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衣服并且晒好,我准备到床上小睡一会。刚上床,就被人扯了起来。
“干嘛?”
“不要睡觉,看我打球。”
可笑,你以为我真的是你的二十四小时贴身保姆啊?
我翻身,用背对着他:“自己去打。”
“不行,今天下午全校篮球赛第一场预选比赛,我也上场,会很精彩。”
“我警告你,再吵我睡觉,我会扁得你三个月躺在床上。”
他在我身后叹气:“算你凶。”
听见他转身走开的声音,我松了一口气,打算惬意地享受我的午睡。
“你可以不去,可是我不得不最后说一句……”走到房门,他又转身唠叨。
我闭着眼睛往大致方向扔了一本笔记本:“闭嘴!再吵就扁!”
“……这次比赛是集体活动,要点名的,不去就等于旷课。”
……
…………
………………
如果我可以尽情怒吼,音量不会输给当年哭倒万里长城的孟姜女。
第六章
我必须看比赛,但不等于我必须露出好脸色看比赛。为了这唯一可以由我控制的自由,我黑着脸站在球场边,象所有人都欠了我十万八万似的恶狠狠瞪着球场。
“好球!”
周围不时爆发震耳欲聋的叫好声。
我皱眉。
叫好声之所以震耳欲聋,是因为旁观人数过多。球场上不仅仅聚集了我们班的人,还有许多其他系的女生―――一切都怪一有机会就出风头的何永祺。
但凡头脑白痴的人,四肢必定发达。何永祺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我冷眼看他三步上篮、抢篮板、单手运球绕过三个看守转身投球、罚球连续两中……
“何永祺好厉害。”
“实在太帅了。”
“真棒啊……”
身边传来让鸡皮疙瘩全体现形的娇滴滴赞美,我只好冷哼一声,用冷冽的眼神警告这些影响我晚饭胃口的女生。
眼神的作用是明显的。
“那人好奇怪,一直瞪我们。”
“是个帅哥,我觉得不比何永祺差。”
“哼,脸黑得象锅底,有什么好?何永祺好,笑起来露出白色牙齿,好俊啊。”
“喂,不要乱说话。那个是何永祺形影不离的表弟,得罪他,小心何永祺以后不对你笑。”
“是吗?”
几道复杂的视线朝我瞄过来。
“好球!”刚好何永祺又帅气地射进一球,转身向全场观众竖起两指。
女生们忙把视线重新转移到他身上,发出连声尖叫。
这个白痴有什么好?我不满地转头,发现我们刚生了一个白胖小子的高数老师也在高声尖叫:“何永祺,再来一球!”
实在看不下去,趁着没人注意,我挤出人群,偷偷往寝室溜。
反正观众过多,不缺我这么一个小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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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溜出大球场,身后密集的人群忽然发出一声惊呼。
糟糕,出事了。
我心脏忽然一顿,立即转身朝人群里跑。
“什么事?出了什么事?”我挤开人群,去到最中间。
预感果然灵验,那个白痴出事了,膝盖上血流如注。
“何永祺,你没有事吧?”围在他身边的一大群人脸色苍白,紧张得不得了。
他摇头:“我没事,我表弟哪里去了?”他左右张望,看见我,立即皱眉开始装模作样:“好疼,瞳瞳,我擦到膝盖了。”
顿时,我成为众人视线焦点。
我磨磨蹭蹭走上去:“不会打篮球就不要打,偏偏逞强,活该。”
周围抽气声阵阵,百分之九十的目光中带上指责。
“何永祺打篮球很棒,谁说他不会打球?”
我朝他的支持者不屑地瞅瞅:“那他怎么自己擦地上去了?受伤就说明他笨。”
何永祺解释:“刚刚转身没见你,就想看你走哪去了,结果没留神,跟对方的后卫撞上。瞳瞳,姨妈要我看着你,你独自走开总要告诉我一声。我向你保证,以后打球,只要你在场,我一定不会走神。”
这下可好,百分之一百的目光中带上指责。
我再度开始表情呆滞。
“你是不是很感动?”他问我。
我欲哭无泪,点点头:“我已经……感动得不能再感动。”
班主任站出来:“好了,比赛结束。二班胜利,将代表计算机系参加校里的比赛。瞳瞳,你们兄弟感情真不错,可以当我们班的楷模了,快点扶永祺回去吧。”
早有心灵手巧的卫生员拎着药箱把他的伤口包扎妥当。
“永祺,我们扶你回男生公寓。”
“不用不用。”他看我:“瞳瞳扶我就可以了,不用麻烦大家。”他把手伸向我,可怜兮兮的模样让所有人都把期盼的目光移向我。
我叹气,弯腰把他扶起来,一步一步在众人凝视中离开。
一出球场,逃过众多监视目光,我狠狠把他往墙脚一扔。
“瞳瞳……”
“闭嘴!”我咬牙切齿:“别想我扶你,擦破皮又不是断了腿。”我转身,抛下他得意洋洋朝男生公寓走去。
“瞳瞳,瞳瞳……”他在身后叫了两声,自知扮可怜的伎俩在我面前不起作用,只好一瘸一拐地跟在我身后。
第七章
回到寝室,抓起一个苹果削到一半时,何永祺也一步一步挨回来了。
一进门,就坐在床边拿起电话。
“喂,姨妈吗?我是永祺。”
哐当一声,我手中的小刀掉到地上。
我张大嘴巴看着他,难道他对我怀恨在心,打算使用最卑鄙无耻的报复方法――打小报告?
“永祺啊,怎么今天这么乖,知道打电话给姨妈?你过得好不好?瞳瞳呢?”老妈的大嗓子,此刻让我有发抖的感觉。
应该在他一进门的时候就把电话线拔了,然后用枕头蒙着他的头暴扁。我咬牙切齿,然后又叹气:唉,我太善良了。
目前,只能盼望他有点良心,在老妈面前留点余地。
“姨妈,我好可怜。”他用最擅长的撒娇口吻:“我受伤了。”
扑通,削到一半的苹果掉到地上。
我做好预备姿势,如果他敢把我打他、用稀饭和红烧鱼子泼他、把他扔在墙脚的事说出来,我将毫不犹豫地扑上去把他敲昏,用假声对着话筒说―――尊敬的顾客,这次的电话游戏已经结束,以上谈话内容均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吡―――然后喀嚓,挂上电话。
幻想过程中,老妈已经惊叫起来。
“什么?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我打球,不小心擦到膝盖了,流了好多血。好疼啊,姨妈。”
“哦,打球弄伤了。”老妈语气缓和一点:“永祺,怎么这么不小心?瞳瞳也不帮忙看着一下。”
“瞳瞳很好,他扶我回寝室。”
我松了一口气,僵直的双腿总算可以动弹,坐了下来。
“永祺,你记住,伤口不要碰水,不然会发炎的。哎呀,现在的小孩子老蹦蹦跳跳的,动不动就这里碰那里擦。”
“不碰水?不可能呀,姨妈,我洗澡的时候怎么可能不让膝盖碰水?在浴室里不摔倒就算不错了。”他用眼睛诡异地瞅瞅我。
刹那间,我明白他的意图了。
你……你……
我瞪大眼睛,刚要挥拳扁他,老妈的声音就传过来了。
“你这孩子老笨手笨脚的。让瞳瞳帮你洗好了,反正表哥表弟,又住一块。”
我几乎吐血。
“这不大好意思,瞳瞳不会肯的。”
“有什么不好意思?表哥和表弟,同学加同性。瞳瞳不肯?你叫他来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