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不晓的神女姊姊,竟然会不明白此刻后苑中的某间厢房内正在发生的事情?难道她听不出那浪荡的声调就是……
“神女姊姊,”蔻吉怯怯地唤道。“那声音,是抢王正宠幸的一个女孩房里所发出来的。”
“宠幸?”虹神女一脸狐疑。
看神女姊姊那表情,蔻吉忍俊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呃,就……就是男人同女人间才能做的那件事儿嘛!”
虹神女脑中一下子转了数遍,在在推敲着蔻吉声色俱全的话。
“若神女姊姊不明白,蔻吉这会儿还可以偷偷跟您说,”她吞吞口水,压低音量继续说:
“那女孩名叫邬?儿,是临近‘傣玛族’献给抢王的礼物,听说她才比我大两岁耶,那不过十七嘛!”蔻吉用手指缠着自己的头发,潜意识里想弄卷它。
“而且,我听别房的嬷嬷说,这已经是抢王第四次赐邬?儿‘抢王盏’!”小小的脸上掩不住一丝羡慕地兴奋。
“‘抢王盏’又是什么?”虹神女才逐渐从蔻吉的叙述中理出一点头绪来,却又被一个陌生的名词所困扰。
“这是抢王自个儿设下的规矩,若是看上哪厢姑娘,就赐她‘抢王盏’。那其实是杯调情茶,喝了以后会觉得浑身飘飘然,以为自己便是抢王最宠爱的女侍。这接下来啊……”蔻吉继续口沫横飞地将自己所见所闻,倾囊而出地告诉虹神女。
房外的淫叫声仍然断断续续地传递着。
看来,今夜是肯定睡不着了。
不只愈说愈兴奋的蔻吉,也包括仍旧困扰着的虹神女……
???
接连着数日,虹神女的脸色都很难看。
还是是回荡在后苑中的娇吟之声几乎夜夜上演。虹神女不仅睡无好睡,就连想静心凝神的打坐调息也难得安宁。
正午已过。
虹神女坐在梳镜台前,双手撑着腮颊。她仰脸瞧了眼镜子里自己的模样:眼袋浮黑、唇色惨黯、长发凌乱地垂散在胸前。唉!别说有多糟糕了。
心头无由来的怨气正愁没处可发,谁知这会儿房门便被推开,露出了抢王撒麻多日未见的那张脸。
一见到,虹神女想也没多想就站起身,移向门前。
“你这狂妄放纵的男人,休再来扰我清闲!”说完,一扬手甩上房门,留下气恼的自己站在原地。
也不明白个性淡漠的自己,到底是从哪跑出了那么大的脾气?
“虹神女。”抢王撒麻在门外轻喊她的名字。
她听见了,但不想理。她知道自己不该再理会任何不足信的男人,尤其是抢王撒麻说的每句话。
“虹神女?”他不只念她的名字,还试图推动房门。
既然心意已定就不轻易更改。虹神女索性把门闩扣上,一个人朝厢房里走去,不管他在房外如何喊她。
嚷了一阵之后,撒麻在门外的声音就消失了。
兴许是累了吧!哪个男人有兴趣看女人的脸色呢?更何况,他们多半也没有多大的耐性。虹神女心里如是想。
“碰!”外厢房传来一声猛然的巨响。
虹神女一个箭步跑出内厢,“你……你做什么?”竟然又是那个她怎么避也避不了的抢王撒麻!
撒麻双臂高高扬着,用一只手抚抚自己皱了的衣襟,而另一只仍高举的手里,则紧紧抓着一袋东西。
“本王只是想来看你一眼罢了……”他微笑的眼眸中透着一丝想念的光。
虹神女看见了,但她宁愿自己继续不以为意地漠视下去。
“好,你想看一眼,现在也该看够了吧?”她高傲地仰着下颏瞪视他。
撒麻站起身,神情疑惑地望着虹神女。他原本怀着好心情来探望她的,几日未见,他还准备了特别的礼物想来逗她开心。但瞧瞧虹神女现在的神情,可一点儿也没有开心的打算吧!
