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当他走到门口时,祁日拿著一杯冰水追了出来。
“老板娘还要我买什么吗?”伊钧以?如此。
“不是,老板娘要我让你喝杯水再去载冰。”祁日直接将杯子递给他,因为外头刺目的光线眯了眼,催促道:“快点喝,里面还有客人等著我送东西。”
整天待在居酒屋里头,他倒是很少在口头正毒辣的时候出门。
所以,他和伊钧的肤色已有一截差距。
话说回来,不想让祁日太累,是伊钧自愿负责跑腿和做粗重的工作,好让祁日可以负责像送酒上菜、调饮料那些比较轻松、不用晒太阳的工作。
至于祁日,当然是很干脆的接受了伊钧对自己的好意。
反正他也讨厌在太阳底下工作。
光在屋内忙著,他的汗水就流个不停了。
“哦。”接过杯子,伊钧就杯口仰起头,咕噜咕噜地把整杯冰水喝完了。
站在店门口,阳光打在他们的身上,一白一黑显得特别显眼,活像居酒屋的活招牌似的。自从他们在镇上的居酒屋工作以后,镇里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不认识他们的,也毫无嫌隙地接受了两个外地来的人。
其实,他们两个来了以后,还挺受镇民的欢迎。
肯留在镇上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
何况,又是两个长得很不错的年轻人,欧巴桑和主妇可是很喜欢他们。看到他们两个,就像看到自己跑到外地工作的孩子。
“咳咳……”喝得太急,水又太冰,伊钧不小心呛了一下,来不及收回就往前喷了一口从喉咙里呛出来的水。
那水,不偏不倚的喷在正的方的祁日身上。
完了!
“好脏。”冷冷的声音像足诅咒,祁日皱眉铁青了脸,?起手臂擦著身上和脸上被波及的水渍。“叫你快点,也没有教你喝得那么急,喷得我满头满脸都是。”
笨透了,却好像是他害他呛著一样。好热,才在外头站了两分钟,他额头细细的毛汗已变成斗大汗珠,沉着他细白的颊边而下。
才几分钟而已,他就体会到伊钧这几天在外面跑进跑出有多热。
更不用说,现在还是日正当中、阳光最毒辣的时候。
“对不起。”尴尬地咽下最后一口水,伊钧本能地道歉。
“有什么好道歉的?”直接抢过他手中的杯子,祁日不耐烦的挥著手,心情突然有点差。“算了,店里还等著用冰呢,你赶快去载回来吧!”
“好。”仓促地应了声,伊钧就跨上店里的野狼125疾驰而去。
本来应该直接回店里的祁日,莫名地站在门口目送著那有点旧、有点脏、老板却舍不得换的机车远去。据老板的说法,那辆野狼125可是镇店之宝,跟了他快十个年头。
来到这里之后,祁日意外发现了一件事──每个人都很念旧。
那份念旧的珍惜,让他对人性失望透底的心,似乎恢复了几分信心。不能否认的,老板和老板娘都是好人。要不是他们的收留,还给了他们一份临时的工作做,他们两个不回家的离家少年,就只能流落街头了。
在这方天地里,没有太多的?心斗角和争名夺利。
只是,要是老板他们知道,伊钧才十六岁,不知会如何??
了找份临时的工作,在不得已的情况之下,他们不得不谎报年龄。
店里的人都以?,他们两个都是十八岁。
或许,该庆幸这里的警察不太取缔交通吧!否则伊钧整天骑著机车,载著货物在镇上到处跑,被查出来雇用两个未成年、还逃家的少年工作,不给善良无辜的老板和老板娘惹来麻烦才怪!
到那时候,他和伊钧都会被送回家去吧。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晚上十点,居酒屋便打烊了。
说是居酒屋,其实也只是小镇上可以吃吃喝喝的小店。外来的人不多,镇民大多很早就寝,这家店自然不会像大城市里的居酒屋,营业到凌晨两三点。
居酒屋的一楼是店面,二楼是老板的家。
三楼有两个空房,算是放杂物的地方,老板清出一个房间给他们住。房间里,简单的床和浴室部有,倒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帮忙老板娘算帐,因而在店里拖延了会儿的祁日,此刻正拖著疲惫的身体走上楼。
啧!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总觉得特别的累。
大概是客人真的太多了吧!
回到和伊钧共用的房间里,没看到伊钧的人影,祁日随手扯去领子上早就没人在用的红色领结,身体成大字形的倒在床上。今天居酒屋生意兴隆,意外来了许多的外地人,让他们里里外外忙翻了。
本来就人手不足的居酒屋,应付起来的确有几分吃力。
刚听见声音,祁日就看见只在下半身里条浴巾、从浴室走出来的伊钧。毫无选择的余地,他将伊钧还泛著水珠的胸膛尽收眼底。
相处以来,伊钧还不曾在他面前这样“衣衫不整”过。
“你……”从床上坐起来,下意识的舔了唇瓣,祁日却不客气地问道:“穿成这样,你是想诱惑我吗?你有没有把我的存在看在眼底?”
不能否认,他的心跳突然加快,震了他一下。
这家伙的身材还真结实,在女人的说法里肯定是“秀色可餐”。露出身材,说他才十六岁而已,恐怕也没几个人相信。
“呃,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回来了。”
房间不大,今天又流了特别多的汗,伊钧怕祁日闻了难过,所以平日总是先让祁日洗澡的他,才想先洗去一身的汗臭味。
他明明看见祁日在帮老板娘算今天的帐目,没想到会那么快就结束了。
“哼。”祁日双臂环胸,从鼻间喷出不满之气。可他的眼神还是离不开伊钧泛著水珠的黝黑胸膛;他不想看,眼睛却有自个儿的意识。
奇怪了,男人的胸有啥好看的?
看著,祁日却在心底纳闷,对自有主张的眼睛感到很不满。
“我马上穿衣服。”看他的脸色不对劲,伊钧立刻找衣服穿上。
张开了嘴,祁日仿佛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他真的愈来愈奇怪了,看到伊钧把衣服穿上,竟然会有种很可惜的错觉。
“怎么了?”快速穿好衣服,才发现祁日似乎欲言又止,伊钧疑惑地问。在祁日的面前穿衣服,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但他还是强自镇定。
祁日大概不知道,在他的注目之下,他的手脚都快不听使唤了。
一颗心怦怦然,他是在极大的意志力中穿好衣服的。
“没什么。”等他的衣服完全穿好,祁日终于转得开眼神,神态有几分仓皇。“热死了,我要去洗澡,今天忙得累死了。”
总觉得他愈看愈“顺眼”,让祁日觉得很不自在。
从来没有特别仔细打量过伊钧,其实他真的长得还不错,不但五官深邃,更有种很独特的气质。这点,从镇上的小女生三不五时跑来偷瞄他就能知道。
老板娘总说他对自己真好,什么粗活儿都主动替他揽来做,应该是个很好的男孩子;奇怪的是,对那些想亲近他的小女生,却总是不屑一顾。老板娘以为他是害羞,其实他根本是对女生不感兴趣。
问题是,他跟伊钧明明不一样。
不管是女生还是男生,他都不可能会想盯著看才对!
不愿意重蹈父母的覆辙,祁日曾经在心里发过重誓,绝对不去喜欢别人。这个世界上,他可以喜欢的人只有自己,能够相信的人也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