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起来,凌日真是后悔没有当场给那家伙一记铁拳。「不要再提了,现在我巴不得忘掉那件事。」
「呵呵,要不要我帮你消除记忆?」跋扈的暴君,心情挺好地说。
「怎么消除?这又不是能够像计算机档案一样,说删就删的东西。」凌日哼地瞪他一眼。
「简单,用新的美妙回忆覆盖旧的记忆就行了。」他靠向他嗫语。
新的?凌日还在狐疑当中,下巴就被迪肯挑起了。那张五官深邃俊挺的脸,兀地放大一倍,性感的唇轻轻蠕动说:「我保证你会忘得一乾二净,连克劳顿是谁都想不起来的。」
喂!!
……一天二十四小时之内,他居然惨遭第二次狼吻?!
富有弹性的唇瓣辗压住凌日的双唇之际,他的第一个反应是「今天到底是什么鬼日子?」,第二个反应当然是不客气地扬起拳头(这回和上回不同,他没必要再做戏了),狠狠地挥出去。
但是这个举头还没有打到迪肯,就被他的大掌包住,轻松一扭地反把在凌日的腰间。而且迪肯的另一手摸上了他的腰际,故意施压让凌日的身体完全地密合,贴在自己那具矫健的长躯上。
「……唔……唔唔……」
被钢铁般的强悍力道压制得动弹不得,凌日拚死命地扭动脖子,想要逃脱他双唇的束缚,可是迪肯就像是非把他搞到窒息般的,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持续地亲吻着。
十秒过去、二十秒过去,当凌日以为自己会被「亲」到死,双眼也开始凝聚着黑暗迷雾时,迪肯忽然移开嘴。
来不及怒吼,凌日马上将珍贵的空气吸入肺部,下一瞬间,自己大张的嘴巴又被男人给强行占据了!这一回不光是亲嘴而已,他的舌头还大胆、强悍地探入凌日的齿间,深深地汲取着里面泛滥的口津,宛如渴饮花蜜的蜂。
被蹂躏的明明是双唇,为什么凌日有种错觉,彷佛自己连内在的灵魂都快被这家伙给撕裂了?
「……不过一个吻,你就不行了?瞧你一副乐得要融化似的淫荡表情,你和凌果然是兄弟呢!」迪肯慢条斯理地结束一吻,舔唇抹去那道连系两人的银丝,说道。
好不容易被释放,又听见这种气得教人爆血管的话,凌日勃然大怒地挥出拳头,但轻松地就被迪肯闪过了。
「这样也能恼羞成怒?告诉你,凌的接吻技巧比你好多了,你该不会还是个处男吧?连怎么接吻都不懂,生硬得像根木头。」
「我的技巧该死的不关你──」暂停一下,凌日皱起眉头。自己是否听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你、你和阿夜接过吻?」
「是啊!」迪肯绿眸细地说:「他很厉害的,一个吻就可以让人站起来喔!」
这个人去哪里学的中文啊?什么叫「站起来」?没头没尾的,什么东西站起来啦?!凌日快抓狂地怒吼:「你、你和阿夜接什么吻?他是男的,你也是男的,难道你们两个搞同性恋啊?!」
迪肯忽地收敛起吊儿郎当的态度,莫测高深的茵绿眸子在凌日脸上绕了一圈,接着转移焦点说:「我们该进去了,你快拿着行李,跟我来吧!」
「我话还没有说完,你──」
无奈迪肯的长脚已经迈着大步离去,被丢在后头的凌日,满腔怒火消不去,决定把这笔帐留到等会儿再算。
▲▽▽
「我接凌回来了。」
