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里有更多的选择,要他不担心才是骗人的吧!
单纯不代表他蠢。
宋嘉延给人易于亲近的感觉,本身特有的气质又特别吸引“同好”,就算他不招惹别人,不代表别人不会去招惹他。
初恋总是容易夭折,他不得不害怕他的初恋……吐了口气,苗继眸中的趣味退去,像是在脑海中选择好适当的词汇后,终于缓缓开口:“今天早上我没等到你,你昨晚住哪里?”有股别扭的固执,他忍住没去说穿看见他和宋嘉延一起上学的事。
有些事,就算再明显不过他都不愿相信。
自我欺骗又怎样?他就是想当没看见,在江未礼说穿前打死不承认。
“你等我干嘛?”江未礼有些错愕,清眸中闪过惊恐。
继开学后那次,他又打算拦截他?
一而再、再而三,他们之间的交情没那么好吧!
打小认识混到大的邵彤,同一条上学路线也没在路上等他一起上学,顶多偶尔巧遇上才一起走。
还好,还好他昨天晚上住在方向不同的宋家,今天早上才能逃过一劫……等等!他不会是没搭到免费的交通工具,心底不爽才跑到教室去找他,故意要让他在同学面前难堪吧?原本暗自庆幸的他,念头一转,突然自哀自怜地猜想。
满心哀怨不已,他开始能体会何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卑劣啊,根本是不怀好意的老天爷存心整他嘛!
真是那样,他宁愿骑脚踏车,认命点载苗继一程算了。
“你回答我。”无视他的疑问,拧起眉头的苗继执著要个答案。
或许,他希望他否认昨晚住在宋家的事实,只要他随便说出个借口,说是一早绕到宋家去才会和宋嘉延一起来上学都好。
不是住在宋家,任何理由都能让他好过点。
虽然在苗乙钧面前信誓旦旦,纵使江未礼是宋嘉延的人,他也非得到江未礼不可,但事实上,行事自我归自我,他对于抢别人的东西却没太大兴趣,自然不希望他们的感情已经好到那种程度。
抢人东西,势必招若心来麻烦,他讨厌麻烦事。
察觉他的坚持,江未礼感到奇怪。
“住朋友家里,不行吗?”老爸老妈和三个哥哥都不管他外宿了,他干嘛用一副监护人的口气和他说话,好像在指责他住别人家没跟他报备是不对的事似的。
真是怪人,哪根筋烧坏啦?
“哪个朋友?”无法继续自我欺骗,苗继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难看。
他真的在宋家过夜!口气还如此理所当然,好像那是家常便饭……妈的,该死透了!突然间,他发现自己真的很在意这件事。
如果他曾怀疑自己有多在乎江未礼,此刻心里也应该有了答案。
就算用抢,也非得到的欲望太强烈。
而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懂得压抑自己欲望的人。
你会不会管太多了?本来想回他一句,但瞥见他恐怖的表情,江未礼只得硬生生地吞忍下来,改口道:“社长家,有什么不对?”虽然苗继上学期加入了陶艺美术社不久又退出,也应该知道他说的社长是指宋嘉延。
话声刚落,他差点没被苗继骤生的杀人眸光骇著。
那眸光……好像他说了什么千不该万不该的话;可是,他有哪个字说错了,犯到他的忌讳?没有吧,莫名其妙!
怕惹毛他,他可是非常小心用词,只怕上学期的梦魇重演。
“你们搞上了吗?”
懒得拐弯抹角,苗继从来不是个含蓄的人,然而江未礼却因为他开门见山、毫不修饰的话而愣住,脸庞已不打自招的染上红潮。
“那不关你的事。”半晌,江未礼只挤出一句别扭的话。
唉,江水朝东江水朝西,各人管好各人事,他和谁交往是他的个人自由,为什么要向不相干的他交代?