“怎么每次见着本王都在气头上呢?是谁惹你不痛快了吗?”他关心地问,朝虹神女跟前靠近几步。“说出来,本王替你治他的罪!”
“你身为一族的王,却为何尽做些教人可笑的事?”她一点也不畏地挑衅他,因为他虽是王,却不是她的王。
“哦?是吗?”撒麻挑挑浓眉,扯起唇笑了笑。那笑,让他回复成抢王的模样。“那本王倒真想听听你对‘可笑之事’的高见了!”
“可惜,你的可笑与我虹神女毫不相干,而我亦不想多浪费唇舌在你的身上。”她保持距离欠了个身。“失礼了,请回吧!”
冷淡,也许是虹神女很平常的一面,但却不是抢王撒麻所能接受的那一面。至少在他过往的经验中,可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挖苦他!更别提当面拒绝了!
“可千万别仗着本王的钟意,就完全忘了自个儿的身份!”
“多谢提醒,”虹神女睨他一眼,将两人间的距离隔得更远些。“身为蒙古王的待娶新娘,又是贵族的交易囚虏,我们之间理应保持适当的距离才好。”
撒麻一旋身扯近她,将虹神女箍向自己的胸前,那袋东西也因此掉落至地,横梗在两人之间。
撒麻手掌的力道几乎可以马上捏碎她的肩胛,他咬着牙忿忿地问:
“你心里,就这么巴望着能赶快投进那个蒙古王的怀抱,是不?”
虹神女默不作声,以实际的冷淡来抗拒他。无论心底的想法为何,都不能允许撒麻再闯入,影响她。
但这看在撒麻的眼中,倒成为默认了。
“没想到你竟然这般天真啊!”他刻意压低声音,怪声怪调地将唇附在她的耳骨边,说:
“那些蒙古人荒诞野蛮,父兄死了,留下来的妻女就由掌权的儿子或弟弟接收。等你成了蒙古王的妻子以后,本王倒真想看看你在那蛮荒之地是如何地任人糟蹋!”
虹神女掀起眼帘望向他,自尊而倨傲。“就算糟蹋,也是虹神女自己选的路子,与谁都无关。”
撒麻眼神中的杀气灌满全身,捏着她肩胛的掌力益发加重,但又因极度压抑,使得他的手与她的身子齐齐颤动着。“你……你这傲慢的女人!”
冷冽的虹神女喊也不喊一声疼,只见她青底的脸色更形惨白,天啊!她到底是个多心高气傲的女子呀?
撒麻闭上眼不看她骄傲的神情,径将虹神女用力地圈进自己的胸怀里。这是他一直想做的事情,他很想再重新确定一次自己的感觉。
“是谁许你同本王一样放肆的?”他轻抚着她贴在他胸前凌乱浓密的黑发。
“……”虹神女心律不整,猛烈地狂跳。她伸臂想支开彼此的距离,但却敌不过他的力气。
撒麻低下头,揽起她倔强的脸,用自己的唇包裹住她的,将对虹神女莫名的思慕一吻而尽。她的身体散发出一抹药草般的清香气味,她的唇齿里饱含着甜蜜的芬芳……
撒麻有如中邪般地想尝尽她,舌尖一路急切地向里探索,拼了命地越过她的阻挡,吻着、吻着……
忽然,他尝到了一丝血的腥味。
他将唇离开她,惊见绯红的颜色从虹神女的嘴唇内汨汨流出。他弄不清那是他的血,抑或是她的?
“我发过誓,绝不再轻易启动灵力伤害人。所以,只好伤害自己了。”她轻轻舔舐自己流下的血,漫不经心地说道。
“况且,你亦不该将我看作可以寻欢作乐的对象。”她每一句话都说得振振有词,也说得神气凛然。
撒麻震惊地倒退了几步,眼睛一刻也没离开她。“好!好一个痴烈的虹神女!”他快步走向门畔,转回头。“不过你要清楚记住,这吻,是本王许给你的。总有一天,定会教你亲口将自己许给本王。你最好永远也别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