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一头雾水,宇文凌烈好不容易顺着璨翼那似杀人的目光看至自己身上,虽脖子上难以观看,可因被璨翼用力抱住而散乱的中衣里,那满布红痕的胸膛……
宇文凌烈终于明白璨翼再撒什么气了。
伸手揉揉那还伏在自己肩上的头颅:「璨翼,你有什么好气的!你跟你那些嫔妃们不也这样?难不成寒星与我春宿一度,你独守空闺,嫉妒了?」
原只是调侃想换换气氛,哪知璨翼忽然抬头,双手紧紧握住肩膀,一脸认真道:「我嫉妒了!」
「别胡闹了,等抓到安国公后,我在为你挑几个美人啊!你别握得我这么紧,会疼得!」
宇文凌烈忍不住喊了出来,璨翼那五指抓得他生疼,怕是被抓伤皮了。
「凌烈,若是我说,以后只你我二人共度日月,不纳妃不娶妻,你我谈笑国政,舞剑月下,琴萧和弦,这可好?」
璨翼及其正经说到,他不想与凌烈分开,凌列在,他做何事都有劲头,不管何等大事,只要凌烈站在自己背后,给予自己一个信赖的眼神,自己便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在乎。原以为寒星失忆,凌列或许无法在与寒星在一起,自己也松了口气,却没料到,只是仅仅再碰上一回,寒星竟又重缠着凌烈,甚至两人……
这样下去,凌烈早晚会跟寒星走的,他不能忍受这回事!
璨翼瞪着那碍眼的红印,忍不住想用手将它擦去,宇文凌烈没想到璨翼竟用这么大的手劲在揉自己的皮肤,这完全不同于以往两人的打闹,宇文凌烈不由恼了。
轻推一掌脱离璨翼怀抱,宇文凌烈正色道:「璨翼,冷静些,你该明白,终有一日,我们是要分开的。我们之前不是已分开过三年吗?那没有我半分消息的三年,你不也活得挺好吗?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你只是先前依赖我过重,才会有此心理,我陪你待上京城三年,怕我未烦,你先厌了我!」
「不是!你又怎知那三年我是怎么过的,若不是要为你家报仇的意念在我胸怀,我早就颓唐了,哪会在朝上积极出头,意图得到更多的权势去追查凶犯!」
没有料到宇文凌烈会是这般看待自己,璨冀不由急欲表明心迹:「况且你我又怎会再分离,你不是说了吗?要与我同生共死,我原以为,这是你把我放在心中最重要位置,才会如此说道的,难道不是吗?」
「璨冀!」
宇文凌烈大喝一声道:「你该明白我说这话的时候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我认为你是明主,我衷心想让你能得回你应得的皇位,从此把国家管理好。我这般苦心,为何你不懂?」
「不懂?那你懂什么?父皇死了,皇兄也死了,现在我身边就只剩下你啊,凌烈……」
那一声「凌烈」唤得如此凄凉,宇文凌烈怔住了,望着璨冀欲哭的脸,璨冀是那么重感情的人,他对于兄长的死又岂会不伤心,自己竟完全忽略了他,只以为他终日还能抱着笑脸,便是振作起来了,自己怎可这么疏忽!
暗自责备自己,宇文凌烈伸手把璨冀抱进了怀中:「哭吧,别忍着了,到了京城,你便无法再哭了,趁此时,哭吧……」
「那你起誓,不与我分离。」璨冀趁机要挟,他明白,凌烈绝不会舍得他伤心得,他是凌烈心头最重位置的人
宇文凌烈摇头:「这誓我不能起,缘生缘灭,全是上苍的安排,我如今答应你,到最后如若无法应诺,那我岂不是伤尽你的心了?璨冀,你是我最重要的友人,我能为你出生入死,我期盼的是你能快乐一生,我不想因我之过而让你伤心,你懂吗?」
寒星随他不能应诺与他同生共死,璨冀他也不能应诺自此不与他分离,这人生总是无法如人所愿,事事如意,宇文凌烈算是有了深刻的认知,只是他不能违了良心,随便应诺,讨得他们一时欢心,可真到了那时,他又如何与天抗衡!
璨冀摇头苦笑:「你的性子我怎会不知,可偏偏又想试上一试,你是不会欺骗自己与好友的人,若真的应了诺,你便会一生一世守着,原想骗你应下这诺,或许我俩以后便不用再分离了,结果还是不行。」
话毕,璨冀向后卧躺在了柔软的面褥上:「说不定我们也只有这段路能同行,来吧,就让我也拥有与你同床共寝的回忆。」
那话里藏着的轻佻让宇文凌烈宽了眉,璨冀又恢复过来了,爬过去倒睡在璨冀身旁,宇文凌烈拉过棉被盖住二人:「你哪用说得如此委屈,我以往与你同床共寝少吗?每次玩乐完,你总是赖在我家,不就是与我同床共寝吗?」
嘻嘻一笑,残疾伸手搂过宇文凌烈的肩:「是啊!再怎么说,能与你同床的第一人,不正是我吗?这样躺着,似乎又回到了以往在你家里玩累后趴在床上大睡的日子,那时的你好小,像个小娃娃……」
宇文凌烈也累了,合着眼听着璨冀胡扯些往事,半梦半醒间只想到身上的伤似乎不疼了,寒似乎没跟他们一起走,他跑哪了?璨冀怎么这么爱说,他不累吗……
躺着身旁扯呼的声响,璨冀明了宇文凌烈熟睡了,支起身子看着这童年玩伴的睡颜,痴痴地,伸手取了宇文凌烈得一缕头发把玩,其实他明白得,自宇文凌烈在自己面前说了寒星随这人,他便明了早晚有一日,凌烈会离开自己,而烈这坏小子连骗也不肯,硬是要自己早日认清这个事实。
唉!
叹了一声,璨冀掏出护身小刀把手上这缕头发割下,又把身上的华丽挑不起眼的地方割下一块包住头发放进自己怀里,不晓得月洛这位精通术的术师能不能再造一个凌烈出来陪伴自己呢?
璨冀抱膝坐在宇文凌烈旁,开始思索这个想法的可行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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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拖着马车,但精良的马匹向来是边城的自豪,行军的速度显然比预期要好很多,连天也似在为他们开路,一路下来,竟没有下雨刮风,日日晴空朗日,夜夜风轻月明,大家都不觉得累,这路便走得更快了。
这日大队人马便来到了扬州城外,焦晋霄指挥将士安营扎寨,自己便上马车请示:「皇上,扬州城已到了,我们要下去与我师弟剑门门主会一会面。」
「朕明白了,将军稍作安排,朕与凌烈这就下马车。」
窝居马车十几日,璨冀与宇文凌烈都觉似把腰骨坐断了,幸好两人作伴游兴趣相投,这才免了烦躁。
跳下马车,仰望晴空,宇文凌烈就地伸展四肢,伤势早在进马车的第二天便好了,聪明的他立刻翻过玉佩观看,果真,寒星随又磨了玉佩为自己疗伤,八成是月洛教他的。
抿嘴轻笑,这一路上没察觉寒星随有追上来,况且他与月洛决定先行潜入京城也说不定,毕竟大队人马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点。而且依隽霖与月洛得关系,月洛要确定隽霖生死也不难理解。
璨冀看见宇文凌烈定定看着眼前大树却不发一言,他上前去一拍:「凌烈回神,我们得去贺前辈家中了。」
被璨冀一惊回神,宇文凌烈这才发现自己竟想得入了迷,他连忙点头:「好啊!早去早回也是件好事,就不知前辈会否与我们同行了,不然还能讨教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