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光让小匀受不了,翻翻白眼,把手中棉被扔回她头上。
拉下被褥,她叹口气坐起身,不明白眼前这个女人要搅和到几时,才肯让她安安稳稳睡场觉。
“我们全山寨的人都看不起你,因为,在我们眼中,你只是替主子暖床的下贱女人。”
她几时需要拿土匪的“看得起‘眼光,来提升自己的价值,她未免太盾得起自家人了!这回她换上不耐眼光,看着戏演得正高潮的小匀。
“你最好乖乖待在屋里,哪里都别去,万一,让寨里大哥误以为你要逃脱,到时几个快刀落下,你少了一只胳膊还是一条腿,可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
小匀滔滔不绝说了好久,鼎骥在屋外看得有趣,而旭脉的眼神已经涣散, 心思早没放在小匀的活中,微微一笑,他进屋去解救口渴的小匀。
“小匀,你先下去。”他大手拍拍她肩膀。
小匀得意地横过旭脉一眼,心底有丝丝胜利快感。怎样?骥哥哥怎么说都还是最疼她的。
又来一个新人物,这里的人,嗯……真好客。
抬起眼,她努力让眼睛对焦,直到鼎骥走到她床前,她的眼睛才完全发挥作用。
他……他的眼睛,她的心被大大撞击一下,咚一声,好痛!她认识这双眼睛的主人,真的,那是穆哥哥的眼睛,不会忘记、不会错。
可是……他怎会在这里?他为追寻她而来?
不!不会这么快,可是……眼前的一切让她疑惑极了。
短暂的茫惑让她看来楚楚可怜,少了犀利的对峙,她温婉的让人心疼。
不管怎样,穆哥哥没放弃她,仍是跑来救她,不怕危险艰难,他为寻她而来。这层认知让她心中狂喜。
穆哥哥和她一样,没或忘过儿时那段,他喜欢她、宽容她、待她好,他总是用他宽宽阔阔的怀抱来保护她。
“你真美……”俯下头,他情不自禁地吻住她红滥娇唇,沁鼻的体香在吻落下那刻袭上他的脑海,忘记她的刁蛮难缠,他在她的唇齿间汲取甜美,他爱上她清冽甘醇的味道,一点点冷、一点点芬芳……一点点让人爱不释手。
他的吻软化了她的坚持,她的手不自觉地攀上他的颈项,娇弱无力的身子倚着他的坚强,他的怀抱一如多年前熟识的那般。
她的穆哥哥呵!想过无数个日夜的穆哥哥,今日再聚首,他依旧爱她……
放开她,鼎骥退后两步、稳住急喘呼吸,欣赏她一脸茫然若失的神态。
她不懂、相当不懂他的行为,他突然转变的表情、他唇边噙着的冷漠笑意、他让人捉摸不清的动作……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来你对押寨夫人这新身份适应良好。”他的嘲讽令人刺耳。
他在生气她被人掳来吗?可……她身不由己啊!
错不在她,为什么要怪到她身上,难道穆哥哥和小翠的未婚夫婿一般,认定是她性格风骚,嗜好招摇?
不对、不对……她从不出门招惹是非,今日事情纯粹是那群盗匪看上爹爹准备的丰富嫁妆,才会动手行抢,她没做错事情。
轻咬下唇,她想出言解释,但多年的静默,让她连出口成言都是困难。
“今天真够幸运,我没想到会抢回一个貌美如仙的女人,这会儿,大概有不少人开始羡慕起我的好运道了。”
他说……天!他不是穆哥哥,他是白日里掩住头面的强盗头子?
再对上他的俊颜,她傻了。
他怎会有那么相似的眼睛、那么雷同的怀抱,却又偏偏是身份背景、性格脾气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天地造人没有规则可循吗?
这下子,她真成了不知贞洁、风骚招摇的下贱女子了……垂并没有苦笑,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看着她的表情出现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由最初的惊喜到被吻后的茫然,继而苦笑,他不明白她复杂的脑袋中在转些什么?
“你对未来夫婿的看法是苦笑?你对我评价还真高。”
是了!她忘记他和那个上门女子的亲密热络,还有他的来去自如。他若不是这里的人,怎能自由行动?
撇开脸,她不想见他。强压下怒涛,她知道生气并不能帮助她脱困。
她又摆出那种让人生气的高傲态度,鼎骥怒不可遏地冲向她,抓握起她的双肩说;“有我在,你的眼睛就必须牢牢放在我身上,听懂没!不可以转开视线、不可以别过脸,从今以后,我是你的天、你的地,你的一切行为认知都要以我为主。”
淡淡扫过他一眼,她没将他的话摆在心里,眼光最后的定位点落在门外那棵苍松。
“你想挑衅我?”他的语气中带有浓浓危险意味。
没点头、没回答,她连推开他的动作都不多做一个,就是静静地受他钳制,不挣扎、不反抗,仿佛连反应他的怒火都不屑。
“说话!”他洞房记宋旭脉是个多么聒噪的女生,她成天喋喋不休的吵闹声会把人给惹疯,他认定她的不说话,单单是为了抗拒。
“真不想看我?”精眸一锐,他放开她,莫名的情绪反应让旭脉心中一惊。“可惜,我不会让你如愿。”
语毕,他迅速伸指点住她的穴道,让她全身定住,再动不得。他扳过她的脸,让她的脸固定向自己,转移不去。
她愕然地瞪向他,这个土匪到底想做什么?
“这样看来乖多、听话多了。”他满意地盯住她的小脸,粉粉的颊、红红的唇、浓而密的睫毛,只不过下巴处被他弄出的瘀青看来有些碍眼,但总体言之,他的“妻子”还真是块瑰宝。
“仔细听清楚,我不喜欢、非常不喜欢有人违反我的意愿,不管是身不由己还是无可奈何,你已经住进我的菊花寨里,高兴也罢、不乐意也罢,你都必须适应,在这里,我是主子,我说的话就是对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服从’。不管我是不是强盗,不管我的行为有多卑劣,你都不准用那种鄙夷的眼光看我!”
他伸手掐掐她似揉得出水的脸颊,带着一丝报复意味,他加重手上的力量,迅速地,不自然的红晕出现在她脸侧。
“很好,你聪明的目光告诉我你完全懂了,现在你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好好反省。”说完话,他转身走出门外。
比骄傲他从没落败过,没道理让一个手无缚鸡力的女人赢过他。可是……他真赢了吗?
公孙华和孔辅仁在鼎骥离开后走入门内。
天!又来了,旭脉不禁在心中呻吟一声,今天她到底要“接待”几位寨中兄弟姐妹才能休息?
“主子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孔辅仁看着她颊边和下巴处的伤痕,摇头道。
“何止,他简直是虐待狂。”只不过是个不懂武功的千金小姐,值得他下这么重手?还说要请人家到寨里住上十几天就送她回去,照他现在的行为看来,她还保不保得住性命下山,都还是个大疑问。
旭脉没说话,但她完全赞成公孙华的说法。
“放着这么一个美娇娘不要,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孔辅仁叼叼念着。
“要是知道他想什么,我们还会配合他的荒谬计划吗?辅仁,你把宋姑娘的穴道给解了吧!”
“我?你要我去招惹那只正在气头上的老虎,我才不干!”他忙摇手推拒。
公孙华想想也是,万一,鼎骥把帐又算在宋姑娘身上,情况只会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