦霖就是为此才跑到皇宫里的冷宫来,众人心里不由都「咦」了一声,陆慎言耐不住气问了起来:「我说好徒儿,你说你忆起前生往事,那你可还记得今生是谁?别把日子过混了。」
实在是不习惯眼前这个比他还要淡定三分的男子,明明才二十多岁,可给人的感觉却稳重得象是德高望重之辈,连他也不敢在这个焦霖面前太过放肆起来。
「二师父,小徒又怎么会忘记。」焦霖笑笑。
「我只是融合了两世的性情而已。且不谈我了,如今情势危险,翡手里已握了玉玺,藉由玉玺被皇族,却非龙血传承的德涵掌握二产生德挣扎波动,他已经找寻到了龙脉所在,而我身上,碧送我德寒龙玉也被他取走,只要他把温龙玉也找着了,那龙脉就会为他开启。
而龙脉一断,碧也会被龙血蒸腾,死无全尸,而且六魂七魄尽数毁尽,生生死死自轮回上脱离,永世不得超生。」
「永世不得超生?」众人倒吸一气,不由纷纷望向无动于衷的月洛,月洛见众人望来,也只是平静的点头,对焦霖所说的话表示赞同。
「龙脉以我身上的血为基,请神龙庇佑这才能安然无恙百余年,我安好,碧龙朝必定安好,如今一步步抽离了神龙力量,试图让碧龙朝脱离神龙而立于华夏,可惜成效还未明显,这时毁了龙脉,不光是我性命勘忧,连碧龙朝也恐怕会发生医变。不管是救我还是救碧龙朝,这会我是一定要送翡再进一次黄泉的!」
「那如今要怎么办?」宇文凌烈一阵头疼,怎的寒的母亲是个疯子,好好一个皇朝就因他的嫉妒就要毁于一旦,他若是把聪明才智用在正途上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