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穿了她对媒体发布的谎言,甚至还扬言要跟她对簿公堂!
这样的羞辱教她情何以堪?
爱丽丝气愤地高举右手,一个耳光就这么甩了下来。
薛如意想也没想地拦到他身前,挨下这一巴掌。
事件的发展让全场陷入一片死寂。
「如意,妳没事吧?」珍妮率先从人群中冲了上来,护住她的朋友,然后转头以罕见的严厉语气提醒爱丽丝:「请妳自重。」
「我没事。」受害者的眼角带着泪,嘴角却扬起一抹安慰人心的笑容。
苍白脸颊上颜色分明的红掌印让蓝彦行有杀人的冲动。
他握紧了拳头,凌厉的目光投向爱丽丝。
如果今天巴掌落在他脸上,他会念在旧日的情分上,很有风度地不跟她计较。但是薛如意并没有做错什么,不应该遭受这样的攻击与侮辱。
一只小手软软地放在他的手臂上,提醒他不要冲动行事。
「先送我回去好不好?」薛如意低声恳求着。
她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个丑陋的地方,并不想再多生事端,让身为主人的珍妮难做人。
蓝彦行目光冰冷地环顾了四周沉默观望的人群。
这些被称为上流社会人士的人不过是一群披着文明外衣的野兽,拉开伪装,底下有着一张张狰狞嗜血的脸。
最后,他忍下火气,温柔地伸手扶着薛如意准备离去,「好,不过在那之前妳得先去医院。」
突然,爱丽丝发出尖锐的质询:「妳爱他,对吧?」
「那是我的事情,跟你无关。」蓝彦行没有表情的脸是火山爆发的前兆。
「我不是问你,」涂着蔻丹的玉指向他身旁的娇小身影。「而是问她!」
舍身相救的义行正是爱情的明证。
如果她不爱他,就不会奋不顾身地冲上来
薛如意转身离开,以沉默来回避这个问题。
她从来就没想过自己究竟爱不爱。
蓝彦行以复杂难解的眼神望了她的背影一眼,然后快步跟上去。
「别傻了,爱上这个男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爱丽丝提高音量,恶意地提醒她,她逃不过命定的悲惨结局。「看看我,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薛如意离去的脚步稍微顿了一下,这语调里尖锐的悲伤已经狠狠地贯穿她柔软的心房,引起剧烈的心痛。
面对这莫名的心痛,她没有做任何响应,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只是深深地吸进一口气,挺直背脊,继续踏着坚定的步伐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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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长型礼车的宽大后座里,蓝彦行找出餐巾包着冰块,然后轻轻地把克难的冰袋贴在薛如意脸上。她因脸颊吃痛而皱眉咬牙的样子看起来令人十分不舍。
「妳刚刚不应该拦住我的。」
虽然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不会因为事后的懊丧悔恨而改变,但是追悔总是人的天性。
他后悔自己没坚持不让她出席今天的晚宴。
他后悔今天没有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保护她。
他后悔自己动作没她快,让她替他挨巴掌。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后悔,他下意识地选择略过这个问题。
「你那时候的样子看起来就像要揍人,我如果不拦你的话,你大概会回她一巴掌。」薛如意瞄了他一眼。再怎么说,男人打女人都是很没风度的事情,她不容许那种事情发生。「老实说,我可以理解她的心情。面对自己心爱的男人当着自己的面护着另一个女人与自己为敌,她的心情绝对好不到哪里去。如果挨她一巴掌可以让她心里好过一点的话,我认为很值得。」
「笨蛋。」他眉头深锁,蓝色的双眸写满了不赞同。「人家又不会因此感激妳。」
「我也不需要她感激。」她偏过头,从车窗的倒影上确认着自己的伤势。「欸,你有没有听过一种叫做寿桃的东西?」
「没有。」虽然能够说流利的中文,但因自小生长在巴黎的关系,他对华人日常饮食的认识却十分有限。
「那,你知道豆沙包吗?」
这个他就知道了,他在巴黎著名的华人餐馆吃过这种东西。「包着红豆沙的包子。」
「寿桃就是桃子造型的豆沙包。」她转过头来面对他,然后指着被打肿的左脸颊,忍着痛扮了个鬼脸,「长得就像这个。」
红肿的脸颊加上鬼脸是丑上加丑,很爆笑的画面却只引起他的心疼与不舍。
「她那一巴掌明明就是冲着我来的,妳为什么要跳出来挡?」
薛如意并不喜欢这个问题。
事实上,她刚刚完全是凭直觉反应行事。
如果硬要加以解释,她可以说是因为自己害他被打,心里感到亏欠,所以挺身而出,或者说是出于站在同一阵线的患难情操,让她不能见死不救。
反正只要有心,总可以找出几个看起来合理的解释。
但是这些解释都是借口,不是真正的答案。
真正的答案,她没勇气去想。
为了逃避问题,她丢还他一句问句:「如果今天被打的人是我,你会不会跳出来挡?」
「会。」这是毋庸质疑的。
「那你为什么要跳出来挡呢?」最开始的问句原封不动地回到他身上。
「在那种情况下出手相救是一件很自然的反应。」他扔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过,亲爱的寿桃小姐,我可不可以跟妳商量一件事情?」
「请说。」只要不继续讨论刚刚那个问题,他要商量什么都好办。
「下次挨巴掌这种英雄事迹,还是让我来做就好了。」
「那当然没问题。」她爽快地应允了,「为了答谢你这番高尚的英雄情操,有机会的话,我请你吃寿桃。」
「这是妳说的哦。」
「对。」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蓝彦行移开冰袋,然后凑过头来在她那发肿的左颊上吻了一下。
她无力地翻了翻白眼,「味道如何?」
「嗯,冰冰凉凉的,味道不错。所以--」他夸张地舔舔嘴唇,然后把头凑向前来,「再来一口。」
薛如意又好气又好笑地推了他一把,「你有听过豆沙包是冰的吗?」
「是没听说过。」他耸耸肩。
「那就对了,冷冻寿桃吃多了会吃坏肚子的。」
「这个问题很容易解决。」一抹大野狼专属的邪恶微笑爬上他的唇边。
「啊,我住的地方到了,我先走了,拜拜!」不想被吃干抹净的寿桃准备拉开车门逃生。
不过一切为时已晚,大野狼猛地一扑,就把她牢牢地箝制在身下。
俊美邪恶的笑容在她眼前愈来愈大,「我只要帮它加热就好。」
他的唇覆上她的,唇舌的交缠顺利地达到加热的效果。
原本被冰块冰得冰冰凉凉的冷冻寿桃,在短短几秒内就变成摸了会烫手的热寿桃。
在情况发展到失控前,蓝彦行拉开了彼此的距离,让冰凉的氧气重新包围彼此。
他微微地喘着气,试探性地问着:「要我留下来陪妳吗?」
薛如意伸手替他拨开垂到眼前的黑发,那对颜色转深的蓝眸正在诱使她点头说「好」。
她不是不解人事,自然明白让他留下来就意味着将发生什么事情。他所谓的陪伴,指的绝对是比一个吻更为深入且亲密的行为。
她很想答应他,然而爱丽丝的问句就像锐利的骨头卡在她心头上,提醒她在这个问题未获解决前,他们之间的发展还是维持现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