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康靖王重重叹了口气,瞅了他一眼又垂下头来,“你长这么漂亮,怎么个性就这么差呢?你要温柔一点,本王命赔给你都值!”
濮阳柔羽被他逗得一笑,“那下官要庆幸个性差啰?”
“嘿,”康靖王突然眉开眼笑,“这样就对啰,你笑起来多好看啊!”
“……”
“王爷!”濮阳柔羽还来不及回话,就听得另一艘船上传来急促的呼叫声。一只小艇已经放了下来,快速朝著他们接近。
“什么事?”康靖王不耐烦的问道。
“君皇遣人八百里加急送了一封信给王爷!”来人自怀中抽出一封蓝绫封面的信函,双手捧给康靖王。
“皇兄的来信啊~”康靖王接过,看也没看,对著濮阳柔羽期盼的目光晃了一晃,十分故意的手一滑,“唉啊,不妙,信掉了水里啦~”
濮阳柔羽一呆,猛然想起要冲到船边时,信早泡了水,飘在水上渐渐沉了下去。濮阳柔羽不禁大怒,“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手滑了一下,信落了水嘛。”康靖王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对著已经目瞪口呆的来人说道,“去,你回去告诉信使,就说我们在船上,信不小心泡了水,请皇兄再写封信来吧。”
来人瞠目结舌的去了。
濮阳柔羽气极反笑,一声不吭的坐了船尾。
“柔羽?羽儿~”康靖王唤了他两声,濮阳柔羽只是不答理。康靖王扬起唇角笑了笑,坐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轻松的问道,“呐,你打算一辈子就给皇兄欺负得死死的吗?随便他怎么侮辱你、压抑你,你都无所谓吗?”
濮阳柔羽微微一震,仍然没有答话。
呵呵。“如果你自己回去,或者他随便写一封信就把你叫了回去──你说,他心里会怎么想?‘反正就算把濮阳柔羽踢出去,濮阳柔羽也会自己爬回来的!’以后不论你怎么做,他都不会放在眼里吧?”
濮阳柔羽闭上了眼睛,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有道理。
“这就对了嘛。”康靖王得意的心里开花,一只手顺势搂上了他肩膀。
濮阳柔羽微笑著回过头来,举起扇子搁在他颈上,冷冰冰的说道,“再不放手,书生也会杀人的。”
“是、是。”康靖王自讨没趣的放开手来,眯著眼看了一眼河水,“那……就继续玩水吧!”
※※※
“你说什么!”蓝发君皇勃然大怒,一手指著阶下发抖的太监:“你说信掉了水里?你让康靖王把信掉了水里?”
“启、启奏陛、陛下……奴才不、不知道!”
“你不知道!”蓝发君皇怒吼道,“朕看你是脑筋不清楚了吧!拖出去打二十大板,清醒点再进来回话!”
“啊…啊…陛下饶命啊!”
啪啪啪啪……二十下闷响过后,传话的太监半死不活的又被拖了进来。
“说!”
“呜呜……是王爷的手下把信拿去给王爷的!”传话的太监涕泗纵横的泣道,“王府里人说王爷和濮阳丞在桂匀河的画舫上,就把信接去了……回来就说信不小心掉了水里……”
“朕的信,你没有亲手交给康靖王?”蓝发君皇狰狞一笑,“你一个小小的奴才也敢不把朕的交待放在眼里?”
可、可是君皇您没说啊……
“拖出去!再打二十大板!”
“呜哇哇哇────”
哼,好你个濮阳柔羽!蓝发君皇快步走回桌边,站著就提起笔来又写了一张。
“来人!”
“…在…”另一个太监战战兢兢的进来跪著。
“去!把这纸上的内容用印,明发诏谕。到康靖王府传旨!”
※※※
“王爷、王爷!”
