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她对这位晓小姐的同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 开始同情起老七,并为他打抱不平。
“起初,老七也不想赴宴的,但父亲的遗命难违,他只好勉强赶到晓家,想跟晓明允解除婚约,结果他却被晓小姐的恶意报复搞得尴尬之极,成了众人的笑柄。往后的数年间,总是有好事者故意拿这件事调侃他,开他的玩笑,在这种情况下,老七他想不讨厌女人,恐怕都很 难。”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从来没碰过女人,一碰纠就是这种恶女人,难怪他会对女人产生失望和厌恶感,但 总不能因噎废食吧!”她很为老七担忧。
“话虽如此,但不是当事人,毕竟无法完全理解他受 创的程度,好心劝告他的话,反而容易变成事不关己的风 凉话,多说无益。”
“总有办法吧!或许可以找个不错的好女人,试着让 他们交往看看,使他明白,女人并非都像晓小姐那般差劲 恶劣的。”她好心的建议:
看着曼丘理深锁不展的愁眉,她的心也跟着隐隐作 痛,忍不住想为他分忧解劳,提出不大有用的解决之道。
曼丘理温柔的瞧着她,和善的推翻了她的建议。
“你所说的这项办法,以及其他可想、可用的办法, 全都用尽了,结果都一样,没有半点效用。老七他是个死 心眼,一旦认定女人是情绪化和难以捉摸的生物,他便强 硬的坚定立场,拒绝再与她们有任何理由的接触。影响所及,是曼丘家慢慢成了女人的禁地、男人的世界。”
“难道,你也受了他的影响,认为女人是非常可恶、讨人厌的动物?”她没来由的问道。
莫非,他不肯跟她睡的原因,不只是身体不适,还包含了这项因素?一想到这里,她的心难过的直往下沉。
“不!我并不这么认为,相反的,我甚至觉得女人是很可爱的,比如你,就是个很惹人怜爱、非常讨人喜欢的好女人。”他衷心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真的这么想吗?”她不好意思道。
算起来,这还是头一次,她由他口中得知他对她的看法以及称赞。虽然话不多,形容的也不大具备甜言蜜语的条件,但已足够把她哄得很开心,先前下沉的心,以股市狂飘的速度直冲向万点,在半空中轻飘飘的漫步着。
曼丘理凝望着她娇嫩的粉颊上,染抹一层诱惑人的徘红,不由得心神荡漾,想把她紧拥在怀里,狠狠的、痛快的品尝她娇羞粉颊的滋味。
他无法克制自己欲望的逐步向她靠近。
“铃——”不识相的电话,陡地响了起来。
曼丘理如被人拿冷水灌顶,浑身一颤,神智及时清醒过来,阻止了他差点酿成大祸的冲动行为。
响不过三声,这个半途杀出来的程咬金,又恢复为原先沉寂的模样,好像它什么坏事都没做似的,静静旁观着眼前这一幕。好不容易才燃起爱的火苗,却又因它无情的干扰,而被迫中断的诡异画面。
为了掩饰自己失态的曼丘理,困窘的回转过身,慢步移向落地窗,靠着掩窗拉窗帘的无意识的行动,缓慢平复 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试图冷静下来,以面对武真零。
她未察觉他的异样,只是沉醉在他的称赞之中,她由 曼丘卫的过去联想到自己曾经做过的事,脸颊上的红晕尽 褪,心不由得凉了半截。
“私奔所造成的伤害,真有如此严重吗?”她有些难 堪的询问。
曼丘理面朝向她,思索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
“能不严重吗?将心比心,在众目睽睽的情况下,得知对方恶意离弃,并选择了别人私奔,你作何感想?”
“我……,’她困难的咽了口水,心虚的回避曼丘理温 和的眼光,内心充满了歉意和不安。
曼丘理看着她有口难言的神态,再环顾四周过于空旷 而显得有些凄冷的卧室,蓦然想起他犯过的错误。
一段曼丘卫伤心的往事,无意中牵动了两个人的思 绪。讽刺的是,它所衍生出来的,居然是各有所思,彼此 思想完全无法联系、搭连的局面。
曼丘理为他在新婚之夜,无心离弃她的作为,深深感 到歉疚和罪恶感,而自责不已。
武真零则对她为了逃避这项婚姻,所做的私奔叛逃, 感到可笑愚蠢,且无地自容。
再想到如果她和石光恒真的莫名其妙私奔成功,而他 可能会成为曼丘卫第二的情景,她不由得打了冷颤,一股 冰冷的寒意椎心刺骨的从她脚底,直窜上她的背脊。
天哪!她差点为了她不爱的石光恒,而伤害了她所挚 爱的曼丘理,虽然她是不愿意自己的终身大事任人摆布 ,但她仍然不该想使用如此恶毒的方法,去对付一个毫贞罪过的陌生人。
回忆起婚礼当日,她自私自利的为自己打算的想法,她羞愧得直想挖个地洞躲起来,免得丢人现眼。
若是曼丘理和曼丘冽无形的暖昧之情成真,并且相偕弃她而去,她也无权使用斧头,和曼丘理的俊脸打招呼,毕竟先错的是她,她所获得的遭遇,只是她罪有应得的报应罢了。
忽然,她发现她实在应该好好感谢讨人厌的福平尔,若非他锲而不舍,破坏到底的绑架她,她恐怕早已酿成惨绝人寰的滔天大祸,制成出另一个遭遇悲惨的可怜人
就从这一刻起,她彻头彻尾的觉得,福平尔是个不可多得的大好人,虽然他实在无可取之处,但她还是大发善心的把他归类为造福乡里的善类。
只是,这个善类好像大多嘴了,不知道他有没有过度鸡婆的把她做过的坏事,一五一十的向曼丘理报告?
她忧虑的偷瞄了一眼曼丘理,只见他若有所思的背靠着窗帘,彷佛在思考什么似的。是在想她的私奔吗?
她更加担心的忖度着,是否该开诚布公的和他讨论她的无心之过,因为她真的不是要故意那么做的嘛!
“铃——”电话又响了起来,中断两个人的思绪。
他们同时把视线移向电话,又互望了对方一眼,在唯恐对方洞悉自己想法的情况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千万别接,九成九是找老五。”他连忙找话。
“哦!”她笑了笑,不知该接什么话。
曼丘理僵硬的把身体移向床铺,沉闷的在床上躺平。
思索了半天,他仍然想不出有什么特别好的方式,以弥补他冷落她的罪过。而在铃声响的那一刹那,他决定把这个问题延后,待和老四商量过后,再做打算。
眼前,他所要面对的,是向他忍耐最大极限挑战的考验,这比世上任何一项难关还难过,他真的很怕,怕自己把持不住,会对她做出无法挽回的错事。
他绷紧了全身的神经,倾耳细听她躺在他身边的每个细微动作,也把警戒力升至最高点,就怕她不小心碰触到他,会引爆乾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因此他不着痕迹的和她保持距离。
他竭力调整显得有些急促的呼吸,以使它听起来规律而均匀,彷佛他已经沉睡了似的,好使她无所疑惧的安心入眠。
但她哪睡得着嘛!乱七八糟的想法和画面,正在她脑海乱窜呢!
为了不破坏这个和谐的夜晚,她决定以后有适当的机会,再和他好好讨论私奔问题。现在,她只想倚靠着他,平静的睡上一觉。问题是,她根本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