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个粗鲁无文的野蛮人,实在是太无礼了!”虹神女捂住自己直跳的胸口,瞪着撒麻说道。
“太好了,”平躺在床上的撒麻又过身,以单手支起脑门望着她。“至少现在你明白我原本就是个粗鲁人,这样,往后若再做出什么无礼之事,也就不足为奇了,你说是不?”他的手缓缓滑过她细致的脸面。
虹神女伸掌甩开他覆上来的手。“放肆!”
撒麻的手停在半空中,对这虹神女愈来愈有兴趣。有生以来还没人说过他放肆呢!尽管他的确行径放肆,却从没人敢当着他的面直接戳破。
为便是身为王和其他人之间的有形距离吧!
“虹神女,你得认清一个事实,放肆,可是本王专有的权力。”他收敛起跋扈飞扬,眼睛里露出少见的认真表情。
虹神女非常认真地听着,首次用一种看待“人”的方式来对待他。大部分的时候,她都因为他是“男人”,而漠视他的一切言行。如果跳脱了男女之别,虹神女倒也想对他这凡人作些了解,才不枉她身为天赋灵力的神女,这是她所应尽的微薄职责。
“或许,只是藉放肆的行为来隐藏底下的脆弱吧!”她悄悄开口。
一句话直指人心。人性的脆弱,总是会以相反的路径来掩饰其中真正的涵义。
撒麻专注地看望着身畔的虹神女,仿如正端望着一位仁爱慈善的救世者。她双睫低垂,瞧不见那双眼珠子里还藏了些什么他想知道的东西,但有件事儿是可以确定的,无论是妖女抑或神女,这眼前的虹神女绝对是他此生遇过最稀世的一件珍宝。
莫怪乎漠南蒙古王甘愿发起战争事争夺她。而他,是否也将因此付出昂贵的代价?
“那你这能看透人心的虹神女,可看得出此刻本王心底的想法?”他问。
虹神女睁开眼睫,双目莹莹透亮,充满自信,怎么瞧也不像是个被囚的俘虏。这才是属于虹神女性格中的质地,淡然、平和、与世无争。想想自从遇到了这浑身上下满是征伐气味的男人后,她竟然变得有些反常。
那反常,是令她感到全然陌生的……
“本王在想,属于你身上独有的,到底是什么莫名的香气呀?”说着,撒麻的脸不自觉地向她靠过去。对他而言,虹神女的存在无疑就是一种吸引。
惧怕的感觉再度降临,就是这种全然陌生的心悸令虹神女惧怕。她想动,却动不了;想避,也避不掉。
“想知道,你的香……”撒麻的手挽住她的颈项,用鼻翼轻轻地磨蹭……
虹神女粉白的颈项在撒麻的鼻息喷拂下,禁不住冒起了一粒粒敏感的细疹疙瘩,浑身上下僵硬地微微颤眎着。
撒麻轻轻抚触着,手指的指腹优柔地滑进她颈间修长的弧度,甚至,几乎可以感觉到她咽喉哽息的轻微动作。
“你……”
“我……”撒麻将唇移近她,湿濡地贴覆在虹神女僵掉的粉颈上。
“是抢王,记住了,是王--”
“不管你是谁,总之,不许你再藉机靠近我。”虹神女神经紧绷地发出警告,凝着一双皎洁的眸子瞪视着愈来愈不规矩的他。
“虹神女,本王不许你再说不许,”撒麻的手掌箍住虹神女的脸庞,令她微仰着瞻望着他。“再者,本王实在很想品尝这引人流连的香气……”
然后,在虹神女惊讶莫名的注视下,他竟低头,不顾一切地细细吻啄起她的芳香四溢的颈畔。
由浅至深,吻啄着……
第三章
撒麻闭上眼,不看她骄傲的神情,径将虹神女用力地圈进自己的胸怀里。这是他一直想做的事情,他很想再重新确定一次自己的感觉。他在她身上磨蹭着……
暗夜。
房内只有沉静,即使一桌一椅也明白它们在黑夜中该守的分际。
寝室深处的床榻上,虹神女盘腿而坐,闭目凝神养气。
多久没这么平心静气地修养灵力了?约莫从漠南的蒙古人侵扰“女儿虹”边境开始吧!
