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吓不敢,我不过是在提醒你。」
「谢谢你的提醒,你被开除了!」怒拍桌面,他以气势压人。
「对不起,我是董事长重金礼聘进公司的,要开除也得等他回来,由他亲口对我说。」情绪取代理智挺身而出。
馥词忘记自己只是小律师,却没忘记自己不是被吓大的,想当年爷爷要将她逐出家门,到最後她不也顺利摆平。
「你的马屁董事长啥事都不会做,只会陪老太爷度假,在他耳边说好听话,回不回来都一样。」林副董讽刺自己的侄子。对林宗朔,他有满腔不满,要不是他这个空降部队,董事长的位置,几年下来,他坐得牢稳。
「至少他不会在董事会面前哭哭啼啼,说自己的妻子为公司劳心劳力,生病住进医院里;说他们全家爱公司、爱家族,鞠躬尽瘁,死而後已,企图骗取同情。」馥词冷笑讽刺。
噁心吧,这种选举时期才会出现的话题,居然在董事会上现形,偏偏这个家族成员,人人有投票权,就是可笑的同情票,也算有效票。
游馥词的话句句刺进副董心里,扎人!
「够了,你马上给我滚出去!警卫!」
他按下桌面电话,想叫人将馥词架出去,但另一个懒懒的优雅声音在门口处响起——
「不用麻烦警卫,看在你为公司辛勤大半辈子份上,我可以让你自己用两条腿走出去。」
大步迈进,宇文睿跨进总麟会议室,开启第一场战争,在商场,他是不懂畏缩的战马。
浅浅笑意,带出他的自信;不经意的目光,带出威权,他的出现,让副董事长倍感威胁。
「你是谁?」副董带著防备姿态问。
对啊,是谁?游馥词也想看看谁和自己站在同一阵线。
回头,她呆在原地,动弹不得,小嘴微张、瞠目结舌——不是老年痴呆早发症,是魂飞魄散,神魂不济……她见鬼了。
他、他、他……出现了?一样高、一样壮、一样帅到耀人眼目,而且……一样痞到让人牙龈发麻。
恍惚间,国中、高中的情景重回眼前,说不出快乐或辛苦,只是熟悉、单单纯纯的熟悉。
下意识,馥词把腕间的手链往上推,企图将它推进衣袖里,她不想宇文睿误解她心存想念。
微笑,他把她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他送的链子她时时系在腕间?突然间,信心倍增,他看见两人的未来。
「我是总麟的新老板,我手上刚好握有百分之五十三的股份。」宇文睿笑笑,自我介绍。但即使他的表现随意自在,却频频压迫得对手无法呼吸。
前脚跨进会议室,後脚随之跟进,目光扫描一遍——会议室够大,他喜欢。
「你——不可能!」想唬人?也不事先去探听探听,他可是骗子的祖师爷,不然他的副董事长宝座是怎么来的?可……对方的气势……他被震慑住……
「林老董事长和新任董事长将手上的股票以最低价卖给我,另外,我自股市收购了百分之八。」解释很累,但对於老人家,多少要心存敬念。
「我父亲不会把一生心血送给外人。」否决、否决,他尽全力否决!
两天了,他和馥词一样,联络不上父母亲和宗朔那个小兔崽,他们行踪成谜,只晓得他们出国,他认定这是场阴谋。
「送?No、No、No,这是我花一亿两千万买来的,老董事长对我没那么慷慨。」
宇文睿悠悠哉哉走到游馥词身边,牵起她的手,拉出白金链子细看——思,她保养得很好。
抬头,笑出满口白牙,仿佛他们之间没有架空的六年岁月。
她的手一样白皙、一样细,当时她就是用这只细细白白的手翻著参考书,让他一看再看,看入迷。
「什么?一亿两千万?总麟的股价不只你口中的价值,它至少价值五十亿。」副董不敢相信。就算公司被他挖掉不少利益,可总麟是金山银山,没道理变成……
「是吗?在我宣布破产之後,总价恐怕连两亿都不到。」凉凉说话,总麟他还看不在眼里。
转头,他回眸望她——阳光男孩长大,但阳光仍在他身上,不曾褪去。
「你念完台大了?」他勾起她的下颔,仔细看,他的美人儿依旧对他充满吸引力。
游馥词不由自主地点头。
「我也念完哈佛研究所了。」他不忙著处理公事,先和她叙旧。
「我不相信,你根本进不去,除非是宇文伯伯捐一座图书馆。」馥词习惯看扁他。
「哈!被猜中了。什么时候,你才能够别那么聪明?」不反对她,不提自己高分录取,宇文睿习惯附从她每个声音,只要她高兴。
想起公事,宇文睿拨空对副董说话:「把你的东西收一收,公司人事大转变,我要革除没有工作能力的人——像你这类。」
「你说什么?」坐了半生的江山,要他拱手让人,怎可能?
「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没听错。」匆匆回一句,他的注意力落回馥词身上。
馥词望住他的眼光,带著些许迷蒙。一直以为他会当电影明星,可是在他答应自己不当偶像後,宇文睿花钱买回广告片,再没经纪人说得动他走演艺路线,当时,游馥词後悔过,认为自己断送他的前程。
「我手上还有百分之十一的股份。」副董挺胸,强撑起肩膀,想表达自己的「了不起」,虽说眼前男人明摆了比他更了不起。
「如果你有兴趣卖出股票,去找我的经理谈。」
烦!宇文睿不想和他罗嗦,现在是他和馥词久别重逢的浪漫时光。
「我不会卖。」
「很好,我喜欢有骨气的人,留著它。对了,抽空看看明天的新闻。」
「什么新闻?」
「总麟宣布破产。」宇文睿说得无所谓,仿佛从没把手中的股份看在眼里。
「你!」他气极。
「我承认自己霸道,如果东西不能全数掌握在我手上,我不介意把它丢掉,反正一亿两千万不是多大的数目字,拿来买几天的地产界龙头当当,是个不错的经验。好了,你可以出去,我要和我的女朋友互诉离情。」
稍稍发火,对於副董的经常性打断,锐目射过,宇文睿要他不死也只留半条命。
「等等,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瑞克,带人进来把『前副董』架出去!」口气转换,宇文睿按内线,下达命令。
三十秒钟内,办公室里仅剩两人。
「你是认真的?」仰头,游馥词问。
「对。」
「你买下总麟?」
「眼前是,以後……放心,林宗朔不会没老板当。」
「我不懂你的意思。」
「有点耐心,静待後续发展。」
「我不能预先知道吗?」
「我们不能先谈谈别的?」才见面,离情没诉到,绕来绕去全是别人家公司的事,没意思。
「什么别的?」
「比方,我想死你了,你想不想我?」说著,他的大手揽住她,稍稍用力,胸膛靠上一个软软、香香的女人。哦!你晓不晓得「满足」两个字怎么写?
「做什么?这里是公共场所。」
她想推开他,但没成功,只在两人当中拉出一个二十公分的距离。
「不管什么场所,都不能控制我对你的思念。」
厚,他比高中时期更不要脸。才要出声抗议,他的唇已堵了下来。
救命,第一、第二、第三,他蝉联她人生中前三个吻,在馥词来不及抗议的情况下。
伸手,想捶开他,但是他的吻技比以前精进,进步到……她推开的意愿薄弱……第三个吻结束,第四个吻继续,要是他念书像吻她那么努力,她会相信,他上哈佛是凭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