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不爱她,只为了偿情债而誊宠著她。
也许,她不爱他,只因为习惯而眷恋起他。
也许吧!黯淡的冬季,她在他圈造的小王国里。忘了酷寒的感觉,也忘了自己的潇洒。
***
晨光透过窗帘洒进了房里。检阅过秘书寄来的会议报告及新药物的研发提案,程亮廷抬眼看看时钟七点了。
他惯于早起,习惯在晨运之后检视工作进度。即使是假期,人不在台北,他也没有因此闲散。
将工作告一段落,他合上手提电脑,回身看向床上抱著枕头睡得酣甜的女子。无法移开眼神地起身走到床畔坐下,温热的手指滑过枕上那张细致脸庞。
她眉头一皱,赶蚊子似的挥开他,咕哝一声将脸埋进枕头里。
他轻笑,扳过她的肩,俯身吻上她。这也是他每天早上的习惯。
汪寒的习惯恰恰和他相反。她贪睡,懒虫再旱起也只有被鸟儿吃的份。没课的时候连续睡上一天一夜是常有的。结婚后。程亮廷不许她这种睡法。知道她体力不好,几次半哄半诱的要带她去运动她总不肯,他自然也不勉强她。但即使她不用上课,他也会在上班之前将她唤醒,非要她陪他吃完早餐才肯放她睡回笼觉。也就这样好不容易的将她养胖了一公斤。
要叫她起床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她的下床气不管他用哄的、拉的、闻的……总之就是会发作。最后……让他误打误擅的用对了招数,原来她抗拒不了他的柔情深吻。
每天早上,他总是这么俯身去吻她,从唇瓣到深深处……一次次……直到她娇喘呻吟,睁开迷漾的眸他辛苦自制的抽身,并给她一句:“给你五分钟。”
她会躺在床上看他走开,享受五分钟的赖床时问,然后认命的下床。
然而今天,这办法似乎失效了,怎么就是吻不醒睡美人?
梦里,她被他牵著走上松枫桥,火红的浪漫漫天飞舞的飘落大地……像红色的雪!她舍不得醒来呀。
双手撑在床上,身子腾空凝望著她,见她的眼皮轻颤了一下,他旋即勾勒唇角笑:“别赖皮了,快醒来。”
汪寒低吟一声,感觉到他的鼻息,展臂环上他的颈项,才缓缓地睁开眼,睡意浓浓的问:“你给我多少时间?”
“这代表什么?”他双瞳闪照,意指她的勾缠。婚前她不曾主动找过他,婚后她亦不曾主动要求他,如今这举动是否代表了他对她的心将得到完整的回应?
“嗯?”她只想睡到自然醒啊,能代表什么?
她微张嘴的性感模样教他受不了诱惑地吮吻上她的唇,舌尖探进她的唇里探索。
这下不但清醒了,而且……要窒息啦!她推他,双颊飞上红彩,嗫嚅地问出憨了两个晚上的困惑:“我……我在床上……像木头吗?”
他双眸含笑。“为什么问?”
她的脸颊更红了,眼神闪烁,羞赧地低语:“有人说……呃,是不是嘛?”
“费解的问题,不该用语言回答。”她不知道这答案只有他能给她吗?套句她的话:管别人怎么说!
“嗯?!”她一怔。他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像是被锁定的猎物,还有……他的手在干嘛呀?!
一双温热的大掌停在她腰问的曲线,轻柔的手指带著电流般向上移动、滑进她的睡衣里……她倒抽口气,在他指尖下的肌肤忍不住轻颤。“哎!亮……”她惊嚷,奥万大之旅即将在下午结束,天都亮了,这时候不该这样呀!
“我给你一早上的时间……”他气息浊重的说,炽热的唇从她的颈窝侵略到胸口,吻上她的敏感……由错愕到渴求,由被动到热情参与他的活动。她懂了。即使是天生的木头身躯、寒冰心脏,这男人也有办法挑起她的欲望呀!
