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伯爵后来怎么样?”格瑞问。
“我们回布列登堡之后,我非常努力地工作,让父亲相信布列登堡不能够没有我。他把伯爵忘了。”
“你也要证明我不能没有你吗?”
“当然。”她说。他能够想象她淘气地笑容。“你的酒已经好喝多了,不是吗?”
格瑞咧嘴笑。“也许我们明晚会下棋。”他说。
第十一章
格瑞皱眉走进卧房,因为他忧虑着“魔鬼”受伤的踝关节。还有,妮妮故意在他身上摩擦,而他的身体竟然立刻产生反应。还有兰琪,靠在他的肩上哭得伤心欲绝。他叹息,看见凯茜专心地缝衣服。她专注得没有听见他走进来,她认真的神情令他忍不住微笑。他的目光落在她怀里的衣服上,他的笑容消退,然后完全消失。这块罕见的美丽布料是他从意大利北部带回来的。
“你在做什么?”
凯茜吓了一跳,针头刺进大拇指。“哦!”她大叫,迅速地舔掉血滴,以免它滴在天鹅绒布上。
“我再说一次,”格瑞说,指着她怀里的衣服。“我在做什么?”
“我希望你没有这样悄悄地走进来,爵爷!现在我被发现了!”她微笑。他的表情使她的笑容无法继续。
“我没有允许你翻我的柜子,随意拿我的东西。”
她习惯性地歪歪头,但是这一次他一点也不觉得有趣。
“怎么?”他问。
“我没有想到,爵爷,你会为我拿这块布料……生气。这块布料很美,我想——”
“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他冷冷地说。“如果你想为自己做件新衣,你应该问我,请求我的允许。”
“我以为,”她微笑地扬起下巴。“我分享你所拥有的,正如你分享我的。”
“你的父亲,”格瑞说,声音变得更冷峻。“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夫人,而我的还是我的。”
“可是那不公平!”她脱口而出。
“老天!”格瑞咕哝。“只因为我允许你扮演渥佛顿的女主人——”
“扮演!”凯茜跳起来,珍贵的布料掉在地上。
“不要打断我的话,夫人,把布料捡起来,我不要它弄脏。把你缝的拆掉。”
她盯着他,生气得说不出话来。“你打算怎么用这块布料,爵爷?”她终于开口,声音颤抖着。
轮到格瑞盯着他的妻子。他是个傻瓜,竟然那么放纵她。可怜的兰琪,凯茜对待她真的像她所哭诉的那么坏吗?他咬牙。“把布捡起来,”他重复。“我不要再听到你任性的言词。”
爱达像块石头般站在卧房门外,恐惧地听着。她温柔的女主人从未这么生气地对任何人说话。当凯茜愤怒地大吼:“不!”她急忙跑进卧房。
“孩子!”爱达大叫,跑向她的女主人。“你快要完成伯爵大人的衣服了吗?他一定会很高兴。哦,原谅我,爵爷!我不知道……我的眼睛……我没有看见你。”
格瑞愕然。他眯起眼睛看向老妇人诚实的脸,然后看向他的妻子。他慢慢地弯身捡起布料,挂在手臂上展开。他看着精巧的手工,感觉自己像个傻瓜。“出去。”他说,没有抬起头。
爱达抓着念珠逃出卧房,祈祷自己解救了女主人。
“这件衣服是为我做的。”格瑞说。
“嗯,你的衣服都破旧了,而且不合身,我要你穿适合你的衣服。”
他注视她片刻,试着压抑自己的罪恶。“以后你要做什么,必须先问我。”他说,把布料丢给她。“还有,夫人,当我问你问题的时候,你必须诚实地回答。”
格瑞说完冷酷的话,旋即转身走出房间,留下咬牙切齿的凯茜。他竟敢如此地对待她!任性的言词!低头看,她发现自己缝歪了好几针,于是把全部的怒气发泄在线上,用力地扯断它。
格瑞站在城墙上,看向东边连绵的翠绿山坡,他试着把心思放在朗迪向他报告的问题上:两个农夫想要娶同一个女孩;一头猪的所有权之争;一个老头想把女儿卖给格瑞,但是没有用。
他转向西边,注视夕阳。微风吹乱他的头发,他不耐烦地拨开遮住他的眼睛的发丝。
“爵爷。”
格瑞慢慢地转身向凯茜。她站在远处,低着头。
“夫人。”他说。
“厨子做了些点心,你喜欢的杏仁饼。”
格瑞低声诅咒。“你不能走近些吗?”
