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做小妾该做什么呢?
洗手做羹汤,不用!
操持家务,不用!
事实上,浪涛天的小妾好当得很,只要在夜晚满足外加忍耐他的需索无度。
至於其他的时候,她可是自由得很。
而且他也的确给了她很大的权限,让她可以在庄内四处游走,调查众多小妾死亡的原因。
可是她查了几天,却总是没有什么下文,让她忍不住怀疑浪涛天的大方其实只是一种假象。
说不定他早就已经告诫过下人,让他们不准对她谈论庄里的「秘辛」,所以每次她只要一问,那些仆佣的嘴巴就像蚌壳似的闭得死紧。
皱起小巧的鼻头,上官静鸳愈想愈觉得不对,那种「上当了」的感觉逐渐在她心底加温。
她该不该去问她呢?
既然底下的人不敢说,那温柔贤淑的杜仙荷可能也不敢说吧!
更何况,她也算是有嫌疑的人选之一,她会愿意说吗?
毕竟她这个正妻虽有贤淑之名,可那却也只是一个空名,依浪涛天夜夜留宿她房里看来,只要她有心,她那个正妻之位便是岌岌可危啊!
所以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杀去怀有子嗣的小妾,应该也是很合理的猜测。
正在皱眉犹豫之际,突然一个娉婷的身影站立在上官静鸳的身前,但她却有看没有到,兀自陷入苦思之中。
直到一股馨香泛入鼻端,她这才逐渐拉回了神智,却被眼前赫然出现的含笑人儿,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
「吓!大姊,你什么时候来的?」
「吓著你了吗?真是对不住。」杜仙荷含笑的面容依然显得温婉,再加上没有什么架子的声调,一点也看不出身为富有人家主母的气势。
若是要她来说,她倒还觉得仙荷姊比较像是误闯了丛林的小白兔,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唉!可惜啊!
若不是幸云的事发生在前,她想,或许她和仙荷姊会成为一对好姊妹呢!
「没……没这回事!」上官静鸳纵使对她心生怀疑,可在没有证据之余,也没有必要弄僵彼此的关系。「姊姊特地来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只是想你进门也有几日了,总该来同你打打招呼。」
「呃!」简单的一句话,说得上官静鸳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毕竟,照理说在洞房花烛夜的隔天一早,她这个小妾就应该前去向「大姊」奉茶,可……
唉!都是那个烂男人害的啦!
缠了她一整夜不说,就连早上起来还是忍不住一而再的啃食她,弄得她浑身虚软,连下床都有问题了,更别提去奉茶了。
好,就算人家体谅他们新婚,不计较她那不懂尊卑的行为,至少第二天他也该放她去请安吧!
可偏生那个男人活像是一只野兽似的,日日要她尽义务,她的疲累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今天她之所以优闲的在这边赏花赏鸟,完全是因为那个缠人的,终於愿意放过她,去商行处理一些事情。
没想到不过清闲了一会,她就被人抓了个包,还得让大老婆亲自来同她这个小妾「请安」,这若传出去的话,能听吗?
「夫人,真是不好意思,我……」上官静鸳试著想要解释,但却被杜仙荷含笑打断。
「别叫夫人这么生疏,从今以後咱们可是一家人,是好姊妹呢!」
「姊姊,对不住,我不是故意不去向你奉茶的,实在是因为……因为……」她从善如流的喊道。
「我了解的!」言语中并没有半丝的责怪。
她甚至亲昵的勾著上官静鸳的手落坐,那落落大方的态度完全没有一丝像她娘亲一样的压抑。
「可是,毕竟是我不懂礼数,所以还请姊姊原谅。」纵使别人不在意,可为了能查出事情的真相,打好关系总是必须,所以她还是赔了不是。
「傻瓜!」杜仙荷的脸上浮现一抹宠溺的笑容,活像真的把她当成了亲妹子对待。「你可是在代替我服侍自己的相公,我怎么会怪你呢?」
她的笑容很真诚,话里更是听不出一丝的责怪。
那模样立时让上官静鸳心中的怀疑去了一大半。
「仙荷姊真的不怪我吗?」她试探的问道。
「当然不怪!我还巴望著妹妹能赶快生一个白胖小娃给我抱抱玩玩呢!」杜仙荷的脸上当真没有一丝一毫的介怀。
不过这也未免想得太远了吧!还白胖小娃咧!
凶手在哪都还不知道,她有那个胆生,有那个命生吗?
仿佛没有看见上官静鸳眸中的不以为然,杜仙荷迳自握著她的手,热切的聊了起来。
「妹妹应该也知道,这浪家人丁向来单薄,而我的肚皮又不争气,所以我才会努力的替相公找小的,当然其中也有几个妹妹有了身孕,可是……」
呵!这算不算是自个儿送上门来,她还正愁找下著机会问这事,仙荷姊倒是先提了起来,她正好打蛇随棍上。
「对啊!我早已听闻了仙荷姊的贤淑,大度的替相公纳了许多妾呢!」上官静鸳表面赞扬,脑子里却开始东转西转,思考著该怎么问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或许是我还不够贤淑吧!怎知那些娶进门的小妾,要不就失了踪,要不就是有了身孕之後便发生了意外,我……唉!」
杜仙荷心痛的神情溢於言表,一点儿也不像是假的,这模样看得上官静鸳一愣一愣的,不知该做何想法。
「嗯!仙荷姊,不瞒你说,其实我也想向你探件事呢!」既然摸不著头绪,她决定开门见山。
「什么事,你说。」杜仙荷的脸上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模样,又博得了上官静鸳几分好感,心中对她的怀疑更是浅了些。
「就是我有一个闺中密友,也是相公的小妾,可是才怀了身孕没多久,就意外而亡。」
「咦,是幸云吗?」杜仙荷猜测道。那可是涛天最後娶进来的妾,也是因为她的身亡,所以他才说过不再娶。
「嗯!」上官静鸳老实的点点头,一双美眸紧紧的盯著杜仙荷不放,不想漏了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杜仙荷的脸色平静异常,除了几许的惋惜之外,再无其他。
「这幸云啊,是个好姑娘,嫁进浪家後也算恪守本分,她有了身孕,我也很高兴,可谁知道她竟然一个不留神,在爬梯的时候踩了个空,不但送了自己的命,连带的也带走了孩子。」
「只是这样吗?」她忍不住的提出自己的怀疑。
「妹妹在怀疑什么?」杜仙荷怎会听不出她话语中的质疑,於是抬头定定的直视她,问道:「难道你也同外人一样,怀疑咱们的相公,或者是怀疑我?」
那眸光太过清明,看不出一点虚假,上官静鸳立时排除了她的嫌疑。
她立时澄清,「我当然不是怀疑姊姊你,只不过这浪家出的事实在太多了,所以很难不启人疑窦。」现在她毫无头绪,可不能和她撕破脸。
「其实也难怪你会这么想,可是我受冤不要紧,你千万别冤枉相公,他虽然性子冷些,有时显得阴沉,可也绝对不是会残杀自个儿亲骨肉的男人。」
还来不及为自己喊冤,就先替夫婿喊冤,面对这样的一个女人,上官静鸳的心里很难再有怀疑,毕竟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仙荷姊不用紧张,我也只是说说罢了。」她含笑安抚。
不过,她倒是挺怀疑杜仙荷的说法。
浪涛天性子冷?!阴沉?!她们在说的真是同一个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