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可我就是觉得这个萧公子很危险。”
“你以为他真的见不到我,就会把潇香阁夷为平地吗?他只是吓吓老鸨,你不必杞人忧天,对了,其实你见过他,还记得半个月之前我身著男装上奇珍苑买一把梳篦,撞到那位看起来很尊贵的公子吗?”
用力的点点头,小昭当然不会忘了如此出色的男子,“他好有男子气概。”
“你瞧他像坏人吗?”
“不像。”
“这就对了,你用不著瞎操心,搞得自个儿紧张兮兮有何益处。”
点了点头,不对,她又慌慌张张的转为摇头,“小姐不是常常告诫我,知人知面不知心,外貌并不能代表一个人吗?”
“难得你把我的话记得这么仔细!”秦舞阳稀奇的挑著眉。
“我哪敢不把小姐的话记在心上?”
“你这是什么话,我很可怕吗?”她可是众人眼中高贵优雅的大家闺秀,虽然偶尔会出点状况,像是下赌的时候,不过,这无损她在大伙儿眼中的形象,再完美的人也有缺憾,习惯就好。
“小昭不是这个意思,小昭忠心耿耿,从来不敢违抗小姐的命令,”
“这倒是,你只是很喜欢唠叨。”就这一点,已经够她吃不消了。
气嘟嘟的鼓著腮帮子,小昭觉得很不服气,“我唠叨还不是为了小姐著想,小姐一点也不懂得体谅人家。”
“是是是,我不好,我一定改。”她确实应该好好自我反省,凭著一股热情横冲直撞,固然满足了自己的私欲,可却也令人担心。
“那……”
“我答应你,我会找机会抽身,这总可以了吧!”
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小昭这下子可松了一口气。小姐说话算话,她很快就不必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第四章
表面上,耶律喀似乎打消替秦舞阳赎身的念头,可是背地里,他却紧锣密鼓的进行他的计画,他很固执,想要的说什么也不会放手,明的不行,他就来阴的,她是跑不掉的。
“萧公子,这些……这些全都要给老身?”看到白花花的银子,老鸨的眼珠子瞪得快要掉下来似的。
似笑非笑的扬起眉,耶律喀早猜到她的反应,“这些银子可以是你的,也可以不是你的,这要看你自个儿的主张。”
“老身不明白公子的意思,公子请直说。”
点了点头,他爽快的切入主题,“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若点个头让我替朝阳姑娘赎身,这些银子就是你的。”
“赎身?”转眼间希望幻灭,老鸨真想捶心肝。
“不肯?”
“不是、不是,朝阳姑娘根本没有卖身,老身如何让公子帮她赎身?”想起来真是郁闷,她多么希望有人愿意替潇香阁的姑娘赎身,可是她们的行情一个比一个还要不如,说起来,她也挺没面子的。
“你是嫌银子不够多吗?”冷冷的勾起唇角,他显然不相信她的话。
为了证明自个儿所言属实,老鸨慎重其事举起手发誓,“老身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朝阳姑娘真的没有签下卖身契。”
“这儿的姑娘岂有下签卖身契的道理。”
“这是因为……”叹了声气,老鸨决定避重就轻的从实招来,“不瞒你说,朝阳姑娘不是一般的青楼女子,她出生在好人家,当初是老身苦苦哀求,她才不得已在这儿卖艺。”
“我不管她是谁,我就是要她。”他看上的是她的人,而不是她的身分,即使她是皇亲国戚,也阻止不了他想得到她的欲望。
“公子好眼光,朝阳姑娘可是我们扬州第一美人,不过老身实在无能为力。”
无所谓的耸耸肩,耶律喀好惋惜的把装满银子的箱子阖上,“可惜,这些银子与你无缘。”
实在很舍不得白花花的银子就此擦身而过,老鸨连忙解释,“公子,老身也很想帮你,可是不知道从何帮起。”
“我要知道有关她的一切。”
“这……这事老身有难言之隐,不过除此之外,老身什么都可以帮公子。”她已因秦舞阳得到不少好处,若是为了一时的利益而招出她的身分,事情不小心闹开了,她怎么对得起人家?
“好,我就再给你一个机会,我要带她走。”
“什么?”
“不管用什么法子我都要带走她,你肯配合我的话,这些银子就是你的。”
“这……”虽然他没有明说,可是言谈之间老鸨已经猜得到他的计画。
“你放心,我会疼爱她一辈子。”
“公子真的很喜欢朝阳姑娘?”
“我誓在必得,你帮或不帮结果都是一样。”
“公子带走朝阳姑娘,恐怕会惹来麻烦。”秦大人最宝贝他的女儿,怎么可能对女儿的失踪不采取任何行动?
“这不劳你费心,我有能力应付。”为了她,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想了又想,反正不帮也不能保证秦舞阳平安无事,老鸨把心一横的说:“老身答应助公子一臂之力,那这些银子……”
“这些银子跑不掉,事成就是你的。”
“请公子告诉老身应该怎么做。”
“不急,应该采取行动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他不会让她有反悔的机会,因为他只准成功不许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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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否因为小昭在她心里埋下忧愁的种子,秦舞阳隐隐约约感觉到今晚有什么事要发生。
首先是她一来到潇香阁,耶律喀就在那儿等候她,桌上并斟满两杯酒,不过真正令她不安的是,他异常凝重的神情,似乎在预告著什么。
“公子是不是有心事?”秦舞阳故作轻松的问。
“朝阳姑娘果然聪慧过人,我确实有心事。”
“若公子不嫌弃,可以说给奴家听听。I
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他闷闷不乐的举起面前的酒杯酌饮。
这样的他今她坐立难安,她必须做点什么转移心思,“奴家为公子抚琴……”
“今晚我不想听朝阳姑娘抚琴,我们来喝酒。”
咬著下唇,她担忧的看著他,“公子忘了吗?奴家不会喝酒。”
“我没忘,可是今晚你得为我破例。”
“此言怎讲?”
“我要离开扬州了。”
顿了一下,她怔怔的喃喃自语,“要离开了?”她还在烦恼如何抽身,他却抢先一步向她告别,她应该觉得松了一口气,可她的心情为何反而变得沉甸甸的,也许是太快了,她还没准备好。
自嘲的一笑,耶律喀轻快的道:“我在这儿耽搁太久了,再不回去,我爹娘会以为我遭遇不测,我不想惊动他们派人来寻我。”
“奴家记得公子是来这儿寻亲的,公子找到了吗?”她很想装作不为所动,可是她办不到,这一刻,她有一股冲动想留住他,虽然她知道这么做会后悔。
“他们多年前就病逝了。”
“公平一定很难过,千里迢迢来这儿寻亲,他们却已经不在人间了。”
“生老病死乃生命之常理,谁也不能预料,我心里早有准备。”
“公子真是豁达。”
深深的凝视她,他的口气充满无助,“不,若是豁达,何来的痛苦?”
她该说什么好?她不是有心带给他痛苦,其实她也不好过……是的,她无法再欺骗自己,原来他的离开对她而言并非平静的开始,而是伤痛的起点,可是如今说这些又有何意义,既然不能跟他走,她就该承受这样的折磨。
“我不再纠缠不清,你是不是觉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