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错在他是男人,而你不能跟我以外的男人睡。”他的心里有点闷。
“这不能怪我,那时我根本不知道他是男的,我以为他是女的,不知者无罪。因此,你要认错道歉。”
“原来如此。”他总算释怀了。“抱歉!我并不知道你有黑夜恐惧症。”
“真的?”她半信半疑道。
“嗯!”他诚实的点着头。“以后我会谨记在心,虽然我不能陪你睡,但我会要求老八或老六来陪你。”
“不!我不要她们,我只要你,你是我丈夫,应该履行夫妻义务的。”说着,她不禁脸红了起来。
哪有女人主动叫男人陪她睡觉的,这好像不大矜持。
“我不能跟你睡。”他拒绝她的要求。
“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她哪还顾得什么矜持。
“我不能碰你,因为……”因为他总是想起老四所说的“这是假的”那句话,他不愿意在名分未定前,任由情欲冲昏了头,草率而不负责任的碰她,让她在日后背负“不知检点、失品失德”的骂名,他得保护她,免得她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武真零见他有口难言的模样,直接连想到他的病情:
唉!她怎么忘了这个要命的阻碍呢?
肯定是他察觉身体微恙,虽不晓得自己病了,却怕她发现;因而牵肠挂肚为他担忧,所以才打算不和她睡.以便隐瞒病情。
没想到,都裂这个节骨眼儿,他仍然医认的使她大受感动。既然他有义,她就绝不能妞情,无论要付出多大代价,她都决定不择手段的陪在他身边,全心全意守护他:
“如果你真有心为你造成的错道歉,那你就陪我睡。”她满脸通红的凝望着他。
什么矜持,滚回上古迫害女人的时代里去!
曼丘理犹疑不定。他考虑叫老六或老八赶回来,但她们两姊妹难得相聚,为了避免被他打扰,百分之百是藏到了他一时联络不上的地方。想另外找人,临时又没有适合的人选,真令他为难哪!
瞧着武真零瘦弱娇小、极需要人保护的模样,他心软芝围息她的要求,却又忍不住自问,他能把持得住吗?
◇ ◇ ◇
“刚才你是跑哪里去了?”
武真零边用类似妻子怀疑丈夫去向不明可能有外遇的口吻询问曼丘理,还跪坐在床铺中央,向前微倾着身子,努力抚平紊乱不整的床单。
淋浴完毕,甫自浴室出来的曼丘理,顺手把额前半湿半乾的发丝向后梳理,他视线不经意的扫过面对着他的武真零,瞥见她过宽的领口下细致雪白的酥胸,和若隐若现的乳沟,顿时感到口乾舌燥,呼吸急促。
他连忙把视线移往他处,故意避免和她正面接触,以免平静无波,被他禁锢在心海深处的情欲,轻易的冲过防线,一发不可收拾。
对于她的问题,他只避重就轻的回了一句:
“我待在东园,想些事情。”
“想什么?”她随口问道。
“老七,我很挂心他今晚的状况。”
武真零停下手边的工作,眼神复杂的望着他:
“你是恐怕他情绪不稳,控制不住自己,会藉故发泄怨气,因而伤及无辜,闹出人命来?”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她自己也未察觉到的酸意。
曼丘理微微一笑,看来福平尔对她的影响不浅,随口胡诌,一堆小题大作、过度夸张的话,她竞都照单全收了。
不错!吸收力很强,只是用错了地方。
“你别把平尔的话当真,老七绝不是平尔所形容的那样,他虽然脾气急躁、缺乏耐性,但他行事有分寸,绝不会因逞一时之快,而冲动的闯下祸事。”
“既然这样,你还担心什么?”她拿着枕头,轻轻拍去沾染在表面的灰尘。
“今晚,他必须和未婚妻的父亲碰面,那是他极度厌恶的事。”他沉声道。
“什么?未婚妻?这怎么可能?老七不是讨厌女人吗?”她诧异的失声叫道,差点没把手中的枕头给吞了下 去。
“你听谁说的?”他在心里已有了底案。
“平尔啊!”她随即下了个草率的结论,神经兮兮的 问曼丘理: “老七他讨厌女人,难道他喜欢的是男人?”
他就知道,果然不出他所料。将她误导入歧途,使她 因而产生错误认知的,正是那个说话不负半点责任的多嘴福平尔。
“你中平尔的毒太深了,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完全不去怀疑它的可信度,这样很容易在观念上先人为主,对 人、事物、产生偏差的。”他正色纠正她: “老七他并不 是讨厌女人,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和女人相处,因此才和纠女人保持距离,以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和冲突发生,徒增生 活困扰。”
这和讨厌女人有什么两样,只不过是换了个解释和形 容罢了。
曼丘卫觉得女人不好相处,她还觉得他更难相处呢? 像他这么孤高傲慢的人,她就不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他, 真是谁嫁给他,谁倒楣。突然,她有点同情他的未婚妻。
但是她的同情并未持续大久,很快的,曼丘理接下来 的一番话,彻底粉碎了她分量不太多、而且相当廉价的同 情。
“老七他从小就和老九跟着父亲;我称呼他为晋叔, 生活在尼泊尔北边、喜马拉雅半山腰,非常偏僻的小村落 里,那地方不只是生活水准落后,而且是个阳盛阴衰、男 尊女卑的原始社会。晋叔在那里,被奉为先知神明,可想 而知,他所生活的圣地,是绝不允许女人随意接近的,老七自然是没什么机会和女人相处。到晋叔去世后,老七和老九被接回曼丘家,老九跟着小叔浪迹天涯、四海为家。老七则跟在七叔身边,终日待在北馆实验室内,除了曼丘家的女人外,他接触过的女人,寥寥可数,大约未超过十个,因此缺乏与女人相处的经验和知识。对他而言,女人是非常陌生、且莫测高深的生物。”
“那他怎么会有未婚妻?”她疑惑的打断了他的话。
“是双方家长促成的。女方的父亲晓明允,年轻时曾到尼泊尔攀登喜马拉雅山,后遭遇山难意外,险些丧命,是晋叔救了他。他为报答恩情,承诺要把女儿嫁给老七,晋叔和他争执了半天,在盛情难却的情况下,同意了这项婚事.并互相约定,在她女儿满十八岁的生日宴会上,正式对外发表,并择期让他们完婚。”
拜托!这都什么年代了,竟还有如此八股的想法。为了报恩,而随意决定儿女的终身大事,完全不顾及当事人的意愿,真令人感到可笑啊!
这如果换作是她,肯定逃婚,坚持反抗这项无聊的婚约:很不幸的,事情正朝着她所想的方向发展。
陈述事情的曼丘理,在说到这里时,温和的神情突然显得黯淡深沉,如同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轻叹了口气,那真是一段极不愉快的过去啊!他不想提及,但为了避免武真零继续对曼丘卫误会下去,他还是将它简单的说了出来。
“这原本是件美事,却没想到,晓明允的女儿不同意,为了和她父亲作对,她故意在宴会前一刻离家出走,恶意放话说她跟别的男人私奔了,要老七死了这条心,别 再癞哈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了。”
“她怎么可以这样?大过分了。”武真零气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