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猫的叫声让聂端衡从深思中清醒,紧接着他听到门板上有猫爪刮门的声音。
“喵喵喵喵!喵呜!喵呜--”
“该死的猫!”聂端衡走到门前大力拉开门,果真看见言儿举起两只前脚死命的抓着门板。“你在干什么?”
他的门!他就知道放任的结果就是家里的家具遭殃。他一定要跟言予诺这个放纵自己宠物乱来的主人好好沟通。
“喵喵喵!”言儿一见聂端衡就更加大声的喵喵叫。
聂端衡的反应是往后退两步,不让言儿进犯他,手不自觉地搭上门扉想要躲进房里。
“喵呜!喵呜!”言儿见聂端衡想关上门,忙驱动身体上前,一边大叫。
该死的,要是她可以说话就好了,偏偏在这种紧要关头她还是得当一只普通的猫!予诺,予诺出事了啊!若非她只是一只猫,她才不会在情非得巳之下向聂端衡求助!
“离我远一点。”聂端衡抹去浮现在眼底的恐惧,装出一张凶恶的脸孔。
可惜他得到的回报是言儿的利齿。
只见言儿往聂端衡的裤管咬去……聂端衡僵直身子,下意识的闭起眼睛,但过了好一会儿,没有预料中的疼痛才让他鼓起勇气微张眼、低下头看言儿。
言儿嘴巴咬着他的裤管往外拉,还发出模糊不清的叫声。
它似乎要自己跟它走……聂端衡僵硬的身体更加僵硬,他不相信会有灵猫这玩意儿的存在。
天啊!聂端衡是白痴!浑帐!大笨蛋!言儿一边在心里咒骂,一边使出吃奶的气力咬着聂端衡的裤管,努力的想要把他往外拉。
“你别咬了!我跟你走就是了!”聂端衡被言儿弄得不耐烦了,只得依着它。
这话一出,言儿马上松开嘴巴,头拼命的往言予诺房间的方向转去,喵喵叫个不停。
“言予诺?是言予诺吗?”聂端衡猜测,心中不知为何一悸。
“喵!”这人还不笨嘛!
聂端衡当言儿的叫声是肯定的,因而迈开步伐往言予诺房间走去,言儿则跟在聂端衡脚边打转。
头好晕!
言予诺这辈子还没这么晕过。虽然他活了那么多年,可还没有一天醒过来时迎接他的竟然是天旋地转。
一睁开眼,面对一如往常的天花板竟然会转!吓死他了。什么时候科技进步到可以让天花板到处转而不会损害房屋结构?
他闭上眼再睁开眼,发现天花板转得更厉害了,扭曲的像漩涡似的天花板不只让言予诺眼睛花掉,也让他的脑袋跟着糊掉。
言予诺强忍着目眩想起身,好不容易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子明显的偏斜,往床边滑去,他来不及止住自己,人就往床下倒去,变成上半身挂在床外,下半身还黏在床上的姿势。
“嗯……”这下言予诺更晕了,只觉得自己现在像在十几丈的树上往下看时会产生的那种距离落差悬浮感,让他胃里一阵翻搅,直想吐。
他发现自己全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为了不让自己重蹈覆辙,他宁愿就这样挂着也不要再晕了。就这样,言予诺又迷迷糊糊的睡着。
直到--房门被人大力踹开,聂端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进来,见到有大半身体是悬在床外的言予诺时,脑中闪过无数个片段,全是死亡的画面。他胸口一闷,什么也无法思考的扶起言予诺,握住他的肩大力摇晃着。
“醒过来!别死!别死啊!”他激动地吼着,力道也跟着吼势而加强。
不!不能死!不要死!