决定离开领地与众姊妹们分离,或许并非唯一的选择,但却是虹神女认为对“女儿虹”来说是最安全的选择了。近千年的岁月里,她们早已习惯远离凡俗人世独立居处,在那块只有女人和友爱的界地里,她是天赋灵力的神女,受指派守护她亲爱的族人。
所以,她必须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以保全“女儿虹”。
尽管蒙古人误以为获得她就等于获得了她的灵力,而费尽力气准备大动干戈,但她们守护了千年的和平及友爱,哪还会有多余的武力去跟骁勇善战的蒙古人抵抗呢?
其实,虹神女并不常动用自己的灵力。因为天地间有它自然循环的奥妙,即使身作神女,也不该擅自妄想加以改变才好。
前几天在大殿上的那场发力,虹神女知道自己着实吓坏了那些平常人,这也是她首次目睹自己在陌生人面前发动灵力。虽然并未造成太大的损伤,但现在想来,心底仍是怀着歉疚。
毕竟,神女的灵力该是拿来救世,而非造就伤害才是。
虹神女在心中告诫自己说,再也不可轻易拿出灵力使用,再也不可以……
唉,怎么会无法专心集中意志力呢?若在以往,要教自己定念是再容易不过的一件事情,可现在,尤其是今儿个夜里的现在,竟是特别地困扰了她呀!
思及此,虹神女忍不住轻蹙起娥眉,扬起手,轻抚住自己的颈项。
竟然,粉嫩的颈项又开始如火烧般的灼热了起来,恰似抢王撒麻曾经留在其上的炽烈温度。
想甩,却怎样也甩不开这恼人的烫。徒留下满腔无从细诉的困扰……
“嗯……嗯……呃……”
突然地,一阵细叫声从后苑传开,也传入了?房,将冥思中的虹神女惊醒。
她睁开眼眸,面前只有一片黑暗与宁静。
“嗯……嗯……”叫声持续着,低叫中夹杂着细细的哭调。
虹神女聆听得出那该是属于女子的吟哦声。奇怪,这么晚了,哪里的姑娘会这般呜咽似地哭喊呢?
“嗯……唔……呃!呃……”喊声逐渐变成急促又连续的吼叫。
虹神女愈听愈惊。该不是后苑里的哪户丫头遭人虐打了吧?一思及此,虹神女慌张得赶紧起身,快步踱向房门口,正欲拉开木门时……
“神女姊姊,您怎么还不睡呀?”原来是睡在后厢小房里的蔻吉听见前房有动静,于是披了件褂子,赶紧跑出来瞧瞧,一对眼睛还惺忪地微肿着。
虹神女回头看见蔻吉。“把你吵醒了,是不?”
“喔,我本来就没睡熟。”蔻吉摇摇头,也顺便晃掉脑袋里的瞌睡虫。
“蔻吉,你听--”虹神女接着打开原本掩上的门。
蔻吉把头试探性地伸向门外,后苑除了蜿蜒曲折的走廊跟阴森森的树影以外,再也没什么了啊!
“是教你仔细听……”虹神女跨出脚步,站在外面对着房里的蔻吉说道。
“呃!呃!呃……啊……啊……啊!我……我的王啊!呃……啊……”喊叫声狂浪地回荡在每一根驻守的廊柱间,袅袅盘旋。
两人四目交望,怔了好一会儿。
突然,蔻吉像发现什么似的连忙把虹神女给拖进?房里,然后又匆匆向外探头窥望,在确定了没人发现以后,才猛力地吐口气。
“蔻吉,你怎么了?你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儿?”
蔻吉仰头慎重地凝视着虹神女,脸上的表情充满疑惑与惊讶。