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竞虹心如铁般,说:“耿宗,还不带她走,要我亲自动手吗?”
“是,芹夫人,走吧!”耿宗用力的要将她的手从主人腿上扳开。
季芹不断扭动身体,又哭又叫,发狂般的叫骂过:“不,我不走,耿——竞——虹,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你休想——你休想带白绫的女儿远走高飞,耿夫人的位子是我的,是我的。”
“你说什么?!”耿竞虹抓住她的手腕,双眼大睁,厉声问过:“你再给我说一遍,你说她是绫妹的女儿?真的吗?她说的是真的吗?海棠,你是绫妹的女儿,你是她的孩子?”
他如颠如狂般的走向她,海棠吓白了脸,节节后退,全身直打颤。
“我……没错,我是她的女儿。”她不能慌,一定要找机会逃去。“耿叔,我知道你很爱我娘,你不……不会伤害我的。”
耿竞虹这才信了,他眼中闪着泪光瞅着她.“你真是绫妹的孩子?天啊!我等得好苦,终于有她的下落了,你娘呢?你娘在哪里?快告诉我!”
海棠手握着匕首背在身后以防万一,怯生生地说:“我娘 ……我娘早就过世了,她已经……不在人间了。”
死了?绫妹死了?
不!他不信,绫妹怎么会死?不会的,不会的。
“她死了,她死了,老天爷!你太残忍了,为什么要带走她?为什么要带走她?为什么你毁了我最后的希望,为什么?” 他疯狂般呐喊着,像头受伤的野兽对天长啸,脸上的青筋因声嘶力竭而凸起。老天爷!你毁了我最后的希望,我该怎么办才好?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绫妹,你听见我在呼唤你了吗?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人梦。
你死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从不人我的梦?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呢?
你好残忍,好残忍!
“绫妹——”他哀嚎的声音闻者凄侧。
“哈……死得好,死得太好了!耿竞虹,你要找她到阴曹地府去见她好了,哈……”季芹笑声夹着哭咽,多大的讽刺啊!老天爷,跟一位活人已争不出什么,如今跟个死人又能怎么争宠?
耿竞虹神情蓦然一变,回复本来温和的面貌,两眼汪视着海棠。“你错了,绫妹并没有死,她还活着,她没死。”
“我娘死了,我娘已经死了,耿叔,你……想做什么?”海棠见他镇定了反而愈害怕,他的眼神不对,难道他把她当成娘了?“我是海棠,我不是我娘,耿叔,我是海棠。”
他好温柔的一笑,说:“我知道,你是海棠也是绫妹,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再也没人能抢走你,再也没有人。”
海棠举起匕首,出其不意的向他刺去。
耿党虹不犹吹灰之力的打掉她的匕首,手指俐落地点上她的昏穴,她身躯一软,人已陷人昏迷,被他拦腰抱起。
李芹失声叫道:“耿竞虹,你想千什么?!难道……”
他低头望着海棠的睡颜,说:“我会让她永远不离开我,一辈子都跟着我,再也不会抛下我离去。”他边跨出书来边念着。
“竞虹——不要丢下我,我恨你,我好恨你,竞虹——”
任凭她如何哭喊,却深深明白,她是彻底失去他了,虽然白绫死了,但他现在拥有流有她一半血液的女儿,那比什么都真实,而她连当个替身都不配了。
不,她等了十年,盼他真的爱上她,她绝不能接受这种结果,绝不能,她要他抢回来,这辈子是生是死都跟定他了。
◇◇◇
偿情宫
季芹浮肿重一边的脸颊,扑上了些粉,仍有些狼狈的进了仪事厅。
“芹姊你的脸怎么了?谁那么大胆子敢打咱们宫主的爱妾了?”莫嫣红幸灾乐祝的斜睨着她,艳唇上挂着冷着。
“嫣红,随你爱怎么笑都行,楚英呢?他在不在,我找他有事。”她们两向来话不投机,互看对方不顺眼。
“我师兄在练功房,有事跟我说也一样。”莫嫣红轻啜着茶架子摆得可高了,平时仗着她是大师兄最得宠的妾,对她诸多忍让,不过,近来听说她失宠了,那她莫嫣红大可不必怕她了。
“我是来告诉你们一件事,相信你们一定有兴趣听的。”若不是为了耿竞虹,她也不会摆这种低姿态。
“哼!你又怎么知道我们有兴趣?季芹,该不会是宫主把你轰出‘听雨阁’,你想趁机报复他吧!好歹他也是我的大师兄,咱们可不笨,会受你利用。”莫嫣红一开口就是冷嘲热讽。
“没关系,让她说。”厅外进来一位中年汉子,这对男女正是当初扮卖唱父女的人,原来他们是耿竞虹的师弟妹,也是 “偿情宫”的二、三宫主楚英、莫嫣红。
“师兄,你的伤全好啦?”莫嫣红上前问道。
“差不多了,季芹,你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坐下来说。” 他向来不放过各种有利于自己的讯息。
季芹把心一横,说:“我听说你们一直在找‘玉笛公子’西门展云,为是就是他身上的一张藏宝图,是不是?”她已经豁出去了。
师兄妹相顾一眼,楚英不动声色地说;“或许你没听说那张藏宝图早被抢走,而所谓的‘洞庭宝藏’,不过是一些的普通的玉石珠宝,根本没多大价值,我再找他做什么?”
“我知道你压根不相信那些真的就是‘洞庭湖宝藏’,也怀疑是西门展云从中搞鬼,所以,一直在等待机会逼他把真的藏宝图文出来,对不对?”季芹一针见血,说中他们的心事。
“如果你说得没错,那么你想供什么消息呢?”他仍旧谨慎的问,还不太肯定她是敌亦友。
“楚英,你想不想知道,现在陪在宫主身边的姑娘是谁?只要你抓到她,西门展云绝对会乖乖地把藏宝图交出来。”她卖关子的说。
“她是谁?”莫嫣红注意听了。
前几天,他们听说大师兄又有一位新欢,却也没去注意,如今听来,那位新欢大有来头。
“她叫海棠,是耿竞虹心上人的女儿,也是西门展云的未婚妻,你们说,江湖上有哪位姑娘能掳获‘玉笛公子’的心,可见得她在西门展云心目中的份量,如果抓住她来交换藏宝图,准万无一失。”
楚英拍案叫绝,“对,只要有她在手,就不怕西门展云要诈,非交出藏宝图不可,我也可能报一掌之仇。”
“可是,大师兄那边怎么办?他一定不会把她交出来的,咱们又打不过他。”莫嫣红仍不表乐观,以他们的武功,即使联手也未必打得过大师兄。
“对付大师兄当然不能力敌,只能智取,藏宝图我是势在必得,非并以手不可,我可不想一辈子守着这‘偿情宫’,有了财富在手,不怕没有官做;而有了权势,尽可以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了。”
季芹点头说:“只要能把她从竞红手中带走,我会尽力帮你们。你们想怎么对付他?”
楚英思索半晌,“你们过来,咱们先这么做……”
三个密谈着所有可能的方法,各为所图。
“滴……滴……”
又是同样的情形,海棠努力睁开眼,她还是在这几在居住的“听雨阁。”
白色纱帽在微中轻晃,她什么时候躺在床上的?
对了!书斋,还有那叫季芹的女人,然后是……
海棠的脸色惨白如纸,一骨碌坐起来,机械般的低下头。
不!她瞪着被下赤裸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