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发问的同时,那四个人丢下手边的工作,朝他这方向围了过来。
他们排站在他面前,近距离的审视带给江未礼严重的压迫感,他不自觉更贴近宋嘉延的身体。后头的宋嘉延对于他下意识的贴近倒是不太在意,乐得提供抱抱服务,顺便看看热闹。嘿,好玩嘛!
“别感动太久,你们吓到他了。”几分钟后,宋嘉延失笑地望著社团伙伴。
虽然是很感动没有错,可是这些家伙表现感动的方法异于常人,一副瞠目结舌的表情像是要把人吞下去,省得给江未礼改变心意的机会。
“哦。”默契十足地应了声,四人同时散了去,各自回到原本的位置。
的确很像怕吓走江未礼的感觉。
在江未礼搞清楚情况之前,宋嘉延已经忍不住放声而笑。他这一笑,才让江未礼意识到彼此亲匿的姿势有些暧昧,涨红了脸急忙往前一站。
“怎么了?”静观他的举动,宋嘉延挑了挑斯文的肩,露出谴责的眼神调侃:“使用完毕以后,开始嫌弃我的胸膛吗?”
没有特别意思,他只是逗著江未礼玩而已。
“学长……”转过身来面对宋嘉延,反而让他更加心慌。
心跳的频率快得不像他自己,让他感到困惑而懊恼,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哪里失常。照理说,大家都是男孩子,就算抱在一起打打闹闹也没啥,他干嘛那么紧张呢?是啊,他是如假包换的男生又不是女生!
一想到宋嘉延只是在和他开玩笑,他欲如此失态,让他窘得想找地洞钻。
?什?心会跳得这么快?从小到大和邵彤玩在一起,身体彼此碰触不下百次、千次了都不曾脸红,偏偏只要意识到和宋嘉延“肌肤相亲”,他就会不由自主地脸红了起来。
真是!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简直是秀逗了。
“和你开个玩笑,别紧张。”宋嘉延瞧出他的不自在,眸中闪过理解的光芒,伸出手指敲了一下他的额头,对他轻笑道:“没有恶意的,懂吗?”
谁知江未礼因为他的动作,脸更红了。
“我知道学长没有恶意。”?了掩饰不该有的窘态和尴尬,江未礼急忙接下话。可血液继续往脸上冲,他怀疑自己会不会因?脑充血而昏倒。
眼前这情形,加入这个社团似乎不是明智之举。
“那就好。”纵然发现他的异状,宋嘉延始终笑著,没有表现出来。
“学长,我还是别入社好了。”稍作考虑,江未礼觉得别入社才是明智之举,他怕自己入社以后无法表现平常的自己,会因此让宋嘉延讨厌。
光是这样想,他就觉得很郁卒。
不是错觉,真的不是错觉!他很快又感受到四道炽热的视线投射而来,几乎要射穿他可怜的背。
这回,江未礼实在没有勇气回头。
宋嘉延用眼神示意其它社员稍安勿躁,才平静地问:“?什??”
“因?……”老天,那么丢脸又不合常理的理由,要他怎么有脸说出口?目光不安地游移,江未礼不想对他说谎却又说不出实话来,他多希望有个救星能够及时出现。
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他的人生还真有点悲惨。
就是那天被苗继倵强吻,他也没有这么悲惨的感觉。
“因?……”宋嘉延朝江未礼靠近一步,带著让人不解的神情,他猜测著江未礼的感觉,“你发现这个社团和你想象的有所出入?”
不少新生都是来到社团以后,立即改变了入社的心意。
但那是无可奈何的事,就算他们很欢迎新生入社,也不会因此改变自己的作风。想入社,就得习惯和他们相处的模式──大多时候互不干涉。很多平高的学生都说陶艺美术社里头尽是怪人,这点他们从来不打算反驳。
怪,可是他们只做自己,从来不?别人而活。
能做自己的人才能幸福,两权相害取其轻,他们宁愿让人说怪,也不想活得太辛苦。是不是怪人又如何?在不妨碍别人的前提之下,自己的人生观自己决定,活得快乐幸福就好。人生嘛,好不容易走一遭,总要有与?不同的风格,何必因?别人而局限自己的生活方式。
“什?出入?”江未礼露出不解的表情,他从来没对陶艺美术社有过任何想象。或许这个社团让人感觉怪了些,但绝不会影响他是否加入的意愿。
“没问题了。”眸光闪了闪,宋嘉延突然对他一笑。
在江未礼想回话之前,陶艺美术社的大门突然被打开,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走入的人约莫三十岁左右,一张帅气有个性的脸庞,可能是皮肤保养得相当不错,乍看只有二十出头,举止有种斯文的贵气,连走路给人的感觉都十分优雅,隐含著相当的自信。
这种类型的人,走到哪里都是绝对的发光体。江未礼在心底暗自评量。
除了江未体和宋嘉延以外,社团里的安雅德也注意到有人走进来,他停下画笔,望著那人不冷不热地轻讽:“大忙人,难得你会记得来社团看看。”
消失半个多月,他还以?这家伙死在地球哪个角落里了。
“安同学,这是你和老师说话的态度?”苗乙钧走近他们,不甚在意地回著话。
因?没有其它老师愿意,所以他受托兼任陶艺美术社的社团顾问。事实上,这几个学生不惹麻烦、不引人注目,不需要他费心便能自立自强,让他这个社团顾问相当轻松。本来他还以?没有老师愿意担任顾问是因为他们很难搞的缘故。
光看表面,大家很容易以为他们很难相处。
然而,真正相处以后,他发现他们都是富有天分而且很特别的学生。
所以啰,他这个等于挂名的社团顾问一担任便是三个学期,让其它老师颇?失望……呃,意外吧。呵,偶尔来社团里晃晃,可是他放松身心的方式呢。
“保健老师感觉上跟个护士没两样耶。”拿条毛巾擦了擦沾满陶土的手,李初瞳没有恶意地经笑。因?苗乙钧没有老师的架子,他们早习惯这样的相处模式。
“嘿,好歹我有上护理课吧!”苗乙钧笑笑地反驳。
“一个大男人上护理课你不觉得丢脸吗?”听他讲解某些生理章节时,班上的女生脸都红了。安雅德笑著嘲弄他。
“安同学,你有这样的性别歧视就不对了啊!医学研究不分男女,我认真上课、认真讲解,教的都是学生需要的知识,?什?
要觉得丢脸?”眉一挑,苗乙钧迅速欺近安雅德,故意和他四日近距离相对。他的动作敏捷得像豹一样,吓了安雅德一跳。
“苗桑,别欺负雅德了。”收起画笔,范亦楠懒洋洋地加入了谈话。
“范同学,是谁先挑衅、谁先欺负谁你没搞清楚吧?”搞得安雅德脸上泛出不自在的红晕,苗乙钧才老神在在地转过头,好整以暇望向与宋嘉延同班的副社长范亦楠。还是那副轻松自然,自成一格的优雅调调。
这个社团里最难搞的人,不是那两个个性十足的女同学,也不是喜怒表现明显的安雅德,而是脾气让人摸不著头绪的宋嘉延,以及常跟在宋嘉延身边、对外人冷淡的范亦楠。要比较的话,不爱管闲事的宋嘉延还算好相处,看事情总有不同角度的范亦楠又难搞些。
他总觉得范亦楠早熟得不像高中生。
“很清楚,那又怎样?”范亦楠?起眼,直直望著苗乙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