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蓓,你找我有事吗?”伊莎问,没有回过头。
“莎莎,恐怕你太过抬举自己了。无疑的是,嘉蓓急忙闯入我的房间是为了要找我。”他椰榆的目光迎上她的,显然早已猜出她贸然闯入的原因。“有需要我效劳之处吗,亲爱的妹妹?”
她瞪了他一眼,将注意力转向伊莎。
“你在这里做什麽,莎莎?”嘉蓓咄咄质问。
“迈克在教我玩牌。”伊莎回答,丝毫没有察觉到大姊的不满,以及自己的坐姿有多麽不雅。“噢,匹克真的好刺激!我已经输掉了我的戒指、项链,和几乎所有的零用钱。迈克”点也不绅士,一点都不让我。截至现在,他几乎把把都赢。”
伊莎哀呜。
“我一开始就说过别预期我手下留情。”威克汉淡淡地微笑,宠溺地望著伊莎。
“是的,但我以为你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毕竟,我是你的小妹。”
“的确,你应该早点提醒我的,我或许会指出你有一张七藏在Q下面,构成了“提尔斯”。”
伊莎尖叫一声,立刻翻出了Q下面的牌。“作弊!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噢,把项链还我!你赢得不够光明正大!”
威克汉微微一笑,任由伊莎夺回项锁,戴回颈上。嘉蓓震惊地看著这一幕。此刻的他,一点也不像是毫无原则的花花公子。事实上,如果不是她早知道真相,她也会认为他真是个宠溺妹妹的大哥!
“玛姬不是说要带你去参观大英博物馆吗?”嘉蓓不悦地问伊莎。
“噢,我们去了,但博物馆已经关闭了。我们去公园散步,结果她扭到了足踝,於是我们只好回家。玛姬在房里冰敷伤处,我无事可做,就决定来看看迈克。他也很高兴看到我,因为他很无聊,不是吗?”她抬起头,寻求威克汉的肯定。“他一直在告诉我,他在赛伦岛的生活。”
“是吗?”嘉蓓问,猜想他是否被伊莎问倒了。
“当然。”他平静地回答。伊莎的注意力已经又回到了牌上,他直视著嘉蓓。
“我知道我和这个家不亲,但我原预期我的妹妹会至少偶尔来探望我一下。”
“我们只是还不习惯有个哥哥,”伊莎道。“但我想我们很快就会掌握其中诀窍。”
“嗯,我想我也可以尽快掌握拥有妹妹的诀窍。”他严肃地回答。
伊莎点点头,彷佛和他订下了协议。
嘉蓓看著威克汉玩弄伊莎的感情,只觉得愤怒无比。
“莎莎,立刻起来。像你这样赖在威克汉的床上是不恰当的。”对威克汉的恼怒令她的语气比想像中尖锐。
伊莎忙著排牌,漫不经意地对她笑笑。“别这麽正经八百的,嘉蓓。你说起教来比玛姬还糟。记得,迈克是我们的哥哥。”
嘉蓓望著她的妹妹。她张嘴欲言,但又再度闭上。她能够说什麽?真相会毁了他们所有的人。
威克汉一直在看著她。伊莎专心看牌时,他柔声道:“不会有任何伤害造成的,你该知道。”
嘉蓓迎上他的目光,不由自已地得到了保证。
伊莎喜悦地尖叫一声。“迈克,我有四张同样的数字!”
威克汉看向手中的牌。“太糟了。尽管我痛恨输给新手,看来你又赢了这一把。”
伊莎欢呼出声。威克汉淡淡一笑,掏出枚钱币递过去。
嘉蓓深思地看著他们。伊莎已整个人坐到了床上,长裙覆住了她盘起的双腿,但她太过靠近威克汉了,随便一动就会碰到他覆在被单下的腿。即使他们在名义上是兄妹,这样的亲近也是不合宜的——更何况他们根本毫无血缘关系!但伊莎就是不把她的警告当一回事。虽然嘉蓓已不再认为威克汉对伊莎有不良意图,她还是不能放任伊莎和她的假哥哥如此亲近。
“莎莎,你该去换衣服,准备用晚餐了而且你最好认真打扮,我们今晚要去歌剧院。”这就像拿著胡萝卜在骡子面前晃一样有用。
“歌剧院!真的!”伊莎不是歌剧迷,但她从不曾去过歌剧院,对各种新鲜的事物充满了兴趣。“太棒了!”
