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这当街掳人……」
扬手丢下两块金子与一块权杖,上面那大大的「剑」字让掌柜闭了嘴,默默收起了金子,掌柜把权杖推了回去,「两位爷请好好歇息,小的明白该怎么做。」
看着掌柜毕恭毕敬的模样,宇文凌烈这才发觉原来这小客栈竟也是剑门物下的产业,这剑门真是神通广大啊!
「其实也不算是我们物下的产业,只是大家出来混口饭吃的,靠官不如靠剑门,如此才能在方方面面吃得开,有时候给些小恩惠加上剑门的威名,就足以让不是剑门子弟的老百姓守口如瓶了,不必处处收拢,也省得我们要替太多人背书。」
「前辈真是厉害!」宇文凌烈真是服了,他就从未如此想过。
「多吃点饭,多行点路,人便能学会很多东西,你出身豪门自是不会懂我们这些商户是怎么讨生活的。这并不是你笨的缘故,只是你不往这个方向想罢了。」
陆慎言拍拍宇文凌烈的肩,指向一间空房,「去吧,好好问一下这个女子,你抓她,怕且也是因这女子与安国公颇有渊源,若能有新的突破,那我们便不用愁了。」
「谢过前辈!」宇文凌烈也不客气,推开大门便行了进去,掩上大门把冷梅丢在地上,他把放置房内恭旅人洗脸的盆水搬来一下就倾倒在了冷梅身上。
「该醒来了,别再装下去,说!是不是安国公指使你来的?你跟我这么久,也该知道我一旦狠下心,便绝不会因你是女子而手下留情,你要尝尝我对敌人的酷刑吗?」
冷梅伏倒在地,身上的衣裳被水全泼湿了,在听到宇文凌烈那冷酷的话语后,冷媒身体一颤,却也死死不肯开口,宇文凌烈慢条斯理地等了好一会,两眼冷冷盯着地上的女子,直盯到冷梅不安地动了动身子,宇文凌烈这才一拍桌子:「冷梅,我的耐性不是很好,可别让我大开杀戒!」
身子又冷,心里又怕,冷梅自是知道宇文凌烈平日看似温文,可真动起杀手偏又心狠手辣,只是那边也是不能出卖的主,一时心里两相比较,真不知该选择哪头?
「冷梅,你以为凭你这小小的奸细值得让安国公重视吗?如今我们已来到这京城,你已无用武之地,即便是杀了,他也无半分损伤,倒是你为之赔上一条命可值?若你真的供了出来,我倒是可以免你一死,只要你隐姓埋名,相信这下半辈子你还是能安稳度过的。」
「我……」
「安国公只是利用你在做事,他大逆不道,杀害亲人,谋权篡位,这样你难道还辨不清这人是何面貌吗?况且如此丧尽天良的鱼洞,他值得你为他牺牲吗?冷梅,昔日你我同床,也算情投意合,你为何要叛逆我呢?」说完亲昵地抚着那因湿衣而尽情展现的曲线,宇文凌烈双目一敛杀意,反而满载深情,一时让冷梅看痴了。
三年前,当这俊雅青年站在自己面前时,自己何曾不倾心爱慕过,以为能与他朝朝暮暮,以为她只肯亲近女子唯她,这便是青年对她的宠爱,却在发现青年并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后,心灰意冷。
这才遵从了主人的派遣去偷取机密,如今这曾让自己深深爱恋过的男子正用着如此深情地目光注视自己,即便明知是假的,却也忍不住欺骗自己啊……
「若你肯与我再恩爱一次,我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冷梅妩媚地将玉手搭在了宇文凌烈肩上,散着魅光的眼睛不断眨着,期盼着宇文凌烈的点头。
第十九章
领着宇文凌烈、龚擎、陆慎言走在皇宫的秘道上,璨冀一路不时侧头望着宇文凌烈,宇文凌烈竟能下得如此狠手,为了逼供竟把那样美丽的女子打得四肢皆废,是自己不够狠心还是宇文凌烈太过决断呢?
「你在看什么?」与璨冀并肩而行,却被他这般古怪的注视法弄得紧张兮兮的,宇文凌烈终忍不住压低声问了起来,由出门到如今,他看自己都好几十回了,却是一字不吭。
「没什么,只是有点好奇,安国公与隽霖的纠葛罢了。他们平日在朝上也碰面好几十回了,可我并没发觉任何异常啊!怎么到你们嘴里,他们似乎恩怨深远呢?」
说来也奇怪,这安国公挟人质在手,原本还关在天牢内重兵把守,怎么突然又将隽霖秘密迎进皇宫好吃好喝地对待,月监国就更怪了,原本在天牢里她不急,隽霖被关在皇宫她倒是急了,这其中有什么古怪是自己不能参透的呢?
「这事说来话长,简单而言,安国公是寒前世娘亲转世,」顿了一下,看到璨冀明了点头宇文凌烈又继续道:「隽霖他呢!先前你也晓得的,他便是寒前世的爹转世,他们二人前世为月洛弄得家破人亡,恩断义绝,今生原本想隽霖没前世的记忆,那安国公也就舍得放手处置他,哪知,十天前,隽霖忽然唤来安国公,两人在天牢谈了许久,谈完后,这隽霖就被转进皇宫里,关着了。
冷梅虽摸不清底细,我们却能猜得出来,能让安国公转变态度的,必定是隽霖想起前世的一些事情,这让安国公有些难以取舍了,究竟是要霸业好,还是要圆了前世的爱恋好。换做你,璨冀你会选哪样?」
「这个……」璨冀不由搔搔头,这的确是个颇难的抉择,安国公设下陷阱,摆弄万般手段就是为了得这皇朝,如今要他放弃,简直比登天还难,可隽霖偏又是他前生恋人,要杀也确实难下手,难怪安国公会想快刀砍乱麻,提前行刑了。
这是在逼自己下决定吧。
一眼看破璨冀心中所想,宇文凌烈摇摇头:「不只为他心中交战,你再想想,原本他放出风声让我们在一月内赶至京城,那我们还有余力养精蓄锐,心情也会放稳许多,自然不会一日千里。可这来到半途忽然提前行刑,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为救隽霖,我们必定要日夜兼程轻车上阵,大队兵马肯定是跟不上来了,这样可以扰乱我们军心。
况且在心急如焚下能做出多好的抉择?这就成了被动,只能看着安国公做什么,我们才能动什么。他要我们向左,我们必不会向右。
冷梅被他派出来打探我们落脚的地方,只怕是他还另有阴谋等着我们,只是他漏算了,冷梅虽然知之甚少,可毕竟是她通报安国公将隽霖一举擒获,隽霖是死是活,冷梅为求功勋自然加倍留意,这才让她发觉隽霖被秘密转移了皇宫,若是我们贸贸然去劫天牢,这才是自投罗网呢!」
分析的条条在理,璨冀点头:「这也是,这安国公每走一步都似经过细细计量,可不知为何,我老觉得他要的不是碧龙朝,而是其它东西,只是碧龙朝是他获取其它东西的径途,所以他才要谋夺江山。」
璨冀自问看人还有点眼光,安国公从头到尾就没表现过对皇朝的一丝贪欲,若不是他真的无意那便是潜藏太深,可他求得不是皇朝,那又会是什么呢?
才刚想着,便已走到了秘道尽头,小心翼翼地推开假山的掩盖,四人在看遍四周没发觉异常后才一一跳出,踏脚在御花园的泥土上,璨冀不由深深吸了一气,这是自幼便生长的地方,自己这回出走,可真是好漫长,回来已物是人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