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胆子小?」
覃棠闻言火大,她才不是胆小鬼!「我每一段恋情皆以分手收场,就算跟你,也不会例外。所以不准说我胆小,懂不懂!」
「连试都不敢试,就是胆小。」
她声明了一大串,雷仲尧却半点也不理,还一径强调她最讨厌的那个胆小字眼。
「雷仲尧,我胆子一点也不小!」
气死人了!这人是怎么了?长得太帅,漂亮的耳朵就不管用,完全没有听觉的功能吗?
「是吗?」她已经气得快冒火,偏偏,雷仲尧还在一旁扬风助燃她的怒火,「『兄弟』我怎么一点都感受不到『妹妹』的胆量?」
「你--厚,你驴呀!讲不听,那我--」答应跟你交往……
一口郁气闷在胸口,雷仲尧的激将法,差点让覃棠应允两人的交往。差点。
「气死人!气死人、气死人!」
咬着差点冲口而出的话,覃棠怒睁着眼,瞪着愈看愈不顺眼的雷仲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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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看起来温文有礼、俊帅迷人的雷仲尧,其实一肚子坏水。
上班日,蓝色星期一,正午,覃棠人在公司,心却不知飘晃到何处,小小的脑袋瓜里,净想着那位愈来愈让她讨厌的先生……
别生气,不喜欢就算了,我又不会强迫妳--昨天谈到最后,雷仲尧居然这样说。
之后以为他会摸摸鼻子走人,没想到他居然若无其事的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照原先计画,陪她到泉菲亲生母亲的故乡寻人。
什么跟什么嘛!哪有人告白完被拒绝后是这样反应的?
雷仲尧该不会在捉弄她吧?
像小时候那样,不知天生犯冲或他对她有偏见,有一段时间,她老觉得自己被雷仲尧欺负、捉弄得很凄惨,虽然后来有报复回去,但那段历史,总是真实存在过。
所以,那一天,他有没有可能是在捉弄她?
不对……用力回想去年十二月擦枪走火的那一夜,以及这大半年来发生的一切,和雷仲尧昨天告白的神情……覃棠怎么想,也不觉得雷仲尧是在开玩笑。
「棠棠,吃饭了。」
她的神游忽然被同事打断。
在凯芝,同事间感情和睦得像一家人,中午时分的用餐时间,掌管公司总务、财务大权的Katherine踱到正在发呆的覃棠身边,向她邀约道:「一起去吃吧,对面新开了家义大利餐厅,听说很好吃。」
「可是,我不饿。」
掌背托着腮,覃棠懒懒地拒绝。
「不饿还是得吃。我们这行,除了脑袋,若没有健康的身体,可是做不久的。」
大姊大Katherine自作主张地关了覃棠的电脑,吆喝其他还在位子上的同事,朝对面新开的餐厅朝圣去。
正午用餐颠峰时段,餐厅生意正好,她们一行有四个女生,因此候了快十分钟才有桌位可用。
顾客太多,一入座,服务生倒完水、奉上菜单,便又消失不见。
没什么食欲的覃棠翻开菜单,找乐趣似的,哗啦哗啦地念了一串,「地中海风情、空中游侠、金黄色温度……」
「哇,猜谜啊,好好的菜单弄得这么复杂,谁看得懂!」同来的宁小桃肚子饿极了,很不客气地批评。
「小桃,下面有附注,刚刚念的分别是海鲜饭、义大利面、总汇焗烤……饿昏头的人,想点什么?」覃棠好笑地告诉同事。这女人啊,男朋友不在身边的时候,脾气总是特别暴躁。
「或者,妳要先拨个电话给陈见达先生,请示完良人再点菜?」大姊大Katherine接着开口取笑她。Katherine和覃棠一样,对于这对办公室情侣间愈来愈难分难舍的情形,觉得很有趣。
「不用了,看在名称好听的份上,这几样我通通点来吃好了。」没想到宁小桃一点也不觉得困窘,她眉飞色舞地说,口吻里有化不开的甜蜜。
「咦,真这么饿啊?」另一个在座的同事,很后知后觉的补问。
覃棠和Katherine敏锐地对看了一眼,觉得一口气点三样主菜的宁小桃有问题。
「一人吃两人补?」
婚姻美满,有两个小孩的大姊大Katherine首先发难。
「嘻……」宁小桃一脸傻笑,没有否认。
「妳怀孕了?!」覃棠真的吃了一惊。
「嗯。」有点羞人,但孩子的爸爸是亲爱的陈见达,所以宁小桃比谁都开心。
「那……真是恭喜了。」
吃惊过后,覃棠很开心地祝福同事,毕竟,他们这一对真的很相爱。
「几个月了?预产期什么时候?」当过孕妇的人总是比较实际,Katherine关心地问起宝宝的状况。
「不知道。」
「不知道?!」大姊太高声问。
「我那个晚了,昨天下班去药局买试剂回来验,上面显示的颜色表示我有了,见达在电话里说等他明天从香港回来,要亲自陪我去医院检查,所以现在还不知道预产期是什么时候嘛!」
「哦,验孕棒不一定准耶。」大姊大嗤笑她一句。
「准啦,人家的period晚了十天,所以一定准啦。」热恋中的小女人很认真的跟Katherine强调,「晚了整整十天耶!」
晚?
一旁的覃棠像被雷劈到似,呆住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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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桃爱娇的柔柔嗓音,在覃棠的耳朵听来,像平地一声雷--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了!
好像是……不,真的是--
脑中迅速回溯这几个月的一切,再认真想了两遍,确定自己的「好朋友」缺席了两次后,覃棠大惊失色,「Katherine,我有事先走了。」她突兀地要大姊大替她请假,然后狂风似地奔出餐厅。
「该死,我怎么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
和上一任男朋友分手后,她几乎过着尼姑般的生活,只除了……和雷仲尧那两夜。
所以,如果真的「中奖」,应该就是两个多月前,在他别馆的那一夜造成的……
天,她怎么会如此粗心?
那时候,她心情很糟没错,可也不该忽略放纵之后可能导致的结果啊!
怎么办?
她根本不是作母亲的料,小孩若真生下来,怕不到三天,就会被她养死或虐待死了。
拦了辆计程车,覃棠一脸凝重地进了妇产科检查。
得到预料中的结果后,覃棠脸色更是沉重,搞得医生尴尬地不知该跟她说恭喜或节哀顺变。
「惨了……」走出妇产科,她半点喜悦也无。
生平第一次,有了大祸临头的感觉。
她的心情,像一头胆大的老虎,忽然误入猎人陷阱般的糟。
「如果泉菲在就好了。」千头万绪,面对理不清的复杂感觉,她只能哀叹。
「不行,还有一个人得负责。」脑海闪过近来很让她困扰的雷仲尧,覃棠拦了车,往他办公室的方向驰去。
经过秘书的通报,她很快就见到雷仲尧。
她的乍然来到令雷仲尧惊喜。她人尚在门边,他已走过去迎接娇客。
「棠,怎么有空来?」他开心微笑,覃毅康复后,覃棠也销假回到工作岗位,这时候她应该还在上班才对。
「有事吗?」他关心地问。
「没事不能来?」他的笑脸和自己乱糟糟的心情落差太大,覃棠瞧了非常不顺眼。
「妳愿意来,我随时都欢迎。」她恶劣的心情表现得太明显,雷仲尧当然感受到了。「不过,到底怎么了?有人欺负妳?」他拉起她的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