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有什么就要倾巢而出……这回他没有办法再抗拒……
“发生爆炸后,你昏了过去,强森和我便带你回来了。”伯爵皱眉,“你真的不要紧?你又开始流汗。”
“你……你不是压倒我吗?你没有受伤吗?”巩君延急切地问,他需要别的事物来转移渐强的痛楚。
“我比你强,有伤一下子就好了。”伯爵轻描淡写忍不住抚上巩君延的额头,冰的像死掉一样。“君延,你需要看医生。”
“那就是你受了伤?”巩君延摇摇头,“我没事,我不要看医生。”丝丝缕缕的情意缓缓地流泄,这回巩君延不知道如何反抗,也不知道如何应对,“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君延……唉,你是怎么了?”伯爵只能叹息。
菲瑞尔……
“菲瑞尔……”
菲瑞尔……我爱你……我爱你……
巩君延这回没有感受到难以忍受的剧痛,只有深切的爱意,好似适才受的苦全是做梦一般。
“嗯?”伯爵微扬唇色,对待巩君延他永远是这么的有耐心。
菲瑞尔……我爱你……
“菲瑞尔……我爱你……”巩君延痴迷的倾诉。
“砰”的一声,诉完爱语的巩君延眼一翻,往床上一摔,由于事出突然,伯爵压根儿来不及反应,而屋外突然“轰”的一声,闪光划过,接紧着是道疾雷打下,整幢屋子撼动了下,卧房的窗户被震裂,床脚跟着断掉,床铺因此狠狠震动——
第八章
菲瑞尔……菲瑞尔……菲瑞尔……
“你该休息了。”
菲瑞尔……我们这样约定好不好?
“该死!”
菲瑞尔……对不起……
“你别逞强好不好!要是君延醒来看到你这样,他会开心吗?”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不明白!”
菲瑞尔……菲瑞尔……我爱你……爱你……爱你……
记忆闪过无数个陌生的画面,一径地流向巩君延短暂的记忆之窗里,那些陌生的记忆像找到自己的位置般尽数排列整齐,将巩君延的记忆往前推溯了四十多年,他感觉到自己是巩君延又不是韦君延,两个平行的记忆在那间重叠,他承受不了那么大的冲击力,脑袋一直是迷迷糊糊的,耳边有人在交谈,但他听不清楚。
事实上,他什么也不清楚……
“我是不明白,但是我起码知道你们两个都太为对方着想,一个倒另一个定不眠不休的随侍照顾,可当君延醒来,看到你这样,我不相信他会开心。”
“我只希望他醒来后第一个看见的人是我……”
“菲瑞尔!你该休息,别忘了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法力强大的伯爵了!”
“奇特,你怎么不在外头游荡久一点再回来?”伯爵厌恶的瞥眼不知道为什么取消行程回来的奇特。
“敬恒要放暑假了,他会来宅邸,我当然要回来。”一年一度为期三个月的度假,是巩敬恒前来英国的日子,以往奇特不论再忙都会空出三个月来陪伴这位朋友,今年当然也不例外。
“他又要来了?”伯爵对巩敬恒没有好感,即使巩君延的事他帮了大忙,伯爵仍难以对他有好感滋生。
“他每年都来,不差这一年不是吗?”奇特捉住伯爵的左手,往上提拉,
“我明白你不想离开君延的心情,好歹你也躺在他身边休息好吗?”
自从“君延”离开,而伯爵陷入沉睡养伤后,奇特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了。
“我没事,别担心我。”伯爵想抽回被奇特捉住的手,然而看在奇特眼里,伯爵不过是垂死前的挣扎罢了。
“两位爵爷,血送来了。”强森捧着盛有血的酒杯出现。
“谢谢你,强森。”奇特给强森一个赞许的笑容。
“那里,这是我份内的事。”强森回以一个弯身鞠躬,看着床上沉睡毫无动静的巩君延。
“巩先生还没醒吗?”
“还没。”奇特将其中一只酒杯递给伯爵,伯爵接过,一仰而尽。
“都好些天了,不醒也不是办法。”强森语重心长的说。
那天不知怎么的,打了奔雷下了狂雨,结果宅邸的电被断,好不容易修好了,却换来巩君延陷入昏迷。
伯爵说巩君延在昏迷之前说出了解咒的话语,可几天过去,伯爵期待的心反成煎熬。
“是啊,君延再不醒,伯爵就成吸血鬼干了。”奇特看伯爵痴癫的模样也只能摇头叹息。
“RestezPourmoi……”伯爵轻触击君延的眼角,轻喃。
没有文献与人记载这个咒术解了之后会如何,伯爵原本的欣喜全教巩君延多日未醒给磨掉。
“留在我身边,别离开,别再次离开了……RestezPourmoi……RestezPour
moi……”伯爵鲜少在巩君延面前说法语,但事实上除了他们一族的古老语言外,法语才是伯爵平常主要说的语言,一碰到什么紧急事件或是下意识说出口的话,大多是法语为多。
“菲瑞尔,你说法语,君延听得憧吗?”奇特发现伯爵无意识之间吐出一大串的法语,于是怕拍他的肩,安抚性地问。
“对哦,我忘了……”伯爵迷惘地抬头看着奇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我一急就会这样……”满口的法语,君延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若是他见着了,是否会难以接受?
“菲瑞尔……”巩君延的声音轻逸,唤出占满心房的名字。
“君延!?”伯爵与奇特他们全都没有发现巩君延清醒了,因而十分讶异的看着巩君延,伯爵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而要奇特打他一拳看看会不会痛。
“没事要奇特打你做什么?”巩君延唇色挂着笑意,朝伯爵微抬手,倦意与情意缠绻。
伯爵握住他的手,另一手抚上他的脸颊,蓝紫色眼眸巡视着他,在确认着什么。
“你在找什么吗?”巩君延沉黑的眼看不透任何的心绪。
伯爵却因此而肯定眼前的君延是哪个。
他握紧巩君延的手,盯着他苍白虚弱的面容,久久不成言,只有紊乱的呼息泄露他的心情起伏。
“不叫我吗?”巩君延的耐性散逸些许,轻问,语间有着柔柔的情意铺披。
“不是说耍永远呼唤我的吗?”
“君延……君延,君延,君延,君延……”伯爵额碰上他的,呼唤着他的名,亲吻着他的唇,凝望他坚定不移的眼眸。“君延……”
“菲瑞尔,久等了。”巩君延虚软无力的抬起颤抖的手碰触伯爵的脸庞,黑眸凝聚泪水,滑落眼眶。
“别哭,别哭,没有等很久,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伯爵吻吮去巩君延的泪,仍然不太敢相信朝思暮想的他终于回到身边了。
“你辛苦了。”巩君延想抱伯爵,然而他全身的气力都像被抽光似无法动弹,稍动即感受到酸疼。“抱我。”
“你没事吧?”伯爵感受到巩君延的虚弱,心疼不已的问。
“肚子饿而已。”巩君延肚腹空空但心却满满。
“强森。”
“是。”强森得令,退下。
“君延,好久不见。”奇特在巩君延的视线落至自己身上时笑道。
“好久不见,谢谢你了。”巩君延倚在伯爵怀里,笑得满足与幸福。
“不客气,举手之劳罢了。”
强森呈上血之后,奇特与强森两人便先行离去,留下伯爵与巩君延两人。
“饱了吗?”伯爵拭去巩君延嘴角残留的血,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