威克汉反倒皱起眉头。“你们必须要有伴护,才能去歌剧院。就我所知,施女士已无法行走。”
嘉蓓扬起抹讥嘲的笑意。噢,花花公子竟然说起教来了!“必要的话,我可以担任两个妹妹的伴护。我的年纪够大了。”
“是吗?请问你多大了?”
“嘉蓓二十五岁。你不知道我们的年龄吗,迈克?”伊莎抬起头,无法置信地道。
“我的记忆有时候差了点。”威克汉优雅地致歉。
“嘉蓓二十五岁,可蕾六月时就满十九岁了,我则将要满十五岁。”
“往後我一定会铭记在心,”他望向嘉蓓。“但二十五岁还是不行,你们三个人不能单独前往。那里不适合没有伴护的年轻淑女。”
他的语气显示极熟稔歌剧院,而且那和对音乐的爱好无关。过去她父亲的客人曾多次带女伴前来霍桑庄园,也无意隐藏她们的出身或关系。嘉蓓很清楚歌剧院是绅士们挑选情妇的地方。
她抿起唇。“幸运的是,我们的姑妈会和我们同行。至少这一来,我们可以不必担心遭到一些“非”绅士的骚扰。”她微微一笑。“恕我失陪了,我必须去探望玛姬。莎莎,我想威克汉也累了,需要休息。记得,他先前还病得很严重。”
“我知道,我知道。”伊莎漫不经意地挥挥手。
嘉蓓再度瞪了威克汉一眼,离开让他们继续玩牌。情况已变得出乎意外的复杂。当初她同意这出闹剧时,绝没有料到她不知情的妹妹,会将这名恶棍视为真正的哥哥或者威克汉会认真扮演这个角色。
但除了担忧之外,现在她已无能为力。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玛莉已经在等著服侍她更衣。嘉蓓换好衣服,望著镜中的自己,扮个鬼脸。她的姑妈认为她需要个新的发型?或许吧!
她去探望足踝扭伤的玛姬,致上深切的同情之意。半个小时後,她离开了玛姬的房间,却发现威克汉的房门仍然半开著。晚餐就要开始了,伊莎还赖在威克汉的房里?她真该好好责骂这个不知轻重的小妹一顿!
嘉蓓抿起唇,望向房里——但待在威克汉房里的并不是伊莎。可蕾穿著玫瑰色的丝料衣服,喜孜孜地转了个圈,寻求威克汉的赞美。
嘉蓓立刻注意到威克汉看著可蕾的眼神不同於望著伊莎的,当下所有保护的直觉全都冒了出来。面对伊莎时,这头色狼或许还满足於技著羊的外皮,但一看到美丽动人的可蕾,他的本性就显露出来了!
“亲爱的可蕾,你在这里做什麽?”嘉蓓愤怒地推门而入,咄咄逼人地质问。
威克汉缓缓对她绽开个邪气的笑容。
“噢,嘉蓓,伊莎有个好主意。我们决定在他的房里用餐,免得他一个人太过寂寞。她换好衣服後就会过来。”
嘉蓓愣住了。这全然出乎她的意料外,而且绝对不是个好主意。她最不想要的就是,让她的妹妹们和这名恶棍在一起,特别是美丽温柔的可蕾。她一点也不知道她的“假大哥”事实上是个大色狼!
嘉蓓坚决地摇头。“不,恐怕那是不可能的。我们会像往常一样在餐室用餐。
我相信即使没有我们的陪伴,威克汉也会活得好好的。”瞧见可蕾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连忙在心里搜寻著藉口。“嗯——毕竟,他尚未完全康复,我相信你们不会想让他太过劳累。此外,这样对仆人也太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