言予诺觉得自己快死了,胃像被人拿了根调棒,像搅弄饮料般翻天覆地。他抬起因身体的晃动而摇晃颤抖的手,想要阻止这个力道,但手还没举起来便宣告夭折的垂下。
他的胃……言予诺一开口就吐出那急涌到喉咙的酸涩,不偏不倚的吐在摇他的聂端衡身上。
“呕恶恶恶……”吐到连瞻汁也不放过的言予诺,因闻到自己的“杰作”而仍不停的在干呕。
“言予诺!”聂端衡叫着他的名,不管他吐了自己一身,执意要听他回一句。
“呕……”言予诺吐到全身最后一丝气力也跟他说再见。
“言予诺,你回我一句啊!”满心的焦急让聂端衡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是“加害”言予诺的要素。
“别……别摇了……”他不行了……拜托……别摇了……别再摇了……言予诺微张眸子,尚未看清摇他的人是谁,眼前一黑,人就往前倒。
聂端衡及时挡住他往自己身上倒的态势,不想他也跟着自己弄得一身脏。
“言予诺? ”他轻唤着,看着他死白的面容,喉头不意一阵紧缩。
活着吧?他还活着吧?
他皱起眉来叫着言予诺的名,不知该怎么处理眼下的乱况。他伸手至他的鼻下,感受到那微弱的鼻息才稍稍安心。
他呆呆的盯着昏死的言予诺,一时失了行为能力。还活着,幸好,还活着!还活着就好了,就好了……
聂端衡不明白心头那既紧缩又舒缓的感觉为何而来,他只知道言予诺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颤抖得厉害的手轻触他苍白的脸庞。热的、有温度……但这温度似乎偏高……
“瞄!”言儿的叫声拉回聂端衡的思绪。
他如梦初醒地将言予诺放平,替他盖好被子,打了电话叫聂家的家庭医师前来,再打电话到学校帮自己跟他请假后,替言予诺换下被冷汗浸透的睡衣,以及被他的呕吐物弄到的被子,才回自己房间换过衣服再回来。
他进浴室弄湿毛巾替言予诺擦拭在他离开时又冒出的冷汗,重复好几次相同的动作,到后来他干脆再拿一条毛巾来交替使用。
言予诺的呼吸粗浅且急促,眉头深锁,冷汗直冒,连觉都睡不安稳。
聂端衡凝睇言予诺的病容,一颗心犹如吊在空中晃来晃去的大石,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的随着言予诺的呼吸频率跳动着。
“喵喵喵!.”她肚子饿了!言予诺昨天晚上就一直睡到刚刚,她都没吃东西。言儿咬咬聂端衡的裤管,为自己争取权利。
聂端衡低头看着偏爱拿他裤管磨牙的言儿。
“你肚子饿了?”看它一脸饥渴的模样,也知道言予诺还没给它吃东西就先病倒了。
“喵!”Bingo!聂端衡够聪明。言儿觉得自己对他的好印象逐渐上升中。
“你答应我,离我远一点。”语毕,聂端衡不由得暗笑起自己,竟跟一只猫打契约。
“猫呜!”好。有得吃什么都好商量。言儿松口,朝聂端衡叫,像是答应。
聂端衡瞄一眼言予诺后才起身离开房间。
结果聂端衡没有找到猫食,连个象样的猫罐头也没有。言儿跟在他身后,很守信的离他三步远。
“没有猫食了,一会儿医生来了之后我再去替你买。”聂端衡回头对跟在后头的言儿说。
“喵呜!”我不吃猫食啦!
不过言儿的抗议无效。
门钤响起,聂端衡忙着开门,立刻遗忘了那只快饿死的猫咪。
“怎么是你?”聂端衡一见门外那张熟识的脸孔,皱眉问道。
“我老爸出诊,所以我代替他来。”白苍梧笑了笑,望着聂端衡没有暖意的俊容,不受他散发的冷意所影响。
聂端衡只迟疑了一秒,便转过身子让他人内。
经过诊断后,白苍梧判定言予诺得了感冒,而且得的还是最新型的流感病毒,一个不小心会要人命,幸好发现得早,否则转成肺炎就不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