她顺从地往前走,但是步伐非常犹豫。阳光使她的头发闪亮。他感到一股愧疚,这种感觉令他生气。
“我不想吃杏仁饼。”他说。
“我并不是真的为这个原因而来。”凯茜说,抬走头看他。
她看起来苍白而紧张。该死,他只不过是斥责她拿块布料!“你来做什么?”他问。
“告诉你我很抱歉。我不应该没有得到斧允许就拿那块布料。”
“那么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想给你惊喜。”她抱着希望注视他,可是他的脸没有任何表情。“我没有恶意。”
他看见她快速地眨眼睛,垂下头凯茜转过身去,不想让他看见她的眼泪。她的怒气已消失,她原本希望他会对她微笑忘掉这件事,但是他看起来更加冷酷。
格瑞诅咒,抓住她的手臂。“我没有允许你走。”他严厉地说,她的手臂细得仿佛他只用点力就可以折断。“你为什么不吃这些杏仁饼?老天,你瘦得挡不住微风。”
凯茜不了解他。他听起来非常愤怒,但是他的手指轻轻地按摩他刚刚用力抓的手臂。
“真的,爵爷,”她终于说。“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我没有想到——”
“显然是的,”他打断她的话,痛恨她声音中的恳求。他放开她的手臂。“你命令仆为粉刷外围房舍。”
“嗯。”她小声承认,而诅咒自己的胆怯。如果是在布列登堡,她会大叫她不只会命令仆人粉刷屋子,还会亲自监督,和她的父亲一起,和商人德希签约的事宜。他会前一分钟给予女主人的权力,下一分钟又收回去吗?
沉默在他们之间紧绷。“现在我可以走了吗?爵爷?”
“为什么,夫人?”他问。“你不喜欢我的陪伴?”
“我必须告诉仆人不要粉刷房舍了。”
“我要这么做。”
她看向他的脸,她眼里的愤怒令他微笑。但是他立刻想起另外一件事。“我不在的时候你对兰琪做了什么?她非常沮丧。”
她把头歪向一边,满脸困惑。“我……我不明白。”
“她哭得很伤心。”事实上,她哭湿了他的衣服。“你不可以指挥她,凯茜,或者让她过得不快乐。她是个柔顺的好女人。应该得到和善的对待。”
他说的不可能是他的大姨子吧!在能够阻止自己之前,她脱口而出。“你说的中哪个兰琪,爵爷?”
“也许,”他冷冷地说。“兰琪可以教你顺从、尊敬你的丈夫。”
她感到一股强烈的愤怒。担心自己留在这里会说出不可收拾的话,她转身沿着狭窄的走道尽力往前冲。
“凯茜,回来!”
她踩到裙摆,身体摇晃了一下,城堡的石砾地面往上升。
“该死,愚蠢的女人!”格瑞咆哮,看见她往城墙边缘摇摆,他的胃痉缩。他前冲,抓住她的手臂,拉她后退。“你疯了吗?”他吼叫,使劲地摇动她。
她的哭声使他全身冻结。他低着看她苍白的脸,愤怒地诅咒,拉她靠在他的身上。他拥着她,不自觉得轻轻摇动。她柔顺地靠着他,他能够感觉到她的乳房,一股强烈的欲望吞噬他。他模糊地意识到这股欲望源自恐惧和愤怒,但是这无所谓。她是他的妻子,该死,而他已六天没有占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