刚进门,迪肯就拉开嗓门宣布,而跟在他身后的凌日,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气派恢宏的非凡玄关。足足有一般屋子的两层楼挑高玄关,顶上一盏历史悠久却依然闪闪发亮的水晶灯,脚下踩着深红色的绒毛地毯,它一路延伸到正面展开的双螺旋台阶上。
楼梯下方的右侧,一道门被打开,一名陌生的、年约四、五十岁上下的黑发银鬓绅士,穿着V领休闲服现身。
「辛苦了,迪肯。欢迎回来,凌。」
「爸,怎么不见瑷玲阿姨?」迪肯冲着那位绅士问道。
「不好意思,凌,你母亲临时接到一件亟需处理的工作,下午出门了。她本来还为你准备好丰盛的晚餐,想帮你洗尘呢!」同样操着标准(比迪肯更标准)口音,流利地以中文和凌日对话的绅士,有着双碧绿的眸。和茵草翠绿的迪肯不同,那是双苍苍郁郁,让人联想到森林的幽深绿眼。
「莫迅先生,你太客气了。」
不知该说什么才对的凌日,手足无措地站在门边。他真的没想到母亲的男友会是这么一位彬彬有礼、气宇轩昂的绅士。光看一眼,凌日就知道家中的邋遢老爸和这位绅士根本是无法拿来比较的……
别提在家中穿得如此整齐了,如果丢着老爸不管,他可能连去上班都会一双破袜子、一条泛白绽线的裤子就穿出门了。凌日想起那个不逼他,他就能连着三天不换内裤、不洗澡的懒爸爸,也只能长叹口气。
迪肯的父亲讶异地扬起一眉。「你怎么叫我莫迅先生呢?你不是都喊我布兰的吗?」
凌日傻住了。糟糕!他没多注意,竟在这儿露出破绽……
「爸,我先陪凌把行李拿上去,待会儿再下来。」迪肯插嘴介入他们两人之间,催促着凌日说:「走吧,我想快点换下这身都是汗臭的衣服。」
感激地点头,凌日对布兰?莫迅说了声「等会儿见」后,就急忙地和迪肯爬上楼。
「你啊!」
在楼梯转角处,迪肯扯着不悦的唇角说:「根本是个不适合说谎的人。要当凌的替身,是不可能的。我看你打电话回去,叫凌快点准备回来和你交换吧!」
这句话宛如一根尖掠,刺中了凌日的致命伤。
第四章
指点完凌日房间的方向便丢下他的迪肯,走回同一楼层,但方向完全相反的自己房间。
他脱下历经一番打斗,弄得满是灰尘、脏兮兮的外套,接着打开浴室的灯,站在洗手台前,拉起衬衫检视自己肚子上的瘀青。
解决那两个保镖对他来说是小CASE,常常打架的他已经学会不让人打伤脸的诀窍,不过身上的伤就在所难免了。那两个保镖在连吃他好几记拳头后,很卑鄙地连手,一个人由后方架住他,另一个人乘机揍了他一拳,这也是迪肯唯一被他们打到的一拳。不过那两个人可就被他打到倒地不起了。
压压伤口,确定它并未伤及骨头,没什么大碍,贴块酸痛药布便可解决。迪肯把剩下的衣物也全脱下,丢进一旁的洗衣篮内,正想冲个快速的战斗澡清爽清爽时,卧室里他的专用电话却嘟噜噜地响了。
一咂舌,迪肯搔搔那头紊乱的黑发,捉起浴巾围住下半身,打着赤膊回到卧室内,拿起桌上的话机。
「HELLO?」
「我就猜你们也该到家了。怎么样?有没有接到阿日?他没事吧?」嘻嘻笑声从彼端传来。
迪肯眉头一掀,凌夜这家伙还有脸主动打来?「你的红蛋计划咧?你不是对自家兄弟的死活无所谓吗?不是说反正这也是个难得的「人生初体验」吗?」
「唉呀,跟你开开玩笑,何必这么话中带刺的?嘻嘻!」
「凌,你再不对自己的那种性格想点办法,迟早你会尝到刻骨铭心的痛苦滋味,因为无论你表现得再怎么认真,大家都只当你是放羊的小孩。」
「哇,迪肯,你这是在为我担忧吗?好感动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