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位新加入的将士如此有兴致,其他纷纷在马上扬威过的男儿自也不甘示弱,策马上前挑出自己合适的武器,便与同伴互相拼斗了起来,场间兵器交错之间源源不断,一时间校场上士兵们你来我往,热闹非凡。
就这样,由初晨转至暖阳,等号令兵叫停时,巳时已过。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璨冀环看四周,只见众士兵早已纷纷落马歇息,仍旧在马上训练撕杀的就只有零零落落的几个人了。
「好兄弟,身手不错嘛,持久力也强!」混身被汗水湿透的男子骑马行了过来,拍拍璨冀的肩,一脸和善。
「还好!以前曾经训练过,只是想不到这样连打一个时辰,会这么的累啊!」在最初那一拍的僵直反应后,璨冀回头示好,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人在前几天那酒席上这人所报出的军职并不低。
「大人该做如何称呼呢……?」
「他是焦将军手下的副将,孟仓德。我没记错吧!」答话的是已经跳下马来的宇文凌烈,伸手把璨冀也拉了下马,两人仰视在马背上显得格外英姿飒爽的男子,却没有丝毫弱势。
孟仓德大笑一声,也跳下了马匹:「怪不得焦将军要我们好好看看你们二人,果真是少年英雄啊!不过这杀敌可不像平日那些游戏玩意,现在才练了一个时辰,晚些还会再练一个时辰。而你们正好就是被分派进我那小队里了。我可是先声明了,到时两位小哥累垮了,本将是不会把你们抬回将军府上去的!」
「抬?孟大人太小看我们了,这点小累,我们还不放在眼里。一会还要练习什么,就尽管吩咐吧!」宇文凌烈口气加重了三分,这军营里的人真瞧不起人,才进军队第一天,他们就恨不得自己出丑了?
「凌烈!」看到孟仓德脸上神色稍稍黯下,璨冀立刻开声止住了宇文凌烈的挑衅,「孟大人,以后还请多多看照。我们兄弟俩来到军营的目的只为守护家园,而并非为那功名而来的!如若孟大人以后有什么差遣而兄弟能效劳的,凌冀我一定不会推辞,愿为大人效鞍马前。」
孟仓德看着眼前打圆场的男子,心里不由对他大有好感,年纪比较小的似乎处处爱强出头让人有些忌惮,可这感觉让人温润可亲的男子倒是值得一交的人物。能这么快便看清自己在乎些什么,这洞察人心的能力,如不揽至旗下做友,便迟早会是自己的敌人。
「既然凌冀兄弟如此诚意,孟某又怎好拒绝呢!一会,凌兄弟便好好跟在本将身后,看看我们平日的训练是如何的吧!」
声音放柔了下来,孟仓德牵马向着校场一角前进,而璨冀与宇文凌烈相互一望后,也依样牵马向那围成圈的士兵们靠拢而去了。
「这人爱好功名,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人物……」低声谈着,宇文凌烈俊颜挂上桀骜的表情,更是让人觉得此子不可轻易接近。
「的确,只是虽然这人对功名看重,但却非是轻易就能迷惑之辈。在以往焦将军上报的捷奏中,这孟仓德的大名可是响当当的,是焦将军的左膀右臂!」
终于想起之前所看过的孟仓德功绩,璨冀脸上添了几分慎重:「这人应该对焦将军了解颇深,我们还是寻个机会好好地探问一下吧,也免得冤枉了好人!」
「说得是,那这重任可是要交给你了!我的凌冀大哥,拿出你那蛊惑人心的魅力来吧!」偷笑着,宇文凌烈闪过璨冀横扫的肘子,大步先行进入了那个以后要呆好一阵子的军队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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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乱吃过晚饭,坐在焦府为他们准备的客房里,宇文凌烈不由伸了伸累极的筋骨,顺便踢了踢已经瘫软在床上不肯再起来的璨冀:「是不是累瘫了?一连好几个时辰下来,这样再操上几天,我怕你吃不消啊?要不要想个什么法子让你脱身啊?」
拿起汗巾浸软了再丢到璨冀脸上,宇文凌烈也一头栽进刚刚盛进来的水盆中,即使是练功,他也很少这样累过。呆在马上两个时辰,两腿又麻又酸,结果到了申时,居然还要来一场大比试,如果不是有内力撑住,怕是自己也瘫倒在床上起不来了吧……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打仗是这么辛苦的!真是累死我了!」任由冷冷的汗巾在脸上贴了半晌,璨冀才勉强坐起胡乱擦了把脸,然后把已经脏黑的汗巾丢向宇文凌烈,「以前就算练功,也是适可而止,哪用像今日这般不断操练,还要跟那些力大无穷的家伙比试,如果不是在龚盟主里修练几个月,我怕现在我是真的要退回去了。」
「哈哈哈哈,这样子你们就觉得累了?这还是轻松的呢!」一阵豪爽的笑声突然插了进来,一惊过后的两人立刻坐了起来,看着踏进门的焦将军,不由站起迎接。
「焦将军……」
「焦将军!」
「坐下,坐下!」焦晋霄按下两人,也一并坐在了客房的椅上,「孟副将说你们二人身手不凡,绝对是可造之材。他还要求让你们二人正式归入他的管辖之内,以后如若有何战功再行提拔,你们俩意下如何?孟副将自来这里后,出战数百场,立下建立功勋无数,以后若是回朝,定又是一名威武将军,你们跟在他身边多学点东西也是好的。」
看似商量,却在最后一句让璨冀与宇文凌烈明白,这是已成定局的事实,两人不由在心里冷冷一笑,口头称是,脸上硬装出一幅恭敬表情。
看到两个小辈如此乖巧,焦晋霄也是欣慰非常,大方地又许了这两个看来似乎累瘫的青年一日假期。
「你们刚到便遇上了军中百日一次的选拔。将士们已为这日准备良久,你们却只是新手,却要跟着这样连番折腾,身体自是吃不消了。现在你们的归属也已定下,明日过后便要搬到军营去居住,所以身为师伯的我便稍开一下方便之门,你们二人明日就好好歇息,你们可要日后尽忠报国,光耀门户,让我这个做师伯的也沾光一下啊!」
笑着摸了摸已经长着密密须根的下巴,焦晋霄似乎有些不习惯那刺手的手感,停顿了一下,便放开了手站起来准备离开了。
「谢过焦师伯为小子二人如此细心安排,日后如若凌文能飞黄腾达,必定不会忘了师伯的!」宇文凌烈拱手一掬,傲气凌然地站在门边送焦晋霄出门,焦晋霄见状摇头一笑,便准备踏出门外了。
「焦师伯,此番前来除了要投奔麾下为国效力,小侄我还带来了掌门师父的书信一封。掌门师父曾经说过,要等我们以真实实力让师伯留下我们,才可把此信交给师伯。同时,也请师伯回一句口信!」
「口信?」原本想伸手接过璨冀递来的书信,可听完璨冀的话后,焦晋霄的手便停在了半空,一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好一会,似乎终于下定决心的他才接住书信,用力摊开一看,只见洁白的纸上空无一物,连半点墨汁也没有沾到,焦晋霄一愣,猛地抬头看向璨冀,却见璨冀仍旧一幅和煦笑颜面对着他,没有丝毫异样。
「这个……」
「掌门师父说你一看便懂得这信里的含意,如若师伯没有印象,那便等师伯想起来了再告诉侄子,好让侄子复命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