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光又问:“不知西门公子找这老人做什么?”
“我怀疑他绑架海棠姑娘,那位姑娘是下在的未婚妻,她已失踪快三天了,在下急于找到她。”
童光虽吃惊,却没表现出来,只道:“西门公子放心,童光一定全力以赴,找出这名老人来。
“那就有劳撞童舵主了。”
“哪里的话,帮主曾经下令,只要是西门公子有事来助丐帮,不管再困难都要尽力完成,童光只是遵照帮主指示罢了。” 他不清楚帮主和“玉笛公子” 的交情,不过从这点看来,绝对不是简单两个字。
“那展云先行谢过。在下目前住在‘锦纹庄’骆家,如有消息,请派人通知我。”
“好,那童光告辞。”
“不送。
第八章
今天耿竞虹派来说有事外出,不能来陪她聊天。海棠这才更加感到度日如年,饱尝相思之苦,她想念西门展云,他出同样思念她吗?她仿惶不定的思忖着。
从别后,忆相逢,几度魂梦与君同。
当两人分开时,才能真正领悟到彼此的思念有多深。
她真想马上就见他,投人他的怀抱里,享受他的轻怜蜜爱。
云郎,你要等我,可不能被其他女子拐走了。
“唉!”她支着下颚叹了今天以来第三十口气。
“小姐嫌无聊是不是?主人说你可四处走走,除了书房之外,其他地方都没关系,要不要奴婢陪你去?”伺候她的丫餐热心的建议。
海棠百般无趣的摇头,“听雨阁”她差不多都逛遍了,再也不稀奇了。
“那奴婢去厨房端甜点给小姐吃好了,今天是红枣莲子汤,对身体很补的呢!奴婢去去就来。”不等她反对,丫鬓急急的出门了。
“唉!早知道就缩短时间好了,还有三天该怎么煞呢?”随性所至的走到寝室外,沿着曲廊散心,打发时间。
当她来到书斋前,想起耿竞虹特别嘱咐不许人进去,她免不了好奇的想窥一眼。
推开一条门缝,海棠小心的往里头瞄瞄,只是一间普通的书斋,干嘛那么小气不让人看呢?趁没人在,她索性大大方方的进屋里去。
这间书斋说大不大,书架架满书籍,想来耿叔平常用看书来排遣寂寞。
然后她在墙上看见悬挂一幅用布帘覆盖的画,信手一掀 ——
“这是——娘,没错,这是娘的画像。”她认为画中那位不似人间女子的姑娘,正是她死去多年的娘——白绫。
她坐在秋千上,一身淡绿衣衫,大概是十六、七岁的模样,她遗传与娘相同的单凤眼,但大姊蔷薇却和她相像,有八分的神似。
海棠想向画的末端,上头题了一阙词。
薄裘小枕凉天气,乍觉别离滋味。
辗转数寒更,起了还重睡。
毕竟不成眠,一夜长如岁。
也拟待动回辔.又争奈已成行计。
万种思量,多方开解,只恁寂寞厌厌地。
系我一生心,负君千行泪。
绫字
系我一生心,负君千行泪,这幅画应该是娘临别时送给耿叔的,也道尽了她心中的愧疚,这一生她心有所属,只有辜负他了。
“娘,耿叔到今天还对您念念不忘,女儿就在该怎么劝他呢?唉!想来太过痴情也不是件好事。”她对着画像喃喃自语。
“娘?!你说那画上的女人是你娘?”忽然一个尖锐的女子嗓音打破沉寂,声音夹着嗅得出的恨意。
海棠不悦有人打把她和娘的对话,蹙着眉头转身,再次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
那是位约二十八、九岁的少女,面貌十分眼熟,端目一瞧,竟然也拥有一双凤眼,和画中人有五分相似,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听雨阁”住着一位和娘长的如此相像的人?
“你说话呀!白绫真的是你娘?”少妇逼近她质问,无礼的上下打量她。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是谁?”她那副恶劣的态度,海棠理都懒得理,干嘛好心回答她。
少女昂着下颚,高傲的说:“我是‘听雨阁’的女主人,你不是竞虹最近才纳的妾对不地?有我季芹在,你休想坐上女主人的位置,就算你真是白绫的女儿也一样,我不会让他美梦成真的。”
“你这疯女人有病呀!谁是耿叔的妾,你敢乱说,我一巴掌打得你满地找牙,不信试试看。”她也往前一步,扬手欲甩她一耳光,管她什么来头,敢污蔑她和耿叔的清白,非给她点苦吃不可。
季芹笑得狠毒,说:“哈……我乱说?不相信你可去问你的 ‘耿叔’,他正准备带你远走高飞,为了你,他居然狠下心抛弃我,我跟了他十年,没有正式名份也就算了,昨天他竟然要打发我走,你现在还会相信他对你没有邪念吗?小姑娘,你太单纯了。”
“你说谎,耿叔说七日后就会让我走,我才不信你的谎言。”海棠一直对耿竞虹深信不疑,因为他是娘的朋友,不会是坏人。
“呵……”她掩嘴笑得花枝乱颤,说:“你一点都不了解他,自从白绫离开他以后,他万念俱灰,生不如死,他对白绫用情太深,已经不可自拔,所以他盖了这‘听雨阁’,幻想着有一天白绫会回到他身边,这些年来,他只要遇见长得和她相像的女子,便将她占为已有,看到十年有见到我……”她顿了顿。 “你瞧,我是不是长得跟白绫有些神似?”
她摸着自己脸庞,面露酸楚的说:“他要我穿上白绫喜欢穿的衣裳,说话、举止都要学她的样子,连他抱我的时候,他口口声声都唤着白绫妹、绫妹,你想像得到我心是如何的痛吗?他每一句呼唤就像针扎在我心坎上,慢慢地滴着血,滴着、滴着——”
“你骗人!耿叔一点都不像你说的那样。”她开始感到额头冒出汗来,一丝凉意涌上心头,一定是她编出的谎言,耿叔绝不是那种人。
季芹可笑的望着她,“是吗?为什么不去向他求证,你以为他今天去哪里?他去安排离开苏州的事,不用等到七日,他便会带到你离开这里,到一处没人找得到的地方,你一辈子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住口!”一句暴吼震动了这间书斋。
耿竞虹冲进门,朝她掴了一掌,力道之大,将她打摊在地上。
“耿叔!”海棠第一次见到他发怒的威力,这些天,她总把当成一位性情温和的长者,眼前的他的确吓到她了。
季芹抹去嘴角的血丝,不怒反笑,“你看见了没有?这就是他的真面目,你已经逃不掉了,呵……以后你会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
“住口!季芹,你敢再说一个字,别怪我不念旧情杀了你。”他出声喝阻。
“竞虹,这十年来.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求你带我一起走吧!就算你要我做牛做马,我都心甘情愿,只求你别赶我走,竞虹,我求你。”她趴在他脚边哀求着,死抱着他的腿。
“我不是说过不准你再来‘听雨阁’吗?你竟然不听我的命令,马上给我离开这里!耿宗,送她走。” 他语气无情冰冷,无视于她的恳求。
“竞虹,为什么?我爱了你十年,难道要求这一点回报你也不愿付出吗?竞虹——我不在乎你把我当作准,我愿意——我愿意一辈子当白绫的替身,只求你不要抛弃我,竞虹——”她泪如雨下,哭到肝肠寸断,只盼望能留住他少许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