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想挖那些旧日的传言吧?”
“有什么事是我该知道的吗?爱儿?”
“没有,没有,那些都是多年以前的事了。”
“拜托,爱儿,”丹丝在她身边坐下。”这事我只知道片段,如果我能通盘了解,我会好过一点的。”
“事情起源于合伙关系,”爱儿思索的说道:“刚开始麦罗两家合作无间,生意蒸蒸日上,麦家造船,
罗家是船商,最风光的时期,他们两家简直可说是点石成金。”
“后来为什么出错?”
“这就是关键,不是吗?真正的原因没人知道,总之他们闹翻了,失去你爷爷的资金之后,诺奇一败涂地,结果……”
“我知道,他自杀身亡。”
“真是可悲,尤其对他两个儿子来说,失估又失恃,我这儿有些资料你可以看看……”
爱儿从一座高高的书架上找出一本旧的船舶年 鉴,翻到一篇新船下水典礼的报导。
“这儿,看见了吗?”她指着一贴照片说道:“这是他们的全盛时期。”
丹丝蹩着眉把年鉴接过来,仔细端详,然后倒吸了一口气。“这是我爸爸!还有亚利,银浪号的船东,罗氏父子。”她念上面的文字,指尖轻抚纸面。“这儿站的是麦氏夫妇和他们的小儿子,洛克。”
照片上那个戴草帽、穿及膝短裤、一脸骄傲笑容的依偎在父母身边的小男孩逗得丹丝不由得笑了,他是个俊俏的小男孩,但丹丝很难把这小男孩和如今事业有成的年轻人联想在一起。
丹丝压下叹息,她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上回见到洛克竟故意挑逗他,和他打情骂俏,如果他不是那么坚决,她可能在几个吻之后就断送了自己!
见他那样坐卧不安,丹丝虽然心中窃喜,但她真的没有意思和一个铁石心肠的男人扯上关系。她的目光回到照片上那个笑嘻嘻的小男孩上,内心感到一丝悲哀;自从悲剧发生后,这活泼可爱的男孩就变了,人生将他磨练成为铁汉,一个冷静内敛、绝不动摇的男人。
丹丝深深了解失去父母的可悲,她的指尖轻抚照片上洛克年轻的母亲,她是个秀丽的金发女子,丹丝看着,突然间倒抽一口气。
“我的天!”这女子和丹丝银坠子上的女子是同一人!
“怎么了?”爱儿问道:“我想你对诺奇的太太和你……父亲之间的纠葛该略知一二。”
“他们?”
“你不知道?”爱儿不安的问。
“告诉我。”丹丝以沙哑的声音要求。
“传说他们……有恋情,丽莎比诺奇年轻甚多,据闻是生意的关系把她和你父亲吉姆安排在一起的,但这并没有证据!排闻毁了两名无辜者的生活,为宇过个缘故。你父亲吉姆才会离乡背井,远赴太平洋,夫罗两家失和后,丽莎不堪谣言的折磨,不久也一病不起,抛下丈夫和二名稚龄的儿子,不过这些都只是无稽之谈罢了,不足为信。”
“你错了。”丹丝发着抖说,把她的银坠子拉出来。
“爱儿接过银坠子。“这是——”
“不错,”丹丝点头。“我爷爷说他不认识这女人,”她指着上面的肖像,猛咽了咽。“但她就是麦丽莎,洛克的母亲,对不对?”
爱儿显得非常不安。“她们的确很像,不过也不能因此速下结论……”
“这坠子是我父亲留下来的,是传家之物,里南却镶上别人老婆的肖像,”丹丝的面色变得僵硬。“如果传言不实,为什么我父亲会把麦丽莎的相片迢迢带到海外?”
罗府安静的仁立黄昏的霞光下,像头蛰伏的灰猫,等候主人的返家。丹丝独自坐在爷爷豪华的书房里,出神的望着高挂在桌前那幅她父亲的肖像画。
罗吉姆真的是个偷别人老婆的男人吗?一个无赖,一个花花公子?或者他只是像爷爷所说,是个在个性上有弱点的人?也许他是真心爱着麦丽莎的,可是他的激情却只招来了悲剧、仇恨和报复。
他之所以远渡重洋,应该是一种自我放逐,藉此洗刷自己的罪恶,在森威治岛上,他却又碰上了丹丝的母亲。
“娜卡莎。”丹丝轻唤。
她只知道母亲的名字,其余一无所知,她出生不过两年,母亲就去世了。如今丹丝怀疑她们母女两人对吉姆究竟有什么意义,不知她们是否只是他生命中的代替品?
丹丝痛心的闭上眼睛,或许这就是她对父亲这么没有印象的缘故,或许他根本从来没有在乎或爱过她,也不关心孤苦伶什的她如何生存下去。
丹丝把肩上的技巾拉紧。可恶,她并不需要吉姆,她独力杀了与她为难的人,并且逃走她绝不再让自己处干脆弱无助、仰人鼻息的境地,为了保住自己,她不相信、不效忠也不爱任何人,她将长此生活。
“她人呢?”
丹丝忽然听见楼下大门敞开,脚步声纷沓的声音,是亚利和怒基下班回来了,仆人在哺哺回声,不久,怒基上了楼,大声质问。
丹丝皱眉回头望着房门,脚步声来到门前。
“妈的,我打赌那丫头逃了,叔叔!清点您的财物。”房门被打开,怒基的声音传了进来。
“冷静,小子,”亚利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我会——谁?丹丝吗?”
“是的,亚利。”丹丝站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们找到她了,怒基!”亚利喊道,踱入门里。“你怎么一个人坐在黑暗里,梅姬,来把灯点了。”
梅姬立刻来了。
“我就知道,”怒基随后也步入门里。“她正在翻 找你的文件,亚利叔叔。”
丹丝愣愣的眨了眨眼,怒基对她的敌意令她吃惊,她还以为她的致歉奏效了呢。她叹口气,不明白自己又触怒了表兄什么。
“没有这回事,怒基,”丹丝疲倦的说:“你自己来看,我什么也没碰。”
“怕是来不及碰吧,你一下午跑到哪儿去了?”
丹丝迷惑的望望亚利,又望望怒基。“我到费小姐的写作班去了,我还会去哪儿?”
“也许是和麦洛克共商阴谋吧?”她表兄冷嗤。
丹丝僵住。“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么也许你可以解释解释这个,”他撇着嘴,把丹丝画的那幅奥德赛扔到地毯上。“你以为纸包得住火吗?,’
丹丝的表情变得怒如冷霜。“你没有权利碰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怒基不屑的说:“你来了之后,吃的穿的一概是罗府供应,你的东西,亏你还说得出口。”
“很抱歉,我以为这些是馈赠,”丹丝怒火中烧,把披巾扔到怒基脚下,动手解衣袖的袖扣。“我立刻把东西还给你们,我不想被当成贼,穿树皮衣比这些偷来的统罗绸缎爽快得多了。”
“丹丝!”亚利紧张的介入。“怒基没这个意思,你别这样。”
“哦,他没有侮辱人的意思,可是一出口就是侮辱人的话,自然而然,一点也不做作。”她甜甜的说。
“我告诉过您她不懂道理,”怒基暴跳如雷。“她很清楚咱们和麦家的过节,却偏偏公然违逆您,叔叔!还有你!”他向缩在门边,想避开家庭纷争的梅姬伸出指头。
“我,先生?”梅姬颤声问。
“你这不知好歹的丫头,”怒基咆哮。“你也帮着兴风作浪!要让你们这些不忠之人知道下场。”
“可是——”
“滚出去!收拾你的东西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