***
回程的车上,他们惊讶发现颜士祯和蒋佳艳打得火热。
刘坤坐在汪寒身边。她见到他便想到了:“喔!你的衣服我洗干净再还你。”
刘坤点点头,直接说:“学长告诉我你们的关系了。”他原想保护她,找上程亮廷问清楚,没想到得到了惊人的答案她是程亮廷的妻!
“哦?”程亮廷没告诉她呀。
“阿丰他们也知道了,除了颜士祯,我们都会替你噪守秘密。”喜欢的人属于他人了。刘坤非但没有失望,反倒释怀,脱俗的汪寒匹配不凡的程亮廷,他心服,而且祝福。
汪寒淡淡一笑,心里却有点冲动想握握刘坤的手。难怪,阿丰他们没有改变对她的态度。一直有人在背后护著她呵,这些好人。
第八章
傍晚的电梯里,程亮廷将妻子紧接在怀里——“我答应。明年底带你去,这个冬天哪都不许去。”半哄半命令的语气。
“你以为我会听话吗?我又不是你的乖学生。”汪寒呵呵笑。脚长在她身上,她可没受人约束过,她要在这个冬天去看雪,管他有没空呀,她要自己去。
“是啊,你不是我的学生。”他轻吻她的脸颊,在她耳边吹吐著灼人的气息:“我是你的监护人,还是……你最亲密的人。”
她倏地感到全身燥热,脸红心跳地挣脱他的怀抱,跑出电梯。今早那个满是征服欲的男人够她措手不及了,她可不再急著揭开他的其它面貌。
程亮廷稳健的步伐跟上她,重新将她搂进怀里,刷卡开门。
进门后,窜人鼻间的菜香令汪寒愣了一下,他们家几时请菲佣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沙发里蹦起来,直扑向她身旁的男人,娇声嚷:“爹地!”
“嗨,宝贝。”程亮廷放下行李,俯身抱起小人。季柔从厨房出来,笑盈盈地看著这幕。
汪寒错愕,父女重逢的情节怎么搬到她眼前上演了!
“快来吃饭吧。”季柔脱掉围裙,招呼他们。
程亮廷单手抱著小女孩,一手牵著汪寒进屋。
***
晚餐的餐桌上,汪寒头一次在程亮廷给她的家里感到说不出的别扭——咏咏和妈妈一样是美人胚子,灯光太柔和,衬得这一大一小的美人好耀眼,而食物太好吃,证明季柔不但貌美,手艺更好。
程亮廷热络地和季柔谈话、耐心地回应咏咏的多话,他们三人似乎有聊不完的话题,季柔谈及的人名、咏咏和爹地的共同回忆、和程家人的趣事……都是汪寒不曾参与的。她蓦地惊觉,她对程亮廷的过去知道的太少了。即使是现在。她也还是不了解他的心思呀。她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懒得解释自己、懒得了解别人,但他是她的丈夫,只是习惯他待她的种种好,就足够了吗?
她不愿多想,但这事实教她隐约不安了。
“她是谁啊?”咏咏大眼眨呀眨。看猴子似的指著汪寒问妈妈。
汪寒一颗心陡地下沉,像闯进别人家的饭厅。担心自己不受欢迎呢。
“咏咏,叫姐姐,不可以没礼貌喔,寒姐姐是爹地的妻子。”季柔轻抚著女儿的小脑袋。
“咏咏要叫寒姨。”程亮廷笑说,按辈份,咏咏怎能叫汪寒姐姐?
“什么是妻子呢?”咏咏又问。
“妻子就是太太呀,爹地的太太咏咏要叫阿姨。”季柔好脾气的解释。
“爹地的妻子为什么不是妈眯呢?”小女孩固执的望著大人。
汪寒拿筷子的手颤了一下,来不及理清情绪,季柔用颤音说:“妈咪……妈咪有爸爸啊,我们……以前都跟爸爸住一起的,妈咪是爸爸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