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他怎么从来不知道江未礼对陶艺还有美术有兴趣?
但江未礼看著传单的表情,分明是想进入这个社团。身?朋友,他有义务提供情报。
“他才不是什?怪人!”江未礼本能地替宋嘉延反驳,还白了莫名其妙的邵彤一眼。“没有求证就别妄下断言,你说话要有些分寸。”宋嘉延明明就是个温柔正常的好人,邵彤哪里转来这么荒谬的情报。
“你干嘛瞪我,他是怪人又不是我说的!”邵彤委屈地反驳著,“而且喜欢画图和玩陶土的人肯定不少,陶艺美术社却很冷门,这一点我求证过呀!”都多少年的交情了,竟?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瞪他,真是不值得!
“冷门……也许只是学校里不流行而已。”发现自己过于激动,江未礼有些尴尬,“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可以保证那个社长并不是怪人。”
“你认识他?”邵彤突然有了几分领悟。
“你知道我?了谁念这所高中的吧?”江未礼沉声问道。
他可是连家人都没说,只告诉过邵彤这个秘密。
“难道是……”未礼那么快就找到那个人了?才刚开学两天而已,太厉害了吧。邵彤愣愣的,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和表情。
“宾果!”江未礼给了肯定的答案。
经过一夜,他刻意忘记重逢的窘状,此刻的他难掩兴奋神情。
邵彤终于明白了他想进陶艺美术社的原因。下定决心换来的成果,对努力积极的未礼来说,算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吧。
唉!老天爷真是太帮忙了。
踩著畴曙的脚步,江未礼来到陶艺美术社位于西栋大楼的社团教室。
沿著楼梯爬上位于三楼的教室,他总觉得擦身而过的学生看著他的眼神都有些奇怪,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只能认?
是自己多心。
最后,他终于找到目的地,鼓起勇气敲了社团的大门才走了进去。
从大门口望去,陶艺美术社约占两个普通教室的空间,中间是一块不小的空地,沿著教室的周围竖立著三三两两的画架;有个角落放置制陶工具,还有几排放半成品的木架,已完成的陶杯陶壶则随地任意摆放。
整个社团看起来乱中有序,充满强烈的朴实感。
一、二、三、四、五。江未礼数了数偌大的空间里三三两两散布在各角落的五个人。
五个人各做各的事,不打扰彼此,和谐的存在著。
“咦,是你!”双手沾满陶土的温理沙第一个听见声音,从捏陶的机器中抬头起来看向不请自来的访客,颇?讶异地发出声音,似乎认得江未礼。
“我?”但是江未礼可不认识她。
“找社长?”温理沙收起讶异,没理他的疑问。
“嗯。”没见其它人有反应,江未礼只好响应眼前这个怪怪的女人。真的有点奇怪,从他走进这个社团以后,其它四个人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还有她怎么知道他要找的人是宋嘉延?
“那里。”温理沙用下巴朝最远处那个靠著窗的背影努了努,她再度低头将视线放回陶土,专心回到创作上。她以专注严谨的眼神盯著手中半成型的陶壶,认真的神情写明了不欢迎任何打扰。
这可是她首次参展的作品,不容许任何的瑕疵和不完美。
本来还想问些什?,江未礼想了想只是轻声地关上门。
现在,他终于知道邵彤?什?会说这个社团冷门。不但社团冷门,这些团员似乎也相当冷漠,让人感受不到欢迎新生加入的气氛。简单来说,这些社员给人的感觉就是──爱来就来,不爱来随你便。
若用“有个性”来形容这个社团似乎也无不可。
既然没人招呼,江未礼干脆当这儿是自个儿的家,不跟他们客气了。打定主意之后,他直接朝窗前正望著窗外作画的背影走去,不自觉地放轻脚步,融入这个社团的气氛之中。
发现宋嘉延画得出神,江未礼忍不住好奇,站在后头看向他的画。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宋嘉延的笔触相当灰暗。
外头明明是好天气,窗外全是明亮宜人的色彩,但那张画纸上的却是阴蓝的天空、深绿的风景……没有一隅是窗外的?色。
画工很好,没有人会怀疑这幅图的作者功力如何。
可是太晦暗了!若光看这幅作品,他肯定会认?作画的人个性阴沈,属于封闭自己、不善交际的类型。总之,跟宋嘉延给人的感觉落差太大,江未礼有些无法相信这是他的作品,偏偏又亲眼目睹他正一笔一笔在画纸上挥洒。
长这么大,他第一次深切体会何谓人不可貌相。
用外貌断定宋嘉延的作品该是如何,或许是他的想法太过肤浅。
画完最后一笔,宋嘉延终于收起画笔。转身发现他的存在,他立刻转换表情笑问:“你来多久了?”有人说他作画时的表情很吓人,不会把他吓呆了不敢说话吧?
他没有问他来干嘛,就好象他们已约好一般。
“一会儿而已。”
说真的,江未体有一瞬间被他转过头时冷肃的表情稍稍吓到。
还想著画风与人不符,下一秒又推翻了自己的感觉,真有些矛盾。
“怎么不出声叫我呢?”宋嘉延收拾著画具,依旧温和地笑问。
问是这么问,没在他作画时叫他,其实应该算是最聪明的选择。
“我看你专心在画画,所以……”
他的笑脸让江未礼怀疑刚刚是不是错觉。竟有人表情可以在转瞬间说变就变,实在有点不可思议。
“没关系。”一一收好画具,宋嘉延瞥了一眼手表,朝他露出了解的笑容。“怎么有空过来看我,今天下午没课吗?”
现在才下午三点,还不到新生有自由活动的时间。
看到他鼓励的笑容,江未礼立即深吸口气,一鼓作气地开口──“学长,我想入社!”
第三章
不是他的错觉吧!
他突然感受到他身后聚集过来的目光,江未礼本能地转头。
啊!他请求入社的声音,是不是太大了?还是他说了什?不该说的话?错愕中他发现,社团里原本各忙各的其它四人,视线像秃鹰见著猎物一般,突然朝他这祭品俯冲而来,让冒著冷汗的他感觉有些吃不消。
两男两女盯著他,像在审视他是否有入社的资格。
可是……这么冷门的社团还挑人?江未礼不自在的往后退,被那四道慑人的视线逼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却意外跌入宋嘉延的怀里。
宋嘉延抱住撞入怀中的人,嘴角挂起似有若无的微笑。
“未礼,他们没有恶意,不用那么害怕。”他安抚的声音从他上头传来,极?自然的抱著他,“初来乍到,难免会被吓到,习惯就好了。”
陶艺美术社有两年没有新生入社,难怪他们会有那种反应。
包括宋嘉延这个社长,其它四个人全是高三学生。其实,他们早已做好这个社团将会随著他们的毕业而关闭的心里准备,成为平成高中的历史社团。或许之后会有学生重新开社,不过,那都是他们毕业以后的事,轮不到他们关心。
学弟……他们有社团学弟了!
懊,终于等到这一天,果然有这么一天!
God!活著的感觉真美好啊!
“习……习惯什??”他实在有些害怕那四道视线,江未礼根本没注意到他正被宋嘉延揽进怀里,还因?后头温暖的依靠而略感安心,压根儿没法分神去想到那个依靠是来自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