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不能让她好好静一静?她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啊!
“我……”岳怀广想否认,可是高傲的自尊却不容许他低头,收紧垂在两侧的拳头,他察觉到自己竟然对她生出了不忍。
“你应该很高兴吧?看见我伤心难过,你满意了吗?”石澄瑄忿忿抹去泪水。
看著倔强又狼狈的她,岳怀广仍是一式的冷酷面容,脑海里却不合作地浮现将她拥入怀中安慰的冲动。
天啊!他居然恨起自己方才的残忍……
她脆弱的模样同时也撕裂著他自以为坚定的信念,他该竭尽所能的报复她,可是心里的某个角落,却又偷偷地怜惜著她。
是他为她动情了吗?念头初初闪过脑际,岳怀广冷凛的脸色微微一变,拳头握得更紧,僵直著挺拔的身躯,却无法如从前般对她冷讽。
冷冷看著她清秀甜美的脸蛋和隐隐的泪痕,许久他才开口。
“我没有。”他说,嗓音冷硬地否决了她先前的询问,却不愿再释出更多善意,撇开头不愿再让她动摇自己。“还不走?要哭回家再哭。”
石澄瑄不想理他,下一秒钟,手边的拐杖已被夺走,高大的身躯俯下,稳稳将她拦腰抱起。
“你干嘛?”石澄瑄生气地想推开他,却挣扎无效,恨恨撇开了睑。
丝毫没察觉两人的举动全落入角落一双深黯的黑眸中……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啊!美好的星期日呀!
不过对一个休养中的人而言,是不是星期日并没有太大差别。
尽管如此,石澄瑄还是七早八早的起床梳妆打扮,换上一袭浅色洋装,样式朴素,却不显得俗气。
这可是从满柜大红大紫里,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正常”服装。
老实说,她是愈来愈迷惑了。
石澄瑄究竟是什么个性的女人呢?
明明是众人眼中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的小鬼,怎么会穿这些“暴走”的衣服?
难不成,她真有双重人格?
——他告诉我,你没失忆。
看著镜中的自己,石澄瑄为突如其来想起岳怀广的话而发怔。
那日之后,两人又陷入了僵局。
唉!他们两人的关系简直是鬼打墙。
不过他怎么会天真到以为她假装失忆呢?
一个没有失忆却处于失忆状态的女人……哈!有趣。
她大概是疯得差不多了,怎么会觉得这种混乱有趣呢?尤其这种混乱还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喂!你!”粗鲁的敲门声打断她的思绪。
“好啦!”这小子!老是喂来喂去的。
石澄瑄跳脚移到房门边,开了门,白眼瞪向那张神似某人的不耐俊脸。
“别喂喂喂的喊了,今天要叫我大嫂!知道吗?涉、舟!”
岳涉舟脸色一黯,废话没多说半个宇,双手插著裤袋,自顾自地转身走开。
啧啧!跩成这样还能活到这把年纪不被扁死,不知道该说他命太好还是正义没落。
好不容易下了楼,在岳涉舟的坚持下,为了不让她跳来跳去的蠢样成为华誉集团和岳家的笑柄,硬性规定她得坐轮椅。
反正怎么说都是他岳少爷的话,她虽然不信,但是看在说好要帮忙的份上,她也就懒得跟他争辩了。
让岳涉舟推著轮椅进入起居间,眼前是穿著年轻的三男两女,正兴高采烈的聊著,因为他们的到来而停住话语,同时转头望向她和岳涉舟。
“岳……”
五个人面面相觑,张口结舌,一致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脸事不关己的岳涉舟。
“我是涉舟的大嫂,你们可以喊我岳太太或瑄姊。”
看出他们的不自在,石澄瑄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绍,美丽清雅的笑容扬上嘴角,看傻了一票人。
“咳!”岳涉舟不悦的拧眉清咳一声,以示警告。
哇塞!这小子居然连这种表情都像岳怀广。石澄瑄瞥了他一眼,忍不住惊叹。
“瑄姊,你看起来好年轻啊!”
“对啊!害我刚才连话都说不出来。”
“阿舟,你居然要我们叫她岳太太,太残酷了吧!”
“没错!面对美女怎么叫得出口?”
几个年轻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很快地把气氛炒热,也因为石澄瑄的亲切,原本不熟识的隔阂也慢慢消弭在谈笑间。
“瑄姊,当你醒来以后最难适应的是什么?”戴著金边眼镜的斯文男生问著。
“最难适应的……应该反而是亲人吧!”石澄瑄努力回想了下。“如果是不认识的人也就算了,可是明明是很熟悉的人,你却忘记他了,虽然忘记本身不是自愿的,但还是会对那张热切想要你记起的脸感到歉意。”
“哦?那丈夫呢?”短发女生很突兀的发问。“突然多了个丈夫,那种感觉很浪漫吧!”
浪漫个鬼!石澄瑄在心里咕哝著,想著该怎么回答这个尴尬的问题,鲜少开口的岳涉舟却抢先一步回答。
“别问这种不相关的问题。”冷冷的语调透露著不悦。
“呃……”那女生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没关系。”
这小子是真不会看女生心思,还是故意忽略,这短发女孩子从头到尾眼神都追著他转呢!这木头居然说起话来还不顾人家的颜面。
“其实醒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是陌生人,除了害怕,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东想西,当然,空闲的时候会仔细观察,疑惑以前怎么会想和这样的人结婚?怎会和那个人变成好朋友?”
那小女生红著脸,感激地对她笑笑。
“啊!我告诉你们失忆以后第一次看到涉舟的感想吧!”石澄瑄恶作剧地对死瞪著她的岳涉舟笑笑,惹来众人的哄笑声。
“我呢!”石澄瑄煞有其事的盯著岳涉舟认真研究一番,敏锐地发现他居然有丝不自在。
哈!终究还是小男生嘛!
“第一次看到涉舟的时候,我就很纳闷,这么一个俊秀的帅哥为什么老摆著一张讨债脸,好像我失忆前欠他五百万没还。至于他的人嘛……马马虎虎,还不错,只是讲话太毒了。”
话没说完,一群人头点个不停了,只差没大声鼓掌叫好。
越过众人的笑脸,石澄瑄可没错过那张黑掉的俊脸。
“不过这家伙也不是一无可取,要是我再年轻个五、六岁,非把他骗到手不可。”
嘿嘿!这句话可是对著那短发小女生说的。
像岳涉舟这么冷的孩子,也该谈个恋爱暖暖心吧!
可别像他那像恶魔党首领的大哥那样,怪!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你是认真的吗?”送同学出去以后,岳涉舟冷不防问了一句。
“什么是认真的?”
“跟我大哥的事。”他推著她进屋,口吻仍是没有特别的情绪。
“离婚吗?”石澄瑄问。
“我都看到了。”
“什么跟什么啊!”这孩子在讲哪国语言,怎么每个字都听得懂,串起来却完全雾煞煞。“看到什么?别这么节省,口水又不用钱。”
“你在路边哭。”
那天他正好要去补习,才从书局出来,先是看到大哥的车停在红绿灯口,然后就见到这女人从车上跳出来,边定边流泪。
幼稚!女人真爱哭。
“哦……”石澄瑄长长地答了声。“你一定不会相信我说是沙子掉进眼里这种老台词吧?”
果不其然,岳涉舟白了她一眼。
“涉舟,我是很认真在考虑和你大哥的事情。”回到客厅,石澄瑄正经的说。“这样下去对我或他都不好,我不喜欢这种情况,我想你大哥也是,对于我先前任性作的决定,我是真的感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