“可还记得,你上学期拒绝和我交往的理由?”见他不否认,满臆的妒火立刻延烧上来。坐上保健室的床,苗继目露凶光,寸寸逼近,仿佛若是他不小心忘了的话,他不吝于给点提醒。
“记不记得……又如何?”想起说过的借口,江未礼开始有点心虚。
由于苗继的靠近,他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借口,真的只是借口啊!那时他满心都是有关宋嘉延的烦恼,只想赶紧摆脱找碴似要求交往的苗继,哪料得到后患无穷。
早知道当初换个说法就好了。
眼神闪烁不定,江未礼的心虚没能逃过苗继的眼,只引出他讥讽的言语:“不打算和男生交往,所以拒绝接受我要求交往的事,我想没那么容易忘吧?”
那些话在此刻说来,只让人感觉可笑!
他骗他!
“世界上没有永远不变的事,人总会随著时间而改变想法和感觉,我改变心意不小心爱上了社长,这样也不行吗?”无法否认,江未礼索性理直气壮地反问,挺身面对近在咫尺的高大身影,不愿意连气势上也输人。
对啊,他压根儿没错,干嘛要心虚?
“不行!”苗继斩钉截铁,态度比石头还硬。
“为什么不行?”瑟缩了一下,江未礼还是不以为然地反问。
得二五八万,他又没欠他老大任何东西,没必要连和谁交往都得他同意吧!要是宋嘉延知道这件事,八成也会觉得没道理。
虽然为免节外生枝,他永远不会告诉宋嘉延这档子事。
啧,希望别有太多爱闲扯八卦的人,将今天苗继找上他的事传来传去传到宋嘉延耳里,不然就难解释了。
“既然你给过我那种烂理由,你不觉得我该是你和男生交往的第一优先人选吗?”伸手挑起他的下巴,自觉该是如此的苗继口吻充斥著满满的指控,捺著性子表达不满。
“你这才是烂说法,大太阳底下有谁规定这种事?”害怕他的碰触,江未礼甩头挣脱他的手,往侧边猛退。“喜欢谁、和谁交往都必须感觉对了,两个人才能有进一步发展,不是谁先说先赢,就拥有什么鬼优先权!”
见他想逃,苗继心生不悦,二话不说地便抓住他的手腕。
“放开我!”见他丝毫未被说服,江未礼也气了。
驴啊,浪费他口水,国语说半天都没听懂,他是吐鲁番洼地来的不成!
“就是不放,有本事你逃。”本来只是想阻止他逃离,苗继却突然被他抗拒的态度激怒,索性一扑将挣扎的他压在床上,圈在身下的阴影里邪肆挑衅。
可恶,他真有那么恐怖?为什么这小子每次都迫不及待地想从他身边逃开!
错愕地看著正上方跋扈的酷?,江未礼心中燃起更多火苗。
就算是不自量力,他也绝不任人宰割!
苗继凭什么这样对他?脚比脑子运转的速度还快,江未礼突然弓起右腿膝盖,使劲朝苗继的鼠蹊部用力撞击,痛得他翻下床。
“妈的,你这该死的小鬼!”杀千刀的!苗继滚落床下抱著重要部位呻吟,壮硕的身体痛得缩成虾米状,脱口而出的是粗鲁的诅咒。痛得要命,他万万没想到江未礼会用这种低级的小人步数。此刻不逃,肯定马上就会被剁了!
眼见机不可失,江未礼在心慌意乱和手忙脚乱当中,再也顾不得苗继事后会不会找他报仇,立即跳下保健室的床,掀开布帘往保健室外逃。蝼蚁尚且偷生,他好歹身为万物之灵的人类,自然能逃一时是一时,多活一天都好。
何况,他只是气得失控,又不是故音一踹那么重,而且他说有本事就逃,苗乙钧也告诉他要自力救济的,不是吗?至少,他这次是靠自己的膝盖自力救济,没靠别人救援,那就先逃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