“这次又是怎么了?”康靖王懒洋洋的问道。
“圣旨到了王府啦!传旨的太监说是一定要濮阳丞回去听旨!”来人紧张的说道。
濮阳柔羽已经站了起来,康靖王却是“哦。”的一声,不当回事的说道,“呐,除非皇兄亲自来求你,不然你别回去。”
“圣旨既到,我不能不接旨。”濮阳柔羽微微皱起眉头。
“呵呵。说你聪明,有时候还真是笨哪!”康靖王一笑,“说你病了,本王代接不就得了?”
“病了还游河?”濮阳柔羽笑道。
真不好骗。康靖王吐了吐舌头,“好啦,那回去躺著总行吧!”
※※※
“什么!”啪的一声,御案上的茶杯掼出老远,摔得粉碎。蓝发君皇气得全身发抖,“病了?见鬼!”
跪著的太监吓得伏低了头,汗水滴得地上湿了好几团。
“去!给朕备马去!”蓝发君皇一边说一边已跨出了殿,“哼,朕要不把你抓回来,这天子位就让了你!”
※※※
既然已经违逆了两次命令,要死要活都注定了,事情似乎也就变得比较简单。而康靖王啥事不会,就是会玩,濮阳柔羽住在康靖王府,听歌赏戏说笑解闷儿,渐渐也就放开了心。
“……那女人一听脸就红了,嗔道:‘死相,’袖子一甩,香气喷在他脸上,‘老娘那里也有个洞呢!’。”
“噗~哈哈哈哈哈……”濮阳柔羽笑得一口茶都喷了出来,抓著布巾捂著胸口笑得前仰后合,康靖王看著濮阳柔羽笑成通红的脸颊,一本正经的说道,“还有呢,那女人的儿子……”
“君、君皇,王爷说濮阳丞病了……”
“你敢挡朕?”蓝发君皇一挥手将阻挡的人摔到正笑著的两人面前。
康靖王和濮阳柔羽都是一呆,怔怔的看著不知何时大步跨进来的蓝发君皇。
蓝发君皇本来就已经满腹怒气,来到康靖王府一路走还一路听著康靖王不三不四的笑话和濮阳柔羽开怀大笑的声音,更气得五脏六腑都要沸腾一般,至此冷笑一声,“病了?嗯?”
也不待两人反应过来,一把抓过濮阳柔羽,拖著就走。
康靖王只见濮阳柔羽惊慌的表情,一句求救的话都来不及说,就已经被拖了出去。
看来这次皇兄的火气可以烧干整条桂匀河哪!康靖王吐了吐舌头。
小羽儿,你千万要保重!事情过后,本王一定会去看你的!要等本王唷~~
※※※
“进去!”蓝发君皇拎著濮阳柔羽,一手劲将他摔进平宁斋。桌上堆了几天份的奏折,已经快要连个写字的地方都没有了。
濮阳柔羽被他从康靖王府里硬拖了出来,众目睽睽之下活像个被抓奸在床的小媳妇,一句抗议的话来不及说,已经被他一手死死挟住,跨上马就一阵狂奔。
“这算什么?君不成君……”
“哼!如果你还能算是个尽责的臣子的话。”
濮阳柔羽一开始只感到腰间被束勒得难受,忍不住挥掌击去,拼命要挣开那只紧紧箍住自己的手;蓝发君皇本来不想理会,任他打了三掌,看看濮阳柔羽还想继续挥掌,眉头一皱干脆连他的双手一起挟制在怀里。他原本硬著脾气不肯求饶,不料后来腹中翻腾滚绞,全身血液都像要冲进头部一样,痛苦得直想把自己的头打掉,根本已经说不出话来;待回到皇城里,早已天旋地转,内脏都移了位。
“那些都是你该处理的。朕就在这里等著,限你今天午时前把它弄好!”蓝发君皇气冲冲地说完,径自坐了椅上,翘起腿来。
只见濮阳柔羽一手抓著桌脚,瘫跪在地上不住呕吐。蓝发君皇先是恨恨的啐了一口,“哼,病了是吧?”但濮阳柔羽完全没有反应。眼看后颈上的汗水把他的黑发都沾湿了,他仍只是干呕不断,蓝发君皇眉头一皱,向前拉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