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就是这种似要将入吞噬的眼神,一辈子都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永远不要转移。齐季清的心在吶喊,索求的言语随之脱口而出。
「抱我!紧紧的抱我。」
最近齐季清总是任性的做种种要求,像是在考验源城绪的忍耐程度,又像是想一再确认源城绪对他的感情。
「可是,还有其它人在。」源城绪显得有些为难。因为这时正是亮晃晃的白昼,甲板上有好些船员在舒展筋骨,也有人在整理船上的装备,如果他这时抱了齐季清,一定会惹来一大堆人侧目。他不介意别人知晓他对齐季清的情意,只是怕船员误解齐季清是轻佻之人。
「你是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吧!」齐季清嗔责一句,扭头就走。
源城绪一急,不由分说地冲上前,将齐季清纤柔的身躯一把抱住。
「你的船员可都瞧见了哟!」齐季清轻快的语调里,有着恶作剧得逞的得意。他轻笑一声,继续说道:「我们来吓吓他们好不好?」
齐季清虽问着,但在源城绪还来不及回答时,他就转过身,踮起脚凑上了唇。源城绪愣了一下,但下一瞬间便深深的吻了下去,贪婪的吸吮着那令他疯狂的甜美唇瓣。
源城绪已顾不得维持船长的威严,只想彻底进占齐季清的心,完全拥有他。然而在激情的同时,源城绪还不忘保护齐季清,他将齐季清环护在船身和他魁伟的身躯之间,杜绝别人偷窥齐季清的痴狂娇态。
「回房间去吧!」
源城绪在齐季清耳边吐着热气,撩起他一阵酥麻轻颤,齐季清双颊立刻灼烧涨红,连细柔的颈子都不能幸免。
「大胆勾引我的人,怎么突然害羞了?」源城绪轻声调侃着,爱怜的吻落在那烧烫的人红脸颊上。
「我只是想瞧瞧船员们惊讶的表情罢了,并没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源城绪挑眉问着,笑得一脸得意。
「你明知故问!」齐季清瞋他一眼。
「我哪里明知故问了?」源城绪装得一脸无辜。
「不理你了!」齐季清将入推开后,径自快步走向船舱。他知道一路上都有人盯着他瞧,可他仍昂首阔步走着。
齐季清已经下定决心了,就算他只是个替代者,他也要占据源城绪心中最重要的地位。他要让源城绪只看着他,甚至为了他将真正的紫月赶出心中。
是不是能做得到呢?齐季清一点把握也没有,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认真追求一个人,但对方心中早就住了另一个人了。
也许他一点胜算也没有。齐季清心里经常浮现如此的惧意,即便是被炙热的身躯紧紧拥抱,这盘踞在心底的念头还是挥之不去,迷蒙的眸子里总会闪过令人心疼的不安。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的光芒,源城绪却瞧见了,还为之自责且烦恼不已。所以只要是能和齐季清在一起的时光,他一刻都不肯放过;只要能抹去他眼底的不安,即使赴汤蹈火,他也在所不辞。
当源城绪怀着这样的心情,追着齐季清下船舱时,一道尖锐的惊呼声从船桅上的瞭望台传下来,他倏地停下步伐,脸色铁青。
他停顿了一下,随即风也似的冲下船舱,从自己的房间找出两个羊皮袋,接着就冲进齐季清房里,二话不说就将两个羊皮袋绑在齐季清身上。
「这是做什么?」齐季清被源城绪可怕的脸色吓着了。「出了什么事?」
源城绪不及细说,急忙交代:「暴风雨即将来袭,你千万别出船舱;若是船舱进了水,你身上的羊皮袋也能让你在水中漂浮,别乱了方寸,好吗?」
「暴风雨?天气不是还好得很。」齐季清一脸不敢置信的错愕,但源城绪的样子又不像在说谎。
「海上的天气就是如此难测,谁也拿捏不准。之前能平静的度过,算是十分幸运的了。」源城绪匆忙解释着。「我这就到甲板上指挥,你好好待着,要小心点,知道吗?」
「那……我也到甲板上帮忙。」
「不行!」源城绪断然拒绝。「船上的事物你完全不懂,非但帮不了忙,还会碍手碍脚。」
「可是……」齐季清还不死心。
源城绪快速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听话!现在你只要乖乖待在这里就行了,若你出了事,我可没办法原谅自己。」
话一说完,源城绪就匆匆忙忙往甲板上去了。
齐季清不甘在房里枯等,可又怕到了甲板上去真成了众人的绊脚石。就在齐季清犹豫不决之际,船身的摇晃逐渐变大,令他几乎站不住脚。
船身轧轧作响的声音,混合在暴风雨的浪涛声中;齐季清几回开了房门想探探甲板上的状况,然而除了不时传来此起彼落的叫嚷声外,他全然无法得知上面的情况,因为他不懂扶桑语。
齐季清焦急的脸转而变得黯淡无光,推门的手怔怔地停留在门板上。齐季清冷哼一声,嘴角扬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自嘲笑容。
他一向认为自己出类拔萃,就算遇上困难也能迎刃而解,但源城绪却是他有生以来最棘手的问题。
「唉!真是遇上冤家、克星了。」
第六章
齐季清无法置身事外,心一横,就将源城绪的叮咛拋诸脑后,一头冲向甲板。
尚未打开通往甲板的木门,飒飒的暴风怒吼声,及滚滚的浪涛声便穿墙而来。齐季清深吸口气,用力将遮蔽船舱的木门推开。
一阵呼啸的强风从门缝疾速穿过,力道之大,险些将齐季清吹落身后的阶梯。他踉跄一步,赶紧抓住门框,才稳住了身子,但迎面而来的风雨却吹打得他几乎睁不开眼,他的头脸衣衫,在一瞬间全湿透了。
船员们全神贯注忙着手边的工作,谁也没注意到齐季清悄悄来到甲板上。
齐季清用衣袂遮着头检,举步维艰的向前走去,一面瞇着眼,在仓皇来去的众人之间寻找源城绪的身影。好几次都险些被风吹倒,幸亏他练过武的底子,才能让他毫无依凭的在暴风雨中穿梭游走。
突然,一道浑厚的声音穿过暴风雨传到他耳中,齐季清循声走去,果真见到源城绪在船首坐镇指挥。
远远凝着那傲立风雨中的昂藏身躯,齐季清心底不住涌出无法言喻的爱恋情意,他恨不得能冲上前去,将那无比坚强的身躯紧紧拥住。但他只能在一旁静静看着源城绪带领一船的人,躲过暴风雨的袭击。
宛若心有灵犀般,源城绪蓦地望向齐季清所站的地方。瞧清那不该出现的细瘦身躯真是齐季清之后,源城绪脸色骤变,怒气冲天地朝他走来。
由于源城绪的心思此时全在齐季清身上,竟没瞧见一块被狂风吹得高高扬起的木板,就在他快接近齐季清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往他所在的方向击来。
「小心!」齐季清惊惶大叫时,身体也同时冲了出去。
瞧见齐季清一脸慌张的向自己跑来,源城绪愣了一下,下一瞬间他已被齐季清撞倒在地,随之落下的木板就这么重重落在齐季清身上。
「季清!」源城绪慌乱的狂声吶喊。齐季清竟然挺身相护,他竟没能保护齐季清!
源城绪又急又恼,撇开齐季清身上木板的手不住颤抖着。
这时,一旁惊愕的船员这才回过神赶来帮忙。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压在两人身上的木板撇开,扶起昏迷的齐季清,和被撞得背脊发疼的源城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