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解自己的感情,不了解雷文。
“你为什么……为什么会爱我?如果爱我……就不应该勉强我。”雷缤山痛苦的道。
“是因为你根本就拒绝了解自己,否认自己对我也有这种情感。”
他……他对雷文也有同样的感情?“不可能……”
缤山瞪大了眼。
“说谎!你爱我,只是你不愿承认!只是你一直被那些愚蠢的道德所绑住!”
“啊……啊……”
雷缤山无法思考。
直到一同坠入背德的地狱。
* * *
“您好,我是雷缤山,我现在不在家,请留下您的尊姓大名,及联络电话。”
“副总,我是永修,总裁来电说请您和少爷快点过去餐厅,余董事长和副董都在等您们两个……”
苏永修的声音,透过那一具冰冷的电话答录机,听起来是那么地遥远。
而自己却无力接起那通电话。
在他背上压著一个俊美而硕壮的男人,两人就这么亲匿的倒在床上。
那原本无声安静的卧室中,盈满散了一地的情欲余韵,还有那一声又一声的低喘,一下又一下的狂烈心跳。
他……
跟他……
雷缤山在激情过后的疲累之中,明白自己已经无法与雷文再还原以前的关系。
“我爱你……”
雷文在他的背上轻轻落下一吻,两人依旧贴合著。
他闭上了眼睛,忍了三十年的泪水悄悄滑落……
第六章
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感觉了。
“缤山,那一天你怎么没来?我们可是等了你好久呢。”
雷缤山只能苦笑。
“对了,还有你那个宝贝外甥,也跟你一道缺席,你们该不会一起去幽会了吧?”
面对余升的调侃,雷缤山始终只以苦笑面对。
除了苦笑之外,他还能做什么?
他已经犯下背德之罪。
* * *
看著教堂上的十字架,雷缤山只觉得他无颜再伫立于圣洁的殿堂。
他是犯了罪的人。
那一阵又一阵从那夜结合处传来的疼痛,仿佛在告诉自己,他,再也不能返回天堂。
“小山、小山,你瞧,你看过那么漂亮的捧花吗?”
走进一旁的临时休息室,只见雷芬兴奋地拿著手上的华美花束,向他咧著嘴笑。
“嗯,很美。”
雷缤山勉强地挤出了一个微笑给她。
“来,见见余明。”
雷芬连忙将花束摆至一旁,拉著雷缤山的手便往余明的方向走去。
“明,我弟弟雷缤山。”
只见原本背对著休息室的余明,立刻回过头,一副精明而利落的模样,在在显露出余明特殊的气质。
“你好。”雷缤山再度露出笑容。
“你好,久闻雷副总大名,今日一见,果真一表人才。”
余明温和地说著客套话,那双眸子教人看不清他的真正意图;或许是太过于突然,陌生人突然变成了亲家。
余升突然由雷缤山的后头冒了出来,亲密地搂住了他。
“余升。”
他无力推开余升。那夜之后,至今已过了三天,但他因连日来筹备婚礼而疲惫的身体根本无法恢复那身体上的疼痛。
“放开他!”
原本偌大的教堂中,所有的人声、动作都是刻意地保持安静的,却在此时传来雷文的怒吼。
“我叫你放开他,余升。”
雷缤山的眸子瞪得老大,只见一身黑色笔挺西装,高大魁梧的雷文,正一脸严肃地朝自己走来。
而按住自己的余升,竟将他搂得更紧了。
“我又不是抱你,况且缤山也没叫我放开他,你凭什么管我?”余升的口气听来十分不友善。
休息室的骚动引来了神父、教会人员、雷氏集团、余氏电脑的员工及宾客、媒体看著这一触即发的场面。
“余升,放……放开我。”
雷缤山无力的口吻虚弱地回荡在教堂里,显得微不足道。
天,他觉得天地都在旋转。
觉得——透过教堂窗户射进来的阳光,雷文俊美得像太阳神。
“我叫你放开他,听到没?”雷文再度重申。
“你凭什么管你舅舅的自由?”余升戏谵地笑著:“活像个吃醋的老公似的。”
“够了,余升——”
余明本来要阻止弟弟再说下去,却在大家都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雷文出拳揍了余升。
“啊!”
雷芬叫了出来,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而被打了一拳的余升,也不甘示弱地跳了上去跟雷文扭打成一团。
媒体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大的一条新闻,只见许多记者立刻蜂拥而上,刹那间,原本是欢欢喜喜的婚礼,变成了打架的混乱场面。
“你们……”
不要再吵了!
雷缤山想说这句话,可都还没说出口,眼前一黑,他应声倒地。
* * *
雷缤山觉得自己好像一直在往下坠。
身体上的疼痛好像完全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如云似雾的迷茫感。
他在倒下去的那一瞬间,他看到雷文的脸,看到余升的脸,看到其他人的脸,都充满著讶异。
然而他来不及反应,便抛下这个摇动的世界而倒下。
然后,有一个怀抱温柔地裹住了他。
他嗅到那熟悉的体味,他明白那双强壮的手臂是谁的,之后,他安心地倒下,失去了知觉。
* * *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雷芬的怒吼充斥在消毒水味浓厚的安静病房内,显得相当地突兀。
“够了,芬,这也不光只是小文的错,余升也有错。”
余明的声音紧跟在雷芬之后响起。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
“我只是叫他不要缠著小舅舅,他看起来很不舒服。”雷文低沉的声音落在寂静的病房里。
“什么?光是这样,你就可以跟小升打架?你知道你的愚蠢行为,让今天台湾的各大报的头条都刊出我们的笑话!还有人造谣说,余家兄弟他们跟小山同一阵线,这一次的婚姻意在巩固小山在公司的势力。”
雷芬的音调听起来十分地高亢,情绪激动。
她继续说:“小文,妈咪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所以任由你自由发挥,却也让你养成了这种目中无人的个性,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我并没有错……”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教人措手不及。
“我这巴掌是要打醒你!”
雷芬气得身子微微地发抖。
“你这孩子,若我再不灭灭你的气焰怎么行!你将来可要接掌这整个雷氏集团,那会有多少人的幸福操纵在你手中?若你只是一时不满,随随便便都很有可能断送这些爷爷打下来的江山!”
“别……别打……”
此时在床上传来雷缤山微弱的声音。
“小山!”
三人连忙走到床边,看著病床上慢慢清醒过来的缤山。
“你要不要紧?你昏了一整夜……”雷芬忧心地看著弟弟,“要不要吃些什么?啊?对对对,得快点叫医生过来。”雷芬转过身去吼著儿子:“你给我好好顾著你小舅舅,若我回来后他有半点损伤,我惟你是问!”
雷芬连忙与余明两人匆匆地走出病房,通知医生来看看雷缤山。
而病房里,又再度剩下暧昧不清的两人。 雷文的脸上,有著明显的五爪痕。
而那双黑眸中,透著对雷缤山的满腔歉意,以及浓浓的情爱。
两人就这样僵持著,谁也不晓得要说什么。
“你不该打余升的。”
雷缤山叹了一口气,打破了沉默,他的情绪好混乱。
“我爱你。”雷文没头没尾地说出这句话。
他紧紧地握紧了雷缤山的手,浓眉紧皱著,“我爱你,所以我不会向你道歉,你晕倒虽是我的过错,但我绝不为打了余升的事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