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她更觉得心酸愧疚,“公子言重了,奴家并非薄情寡义之人,公子对奴家的好,奴家会永远记在心上。”
“就怕我一离开这儿,你马上把我忘了。”
摇著头,她不想再压抑自己了,“奴家怎么会忘了公子?打从奴家第一次见到公子,公子就再也不曾离开过奴家的脑子。”
“我舍不得你,你真的不愿意跟我走吗?”
沉默了半晌,她幽幽的问:“公子何时离开?”
“今夜就走。”
胸口一紧,秦舞阳感觉到一股撕裂的疼痛,不过,她很清楚自个儿不能在此时迟疑彷徨,这是最好的安排。“公子好好保重自己。”
“你也是,这潇香阁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若需要我帮忙,你尽管开口。”
“多谢公子的好意,公子不用替奴家担心,奴家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可以陪我喝一杯酒吗?”
点了点头,她怎么忍心在这临别的一刻拒绝他。
再度斟满自个儿的酒杯,他举起酒杯,神情显得更为沉重,“我为自个儿带给你的困扰致歉。”
“公子千万别这么说,这是造化弄人。”
“干杯。”说著,他仰头一干而尽,她也随即举杯干了。
“既然我都要走了,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实身分吗?”
“朝阳就是朝阳,公子何必非要追根究底?”
“说得没错,你对我而言就是朝阳,我又何必执意知道你的真实身分?”
“奴家敬公子一杯,谢谢公子的厚爱。”她执起酒壶准备再为自己斟上一杯,他却伸手挡了下来。
“你愿意陪我一杯,我已经很开心了,你别喝了,我不希望你醉倒。”
“从此一别,恐怕再也没有相见的一天,醉了又如何?”虽然极力掩饰内心的酸楚,可终究藏不住那股深深的感伤,她就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这可难说。”
意味深长的话令她一怔,他何出此言?
“人生的相遇总是充满了不可思议,当初我何尝想到自个儿会在扬州遇见你。”
“这倒是。”
“时候不早了,我该告辞了。”起身拱手一拜,耶律喀潇洒的转身离去。
他真的要定了吗?秦舞阳张口想唤住他,可是声音到了嘴边又咽回,她想干什么,这一天迟早都要来的不是吗?结束了,她的心也不会再如此烦躁忧愁,她又可以回到原来平静快乐的生活,这才是她想要的……
奇怪,她是怎么了?头好晕……甩了甩头,她试图唤回越来越迷离的意识,可是终究敌不过黑暗的魔掌,身子晃了一下,她随之瘫软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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踢跶踢跶……这是什么声音?秦舞阳皱起眉头,头疼的睁开眼睛,有一会儿,她脑子一片空白的左右张望,直到意识渐渐清晰。她先想到自个儿昏倒,然后……她懂了,她被绑架了,而这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狂徒是--他!
原来,他的告别不过是一场戏,目的是撤除她的心防,她果真笨笨的上了他的当,喝下那杯有问题的酒,他实在是太可恶了……糟了!
赶紧爬起身,秦舞阳跪在椅座上,掀开窗帘,将头往车窗外探去,一边拍打著车身,一边大声呐喊,“停下来……停下来,我说停下来没听见吗?你再不把马车停下来,我就跳马车……”
“停!”威风凛凛的一声令下,马车立刻缓缓的停了下来。
连忙将头缩了回来,秦舞阳急匆匆的准备冲下马车,不过外头的人却抢先她一步的打开车门来,站在马车外的人果然是她以为从此不会再相见的耶律喀。
“小人!”她太生气了,她已经没心情扮演潇香阁的朝阳姑娘。
“你可以叫我喀儿。”他亲切迷人的对她展露笑靥,她的反应早在他的预料当中,他也准备好接受她的愤怒。
“我要回去。”
“这恐怕有点困难,我们离开扬州已经有四十里路了。”
闻言大惊失色,这会儿她更心急了,“我不管,你马上送我回去。”
“你的性子果然刚烈。”她的骄傲倔强早就告诉他--她绝不是个柔弱无知的女子,老鸨所言不差,她会是个麻烦,但是他乐于把这个麻烦揽在身上。
“这与你无关,我要立刻回去!”小昭见不到她肯定要吓坏了,事情若传到爹那儿,恐怕要闹得天翻地覆了。
“办不到。”
他的理所当然实在气坏了她,嫣红染上鼓鼓的腮帮子,使得她原本就娇媚的容颜更添艳丽,“你……好,我自个儿走回去总可以吧!”
“你最好别轻举妄动,我实在不愿意用绳索绑你,这种滋味很不舒服。”这话摆明在威胁她,可是看著她的目光却热情缠绵,她真的好美!
“你以为这么说就可以逼我就范吗?”他这么做只会挑起她的斗志。
“你可以试试看。”
骄傲的扬起下巴,她从容优雅的走下马车,勇敢的越过他向前走去。她秦舞阳不会向恶势力低头,爹常说做人要有骨气,她当然不能令他失望。
“你走错了,那儿是往北。”耶律喀状似好心的提醒她。
虽然她决定再也不要相信他说的话,可她还是停下脚步,看了四下一圈,她还真的有点头痛,不知道应该往哪儿走才对。
显然看出她的不知所措,他笑盈盈的道:“还是上马车吧!”
“不管往哪儿走,我就是不上马车。”
“看样子,我得动用绳索伺候喽!”
“你就是捆绑我的双手双脚,我也不要上马车。”
“你闹够了没?我们还得赶路。”实在忍无可忍,莲芳不悦的出声。
怔了一下,秦舞阳终于注意到还有其他人在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英气逼人的姑娘,她是谁?
“莲芳,不可以对朝阳姑娘无礼。”鲁宾里连忙跳出来说话,就怕莲芳又忘了自个儿的身分,得罪小王爷。
“我……”看到耶律喀投来的锐利眼神,莲芳乖乖的把话吞回去。
眼前的情势很清楚的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秦舞阳竟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她不明白缘由,却也不想细想追究,现下她脑子唯一挂念的是要如何脱离困境。
“你若不喜欢坐马车,可以与我共骑。”耶律喀非常包容的说。
“谁要与你共骑。”
“那就赶紧上马车,否则我要动手了。”
无论他使出何种手段,她都不会屈服,她有脚,还怕走不回去吗?
似乎看出她的心思,耶律喀不再耐性的等她认清自个儿的处境,几个大步揽腰抱起她。
“你干什么?”秦舞阳惊吓的抡起拳头捶打他,他任她宣泄的打著。
“从今日起,你得学习服从。”
“不要,你敢捆绑我,我不会放过你。”
“我乐意奉陪,不过这会儿你落在我手上,就得按著我的规矩来玩。”
“你这个卑鄙的小人,我会让你后悔!”
“留点体力,别气坏了身子,我会舍不得的。”
咬牙切齿,秦舞阳气得头昏脑胀,根本不知道拿他如何是好,而就在这时,他已经将她送回马车上,并证实他不是在吓唬她,接下来的路程她都有绳索作伴。
“可恶,你放我回去,你仔细听著,我不是潇香阁的姑娘。”情势演变至此,她不能再隐瞒身分了,这很可能是救她脱险的唯一方法。
“我不管你是谁,没有人可以阻止我。”
“我是扬州知府秦梦天的女儿秦舞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