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真的没死!可是她明明看见他气绝身亡了……
“你怎么忍心背着我去当别人的妻子?”他的怒火隐隐燃烧。
“你既有金枝玉叶为妻,又何必要我这等寻常百姓?”
他听了之后猛然从她纤腰一勒,令她失声惊呼。
“你一向清楚明白的,又何必说这话来怄我?”
“谁叫你要骗我!一开始我还真被你瞒过去,观察好久才确定樵老是你……我原以为你死了,所以才不顾一切想伴长眠地下……”想起自己大胆的举动,她不禁脸红,故意说反话:“我那一刀竟没捅死你?”
他眼眸含笑,魅力更胜以往。“很不幸的,我心脏生得偏些,所以没被你刺死,那时刚好天水也在,所以我捡回一条小命。”
“那又为什么向天下人放话说你死了?”害她的心也差点死去。
他轻抚着她娇嫩的脸蛋,心疼地说:“我遇到了师父他们。”
“原来你早知道他们没死?当年我爹妈身为寂天门主和销魂宫主的挚友,不忍他们彼此相残,所以在寂天会上双双诈死,夫妇两人躲到南洋去,再不涉足中原武林一步。你又是怎么遇到他们的?”她也有五年没见到父母了。
“我总共见过他们两次,一次他们为了寻你,他们怀疑你人在销魂宫,可是又进不去,所以找我传话要你跟他们走。”
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瞧,仿佛要将这些年没看到的份儿一齐补上。
“当年我就不肯跟他们走,何况现在?”她的脾气倔得很,说不就是不。
“你是他们惟一爱女,他们自然不愿勉强你,但也不愿你因为强行练功而早殇,天下父母心你又不是不懂。”他说起话来还是一样温柔。
她躲开他烈日般的注视。“他们的心我当然懂,可是我的心他们能懂么?你什么时候又见过他们?”
他绽开一抹爽朗笑靥。“我死掉那一晚,原来他们也在,他们劝我诈死,以求能全身而退,最重要的是能劝你回心转意……”
她骤然心火上升,怒瞪江羽寒。“所以你们就用诈死来折磨我?你什么时候学会跟我爹妈串通好来愚弄我?你别碰我,我讨厌你们!”
她拍开他的手,而他使出擒拿绝技,手腕一翻抓住她的皓腕。她心下不忿,手呈弯爪往他手臂上扣去,长长的指甲陷入他的肉中,他竟然哼都不哼一声。
他沉痛地问:“为了这身武功,你宁可付出宝贵的性命?”
“我先前说过,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她喘着气转开头。
他伸手抬起她尖尖的小下巴,让她面对他。
“如今你活着,我……我会陪你直到我死……”她声音转小。
他的脸忽然凑上来,双唇贴在她因为害羞而发抖的唇上。她吓了一跳,他热热的呼吸吹拂在自个儿脸上,和棺内冷冰冰的他截然不同,这是活生生的江羽寒!
他的嘴看起来线条刚毅,尝起来却柔软如棉,滋味好得不得了,仿佛不让她遁逃般紧紧将她攫住。她叹息着伸出手来勾着他的颈,整个人陷溺在他炽烈的拥抱里。
这感觉,多么令人心安!这些年闯荡江湖,从没像这一刻般温馨无限。
“这不是我第一次亲你。”许久之后他说。
“小时候你就偷吻过我?”他曾告诉她那个秘密。
“当时我就下定决心,这辈子你就是我的伴了,所以无论如何都得成为你心目中的大英雄不可。”他切切凝视。
“你果然成为大英雄。”她抿嘴一笑。
“你真认为我够英雄?”他扬眉发问。
“可惜没听到什么花名,大英雄的情史真是无聊透顶!”她含笑埋怨。
他捏紧她的小手。“你还敢说,这些年我可是苦苦维持清白之身,甚至为了躲避皇上指婚而逃到乌鸦寨去!寂天门的兄弟还以为我有那种癖好,疑神疑鬼许久,弄得我心烦欲死。”
“不过当年一句戏言,你又何必如此认真?”她反握他的手。
“我对你的心一向如此。”他说得斩钉截铁。
唐珂罗觉得泪雾又漫上来,赶紧转移话题。
“那个无忧郡主可比我美得多,如果你抓到的是正牌郡主,难保你一点都不会动心!而且她那种性格,虽然骄傲得讨厌,但也憨直得可爱!”
事实上,江羽寒也对她所扮演的无忧动情了。
面对她的疑虑,他只看着她清晰地说:“我,只对你一人动心!”
她叹息,心下又一次震动。“算我输给你了,今后你上哪儿,我就上哪儿。”
“如果我希望你散去功夫呢?”他小心翼翼地问。
她一怔,心中大恸,咬着唇以防自己哭出来。
“如果这是你的希望,那我愿意散功,不过得找一处有着冷泉寒塘之所。”
“那我们回观月楼去吧。”他执着她的手。
观月楼中,映月池畔,多少多少的牵绊就是在那儿纠结起来的。
“嗯,我们回去吧。”她和他温馨对视。
这时,前面厅堂突然嘈杂起来,只听见不痴师太怒道:“你又来这儿做什么?”
“来看看你。”这声音赫然是左长老。
江羽寒在唐珂罗耳边低语:
“把我们从棺材中救出来的是左长老,也是他带我们到这捻梅庵来的。”
“难道他和不痴师太有旧?”她想起不痴、宫主、江羽寒这‘三人’相似的眼眸。
“我也不知,前去看看!”他拉着唐珂罗的手,两人走到前头去。
只见不痴背对着左长老,秀容本来满是怒色,但看见江羽寒之后,竟绽出一朵慈蔼的笑容。
“孩子,早跟你说过,如果珂罗心里有你,你再怎么装扮她都认得出来!”
江羽寒听不痴这么一说,脸上微微发红。唐珂罗则害羞地挣开他的手。
“左长老,谢谢你救我们。”她对那满面伤疤的老者盈盈一拜,发现他竟然将面部整个蒙起来,只露出那对锐利的眼眸。
左长老问:“你父亲可叫唐问天?”
“确是家父名讳。”她心中一凛。
“唐问天原本是寂天门的右护法,这你可知晓?”左长老眼中精光四射。
“珂罗不知,那么左长老算是伯父了,请受侄女一拜。”她上前行礼。
这时不痴师太却斥喝一声,沉着俏脸追问:“你母亲是金芙蓉?”
“是的。”她不解师太为何突然变脸。
“既然如此,此庵无你立足之地,你请便吧!”不痴下逐客令。
“师太,好好的为何突然如此?”江羽寒上前发问。
不痴师太咬牙切齿地说:
“你母亲金芙蓉是那……那人的姐姐!难怪我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你。珂罗你走吧,我不愿再见你!”
左长老忽然心痛地说:“惑儿,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想不开么?”
“惑儿岂是你能叫的,你也走吧!以后别再来了,否则我会立刻搬离这里,让你一辈子找都找不到!”看似温和的不痴竟有这样激烈的一面。
只见左长老双眉紧皱,江羽寒介于两人之间,也是满头雾水。
唐珂罗看着眼前这三人,心中突然电光石火般一闪,立刻想透了许多事。
“羽寒,你过来。”她对江羽寒招手,他狐疑地走近唐珂罗,和她并立。
“你离羽寒远一点!”不痴师太竟不要唐珂罗和江羽寒太靠近。
她不管警告,凑在江羽寒耳上轻声说了几句,只见他的眼睛愈瞪愈大,不敢相信唐珂罗所说之言。
唐珂罗推了愣住的他一把,江羽寒跌足扑在两老面前,不敢相信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