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要怎么通知呢?」
「就说,鬼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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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么?不是已经停战了吗?鬼王也交出兵权了,他是想怎样?挑战神谕吗?西梁的皇帝竟然也不阻止?不怕朝廷的人作乱?」
议事厅中,众人议论纷纷。
「有情报进来了,说是原本驻守康平的霍将军已经把帅印交给邝允炽了,是由西梁皇上授权的。」
「怎么可能?!他不怕自己真命天子的地位不牢?」组织中的元老一号叱道。
「又有情报进来了,说是西梁皇上这趟要御驾亲征,邝允炽是先锋,皇帝已经驾临康平城,这趟是来真的。」
「这……这是……怎么可能?!」元老二号惊叫。
「这样一来,西梁朝廷就不用担心会触怒天威了,有皇帝御驾亲征,征服整个东蜀后,更能说服天下他乃天命真子的身分。」
「这可怎么办?!」众人心慌慌。
「你们这些年轻人快出主意,快救救云平啊!」元老们把希望投向议事厅内另一头无权发言的年轻人。
「海漠,你有主意吗?你是云平的少主,军事方面你最行。」师父点名。
「现在这种情况,只能面对面出城迎敌。」海漠道。
「清音,妳说呢?妳有没有在想主意啊?」师父又点名。
「我当然有在想。」而且想得很认真。
众人闻言,顿觉求生有望。
「那就好,有主意了吗?想到了什么?」
「嗯,我还在想……云平现在到底是以哪位为首?」清音沉吟。
「这很重要?」
「当然,对手是鬼王,他是以猎人头起家的,大家不会不知道他一贯的作战方式吧?」
「是、是有印象。」众人全身冒汗。
鬼王一出兵,敌军主帅的头就不保。
「唉!这种事应该早料到的,康平城主的头前几个月都还挂在他们的城门上晾着,大家都没心理准备吗?」清音摆摆手,有点风凉地道。
她会这么轻松,主要还是因为她是这议事厅里最小的,刚被揽进来的,前面人头众多,怎么排都轮不到她。
「清音!妳快想些别的!想个解决的办法啊!」师父低喝着。
「人家有在想嘛!可是,什么都想不出来啊!你们以为我很厉害?这组织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大家都有份啊!别只是指望别人好下好?」她也是有个性的。
「妳这丫头,不是一直都跟在鬼王身边吗?妳应该很了解他的行事风格,能摸到他的个性,快从里面找出方法!」师父有点火大。
「王爷的行事是很有风格的,他绝对不是个不拘小节、不记旧恶的好人,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很小心眼、脾气暴躁、个性恶劣、态度差劲,看过他手下人的办事效率就知道,即使他下的命令有多夸张离谱、天理不容,他们仍旧不会有半点质疑,接受命令然后完成任务。知道为什么吗?」
众人摇头。
清音对他们的不受教很是受不了地道:「那是因为,敢质疑他的人,现在没半个还有命留在他的部队内;敢接下命令却给他半调子没完成任务的,现在没有哪个听到他的名号还能平心静气而不发疯发狂的。你们觉得是为什么呢?」
众人畏怯地互望几眼,呆傻道:「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不是个不拘小节、不记旧恶,并且还很小心眼、脾气暴躁、个性恶劣、态度差劲的人?」
「很好,大家都记住了。」太好了,历史重演,有苦大家一起吃吧!
「那,清音干脆想办法跟他谈条件吧!」师父无力地道。
「对,谈条件!我们愿意和谈!」众人又求生有望地醒过来。
「鬼王是不谈条件的,从来没有过。」冷声浇醒他们。
「那怎么办?!」议事厅内顿时陷入一片恐慌。
他们云平只是个小国,怎能跟强大如西梁者对峙?并且敌方还有个像刽子手般锐利的鬼王正拿着大刀等着他们,这实在太不公平了。
平时他们用尽心计、要尽心思,唯一能想到保住国家的方法就是靠组织的地下活动,但那东西……好像碰上鬼王后就一点用也没了。
「逃吧!乘还有机会,赶快从地道逃吧!」众元老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此了。
「情报又来了!外面的鬼王军已经完成合围之势,我们被团团包围住了!」
「完了……」
「真的是完蛋大吉。」
这突然加入的声音既轻淡又优雅,和议事厅内的沉窒完全不搭轧,简直悠闲恬淡得让所有人侧目,然后,这一侧目就像闪了眼睛一样,再也调不回正常视线。
这、这人是谁啊?!
这人身穿苍月色的锦袍,头载宝冠玉带,斜倚在大开的门边像是看热闹的,但他身上偏是有一股隐隐的威仪形而不露。
这种人只要一出现在人群中,是很难不被人注目的,那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进来多久了?为何都没人发现预警呢?
「是鬼王!」海漠是现场除了清音,唯一见过邝允炽的人。
而他那一声惊呼,比鬼王军团冲杀进城的效果还惊人,就见众元老以冲锋陷阵的气势冲到最里边,离鬼王最远的那面墙贴起壁纸来,若不仔细看还会不小心的把他们抖颤如落叶的身子看错为精神抖擞哩!
「不愧是元老级人物,倒是挺懂得体贴本王的,都给我一个个排排站好,领子拉低一点,这样本王只要一刀就能省事了。」
「十王爷口气未免狂妄了点,只不知我手上的人头够不够抵这边所有的人?」
哪一颗人头,可以抵在场的所有人?
海漠等人转头,看向勇敢跟鬼王对峙的师父,就见他抓着脸色煞白的清音在身前,一手扯住她的长发,令她不得不仰起头,另一手如爪般威胁着她的脖子。
「师父?!」海漠不敢置信地惊呼。
「组织中的每个人都要有随时为云平牺牲奉献的准备,何必大惊小怪。」师父又扯了下清音的发,引来清音痛苦的呻吟。
「这样是没用的,师父忘了鬼王是不跟人谈条件的吗?更何况……清音这颗头还是这里面最没价值的。」历史又重演,但这一次,她却有苦自己吃。
「哼!那只是妳这丫头看不清事实吧?到底值不值得由王爷来决定,你说是不是呢?王爷。」
清音根本不敢看邝允炽的脸,她觉得自己很丢脸,竟然让这种事不断发生在身上,上一趟海漠的背弃,或许还有可议之处;但这一次,她真的无话可说了,连她自己最尊敬、最崇拜的师父都这样对她了……
「师父……你一开始打的就是这种主意吧?命令海漠少主不择手段也要把我带回来的真正原因,为的就是这一刻吧?」这个顿悟让人很心寒。
「丫头,这确实是一个打算,妳可以怨我,我这当师父的也无话可说,每个人都有他的价值,当初相中了妳,也是因为看出妳的价值,而妳的表现也一直没让师父失望,本来想说服妳继续在鬼王身边当个有用的内应的,只可惜妳一心想退出组织,那就只好把妳最后的价值给逼出来了。」
价值?!
她哪来的价值啊?
邝允炽是有说过要她跟他回南方没错,但她绝不会因为这一点示好,就得意得把自己摆得老高,那样……摔下来的时候肯定会很痛!
尤其邝允炽又是那种最喜欢玩鬼把戏的人,见不得别人好、得小心应付着、更不容许别人威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