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来说,个性狡诈、行为放荡,才是唯一适合用来形容他的词儿。
「妹妹!」眼见她的思绪又飘往别处,杜仙荷低喊了一声,然後说道:「我有点累了,这补汤是我特地交代厨房做的,你喝了养养身子,身子壮了,孩子也容易留住。」
她温柔体贴的交代,顺势接过丫鬟手中的提篮,亲自交到上官静鸳的手上,那无私的模样很难不教人感动。
☆ ☆ ☆
如果不是她,那是谁?
莫非是他?
上官静鸳一手拿著装满香浓鸡汤的汤匙,一手支著下颔,努力的左思右想,脑海中泛起一张邪邪坏坏的脸。
真的会是他吗?那他又有什么理由去残杀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呢?
可不可能是他的心理有问题,或是……
她很认真的想著,突然问,一记温凉的吻冷不防的印上了她的颊,让她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
「吓!」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说人人到,说鬼鬼到?上官静鸳心里咕哝著。
表面上,她眼角含嗔,给了浪涛天一个甜滋滋的笑容。
这可是小妾守则的第一条呢!
绝对不要摆脸色给自己的夫婿瞧,因为……这个因为族繁不及备载。
反正这招可是她们上官家的当家红牌小妾在她前去请益时,一再叮咛她的。
她的确也做得很好,可惜的是眼底对他的怀疑,却不是说消失就能消失的。
浪涛天本就是一个心细如发的人,在瞧见上官静鸳那抹假得可以的笑容时,亦懂得不动声色。
她还不信任他,他知道!
她还没爱上他,他也知道!
在她心里,他依然是那个狡猾下流的小小护卫。
可那都只是暂时,他绝对相信再要不了多久,她一定会交心。
「哪来的鸡汤?」浪涛天状若无事的坐下,眼角瞥见了那盅还冒著热气的香浓鸡汤,不经意的问道。
啧,这妮子还真懂得善待自己。没等待她的回答,一眨眼的时间,他便将那匙冒著香气的汤给劫到了口中。
「你……你……」看著那空了的汤匙,尽管两人早已夜夜缠绵,但上官静鸳还是忍不住的红了双颊。「你干么偷喝我的汤?」
「这喂夫婿喝汤不是小妾的专属工作吗?」浪涛天轻松态意的反问。
被他这么一问,上官静鸳微微一愣,瞧他说得认真,也觉得好像真有那么回事的样子。
好吧!喝汤就喝汤吧!
她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舀了满满的一匙汤送到浪涛天的嘴边。
在她还没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前,她可是个十足十的小妾呢!
当然是她的良人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喽!否则怎么当个受宠爱的小妾呢?
「多喝些,这可是仙荷姊因为担心我『体力透支』,所以送来的鸡汤。」
仙荷送来的?!
当这句话窜入耳膜,浪涛天下意识的挥手打掉上官静鸳手中的汤匙,还一把翻倒了桌上的那盅汤。
「匡!」的一声,那盅热腾腾的鸡汤在上官静鸳还来不及反应的同时,已经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
「你这是干什么?」对於浪涛天莫名其妙的举措,她生气的问。
「以後她送来的东西,不准收。」
「为什么?」人家好心好意,她有什么理由不收?上官静鸳瞪大了眼问道。
「你……」他真怀疑,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身处什么地方啊?
身为一个小妾,处在一个死了好几个小妾的地方,难道她的警觉心不能大上一丁点儿吗?
「给我一个理由!」受不了他脸上那抹仿佛她是笨蛋的神情,什么小妾守则早就被抛在脑後,她固执的索讨答案。
「你真的是来调查幸云的死因的?」浪涛天语含讥诮的反问了一句,心中多少的怀疑已经尽现。
「你怀疑仙荷姊?」她一点就通,但语气之间颇有不以为然。
浪涛天不做声,只是定定的瞧著她。
不否认就是承认,上官静鸳自动做了诠释。
「你是真的怀疑她吗?还是你心知肚明,她不过是个……」代罪羔羊。
「是个什么?」他已从她的神情窥知了她心底的想法,一股不受信任的怒气扬起,他反问的语气也由方才的轻松变得紧绷。
她是怀疑他吧!
枉他为了不让她受到伤害,这般忧心,可是她竟怀疑他!
难道在她心里,他不但既卑鄙又下流,还是个残害自己妻儿的丧心病狂?
「说啊!是个什么?」气怒让他向来低沉的声调变得紧绷。
望著他那倏地变得正经与紧绷的脸庞,上官静鸳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索性闭口不语。
毕竟这只是她的猜测,没有证据,所以她不想坏了彼此的关系。
可惜她收手得太慢,伤害已然造成,久候不至她的回答,浪涛天索性自己帮她说了出来。
「你以为她是个代罪羔羊,真正的凶手或许是我吧?」
上官静鸳被他那洞悉人心的目光盯得发寒,自从成为他的小妾以後,他的目光总是暖洋洋的,偶尔带著一点邪肆,可如今却冷得让人忍不住发颤。
说实话,她有些後悔自己的心直口快,毕竟她还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自己的臆测,可是他的反应真的需要那么大吗?
她也不过是因为仙荷姊人好,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臆测而已嘛!
不是就不是,用说的就好了,有必要用那张阎王睑吓人吗?
「我……」
「随便你吧!反正我说过,只要你能找得出证据证明我有罪,那么我会自动跟你走进衙门。」
话一说完,他便踏著气冲冲的脚步离去。
这一夜,是他成亲以来的第一次,没有回到上官静鸳的房间。
可放了大假的上官静鸳并没有感到轻松,不知道为什么,没见他出现,她的心头像是少了什么似的,空空荡荡。
第七章
青的,而且还是铁青的。
秦方砚望著埋首商行事务的浪涛天,不禁摇了摇头。
昨日他不是还眉开眼笑吗?怎么今日却铁青著一张脸,活像欲求不满似的。
原本就很严肃的一张俊脸,此刻更仿佛写了生人勿近的几个大字?让秦方砚忍不住的再摇了摇头。
唉!落入红尘俗世的男人呵!
秦方砚暗叹,不用想,这件事一定和那个上官静鸳有关,自从遇上了那个女人後,涛天的喜怒哀乐没有一样和她没有关系的。
只不过比较让他好奇的是,他们不是正新婚燕尔,蜜里调油吗?
怎么不过才几天光景,上官静鸳就惹怒了涛天,这让他不由得不佩服她的好本领。
「喂,别板著一张脸,行不?我看得头都痛了!」这种情况当然不能正面迎击,得要侧面迂回前进。
「没人要你看,你大可以滚回你那富丽堂皇的家,那里多得是想要对你笑脸迎人的人。」
哇,这么呛?!
有没有搞错啊!惹他的人又不是他,是她耶!
亏他还好心的想要当个和事佬,免得他气得得内伤。
「干么,又和你那新进门的小妾闹别扭了?」迂回前进的策略撞上一座大山,秦方砚立刻改弦易辙,直接进攻。
「闭嘴!」这不说不气,一提起那个女人,他就又是一肚子的火,原就铁青的脸色又更黑了。
「这又怎么了?你不是如愿的抱得美人归吗?」
说起这事,还真是得要感谢他呢!要不是他的「多管闲事」,凭涛天对上官静鸳那股子看重劲,哪有可能轻易将她迎进门。
「你……」昂首,浪涛天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回你的宫里去,别在这里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