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宫里那么闷,还有一堆想要攀龙附凤的人,烦都烦死人了,不如在这儿看好戏来得好。「说来听听嘛!」
眼前这个可是目前唯一一个不会因为他的身分,就卑躬屈膝的人,他当然得替他分忧解愁一番喽!
「不说!」那一肚子的鸟气,他连想都懒得想,更别提说了。
该死的女人,真让人想要掐断她那纤细的颈项。
「真的不说?」
「不说!」
「好,那我去问她,如果她也不说,我就用太子的身分压她,看她说是不说。」反正凭他的身分,断无可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浪涛天咬牙,厉眼像是两把锐利的箭矢,笔直的射向秦方砚。
「说不说?」情势顿时逆转,有的时候,皇太子的身分还是挺好用的。
人家都已经抬出身分来了,还能不说吗?
「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敢怀疑我!」一个字一个字活像是自牙缝里进出来的。
「她怀疑你什么?」
啧,「怀疑」耶!真沉重的两个字,也彻彻底底的勾起了他的兴致。
「她怀疑我是丧心病狂的人渣,不但害死了她的好朋友和我的孩子,就连所有失踪和死亡的妾都和我脱不了关系。」
「咦!」这可稀奇了,秦方砚忍不住提出了疑问,「就算真要怀疑也该先怀疑杜仙荷,怎会是你?毕竟她才是最有动机的人,不是吗?」
说实话,基本上他和涛天早就已经认定了这件事八成和杜仙荷脱不了关系,只不过一直捉不到证据,所以只能任由它悬著。
「因为她觉得人家既温柔又婉约,完全不像我这种卑鄙兼下流的人。」
瞧瞧,这话里的气怒和酸意多甚啊!
只怕,他气的不是她的冤枉,而是她对杜仙荷比对他有信心吧!
可这能怪谁呢?谁教他捉弄人家在先,又毁约在後,人家当然会对他的人格产生这种怀疑嘛!
「所以说,你们是为了这事起争执?」
「没有!」事实上是他一个人在气,那个外表看似精明,但其实迷糊成分居多的女人,只怕还不知道他在生气。浪涛天没好气的想道。
「那……就是在冷战喽!」难怪他铁青著一张脸,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呵!
这下浪涛天连应都懒得应了,一双眸用力的瞪著眼前的帐册,那四射的火光只差没有把那帐册烧出一个洞。
「的确是令人生气!」大方的贡献出仅有的同情心,秦方砚善良的附和。「不过,你不会是打算就这么生著闷气吧?」
「不然呢?」摆明了是打也不舍得打,罚又不舍得罚,昨夜儿他甚至还忍不住的偷偷溜到她的房里,瞧著她的睡容生闷气。
「你不觉得也该是时候了吗?」本来他的原意就是让上官静鸳提早入门,然後引蛇出洞,他就不信这次会捉不到凶手。
「什么?!」气得连惯常的精明都失去,浪涛天一时半刻还参透不了秦方砚话里的玄机。
「当初之所以设计让杜仙荷去向上官静鸳提亲,本意之一是要让你抱得佳人,另一个原因就是希望能让她引蛇出洞。」
「你的意思是,拿鸳儿当饵?」
「当然!除此之外,你还有别的方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吗?除非你打算一辈子活在她的怀疑之中。」
面对秦方砚的提议,浪涛天犹豫了。
虽然知道他在鸳儿的心中竟是这种丧心病狂的人,很不是滋味,可是要让她去涉险,他却难免不舍。
「可是……」
「别再可是了!你知不知道很多人眼红你的财富,不断贿赂官府,要他们查办你的罪,要不是我挡了下来,你以为你还有好日子过吗?也该是将这事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这……」想起鸳儿那怀疑的眼神,再想想几个未出世便已夭折的孩子,再加上那些枉自送命的冤魂。
纵使再不愿,只怕也只有这条路可以走了,只是该怎么做,才能让鸳儿涉险的程度降到最低呢?
像是清楚浪涛天的疑虑,秦方砚立时俯耳在他耳边咕咕哝哝的献策,好半晌以後,他的头终於沉重的点了点,算是同意了好友的计谋。
☆ ☆ ☆
这是第几天了?
他已经第几天没有到她的房里,让她瞧上一眼了。
怎会这般在意呢?
直至此刻,她才知道自己真的是太天真了,原本打好的算盘,如今全都因为心中的惶惶而弄乱了。
原本自信满满的以为,如果一查出凶手是他,她依然可以无牵无挂的回上官家当她的千金大小姐。
可是,不过是几日未见浪涛天,她的心却莫名其妙的惶惶不安,这样的转变是她始料未及的。
惶惶然的心愈来愈甚,上官静鸳面对眼前一堆精致的菜肴几乎食不下咽。
举起的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搓弄著碗里的食物,就是没有半丝下口的欲望。
「小姐,你多少也得吃些。」跟著她嫁进浪家,冬儿看著主子的转变,自然也知道她的心思。
这几日姑爷几乎可说是足不踏入鸳鸯楼,小姐脸上那凝重的神情,只怕是因为思念吧!
看著主子昔日惩凶的决心,似乎已经陷入了感情的泥淖当中,冬儿的心中也难免忧烦。
「冬儿,我是不是错了?」终於决定不再虐待那些精致的菜肴,上官静鸳放下筷子,看向情同姊妹的丫鬟问道。
「小姐为何会这样问?」面对她的问题,冬儿颇觉诧异,毕竟她家小姐向来总是知道自己要什么,很少这样惶惑。
「我怀疑他,是不是错了?」上官静鸳近乎自言自语的问。
「小姐,如果说觉得自己错了,那么放下幸云姑娘的事,不好吗?」
自从她跟著小姐嫁进浪家,或许小姐自己并不自觉,可她却觉得小姐变得快乐许多,既然快乐,那为何还要拘泥於往事呢?
「可是那是两条人命耶!」上官静鸳皱著眉头说道。
「那小姐真的觉得姑爷会是那种残害自己妻儿的凶手吗?」冬儿反问。
对小姐这种硬是要把姑爷想得很坏的奇怪态度,她就是弄不懂,其实姑爷对小姐挺好的,为什么她硬是要将他想得这般坏?
「他……」被问得语塞,上官静鸳明显的一愣。
事实上,这几天来她想得很多,也知道自己这样的臆测过快了些,也没道理了些。
可是被怀疑一下又不会死,他干么要这么小气,还气这么多天,连给她赔个不是的机会都没有。
毕竟是端丫鬟这碗饭的,冬儿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立刻又问:「如果小姐被人怀疑是杀害自己妻小的人,难道不会觉得是一种侮辱,气得想杀人吗?」
简单的一个问题,再次让上官静鸳答不出一句话来。
这下就算她再不愿,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无凭无据的猜测的确过火了些,毕竟连冬儿也这么觉得。
其实她也不是故意要把他想得那么坏,谁教他先前要骗她,使她认为他狡诈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了,所以这才想偏了嘛!
更何况总是有一个凶手,如果不是仙荷姊,也不是浪涛天,那会是谁呢?
是那些小妾吗?
还留在府里的小妾她都见过,看下出有谁会有这么阴歹的作为,那……
烦啊!
原就不安的心因为这一堆的问题更显得烦躁,上官静鸳索性霍地起身,可突地一阵昏眩就这么袭来。
「小姐……」看著她摇摇晃晃的,冬儿连忙惊呼,并且搀著她定向床杨。「小姐,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